第二百一十四章 一個也不能少
中元節(jié)一過,鬼市里變得冷清了不少。
昨天的中元普渡大齋醮我沒有參與,而是去了光孝寺。
七月十五日,還是佛教的盂蘭盆節(jié)。
盂蘭盆節(jié)始于佛陀的十大弟子之一目犍連尊者解救母厄的傳說。
《佛說盂蘭盆經》記載,目犍連尊者因不忍其母墮餓鬼道受倒懸之苦,乃問法于佛,佛示之于七月十五日眾僧自恣日,用百味飯食五果等供養(yǎng)十方佛僧,即可令其母脫離苦難。
我去光孝寺,除了供養(yǎng)之外,則是依那日鬼市里的黑臉“朋友”的話,趁此機會向地藏菩薩情愿。
結果,一無所獲。
那位禪定中陰的大和尚,出定之后,只是口宣佛號,接著搖頭不語。
恕我悟性差,完全沒理解他打的是什么機鋒。
幸好劉春攔住了我,不然我可能就上手了。
事關歡歡姐,我怎么可能淡定呢。
“時機未到?!眲⒋号湟艚忉?。
也不知道他是否忽悠我。
坐在攤子后,我已無心思唉聲嘆氣。
過去的一天,我就沒碰到一件順心事。
魏山仍然沒有消息,甚至就連劉鎧,在陳喜和武斌兩人的看管下,竟然也悄無聲息消失了。
這個我未曾見過面的副市長兼市局局長,還是個全國著名的英雄人物,更是緝毒警察出身。
前些年熱播的某部警匪劇,就是以他為原型制作。
對“休假式治療”這個政治術語,我沒有概念,還是陳杰眉飛色舞地跟我科普了一遍。
看他的樣子,還真是混混演慣了。
不過,他的一頓揍,并沒有白挨。
他們這次的“進山”行動,并沒有真正進山。
因為“老虎”在進山之前,就被他們給打了。
如此看來,從痕玉春瓶上投射出來的那幅地圖上,真的有不得了的好東西。
然而吊詭的是,武斌和陳喜在那個山頭搜了兩天,愣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末了還把身受重傷的劉鎧給丟了。
昨天傍晚通電話時,他們還在搜尋劉鎧的下落。
我可理會不了那么多,只希望此案盡快結束,不然拖得我做很多事情都要瞻前顧后。
被人盯著的感受,真的很難受。
反倒在鬼市,我樂得自在。
只是,我到現(xiàn)在都不清楚,那晚被當做棋子擺了一道后,自己還能不能樂得自在。
小紅玲傷勢已經痊愈,不過,我讓她至少要好好休息十天半個月,將受傷時流掉的那么多血給補回來。
所以,我現(xiàn)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立于不知安危之地。
第三條路?
回想起昨晚葉笑的話,我仍然不置可否。
路,哪是那么好選的。
不到必不得已,我寧愿在岔口前蹲著,最多就接著在那練攤。
“老板,拉個手?!?p> 一只手突然探入我低垂的視線,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個印堂青黑的中年人。
眉頭緊鎖,滿額皺紋。
他手上拿著我攤子上的一塊廉價玉。
我沒有出聲,直接伸手和他一拉。
“老規(guī)矩?!?p> 他在我手里塞了一張紙條后,手起玉就起身離開。
談談。
魏山。
我手猛地一抖,緊接著起身,漆黑的鬼市里,已經看不見那人的蹤影。
難道他就是魏山?
給貴叔發(fā)了個短信,我丟下攤子,就往今晚的“龍王灘”跑去。
因為昨天中元節(jié)的關系,此次的“龍王灘”,推辭了一天。
地址都不留,我第一個能想到的地方,也就只有那里了。
遺憾的是,小紅鈴不在身邊。
不過,比起這些事,當然還是小紅鈴的健康最重要。
走進通往龍王灘的一條斜巷,我體內的熱血突然冷了下來,腦子恢復清明,太陽穴卻突突跳了起來。
鐺!
一根袖箭,箭矢打在我將將抽出的解甲上,撞擊出一朵火花。
袖箭短疾,長于偷襲,但是力量遠不如弓箭,擋下這次冷射,我的手連震動都沒有。
因而,解甲在我手里轉了半圈后,從倒拔變成直刺。
一刀如刺鐵墻,竟然爆發(fā)出數(shù)朵強烈火花,照映出了面前交叉雙手戴著護臂之人的依稀面容。
閃瞬即逝。
但我從一開始,注意的就不是他長什么樣。
而是,他的破綻。
下盤不穩(wěn)。
我心中冷笑,趁著收力之機,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
他的身體微晃,利刃難破的上半身防御立刻瓦解。
只不過,我手中的解甲還沒來得及刺進他的身體,又有一枝袖箭朝我背心處射來。
死角!
我心中大罵一句,忽然詭異轉身,將它直接斬開。
這當然不是我能過做到的。
是解甲!
剛才這一招回旋,是解甲的主動防御!
之前那次遇襲,解甲只是提醒,而這一次,它居然已經能夠主動出擊。
是不是意味著,刀靈的覺醒,已經更進一步了?
危機,危機,看來真的只有極危絕境,才有天大機遇。
不過,像我這么膽小的人,還收別胡亂冒險。
更何況,反正危險隔三差五都會主動找上門來。
斬開背后的襲射之時,手戴護臂之人已經趁機退走。
我打著手電,找到兩枝袖箭。
和上次方敝襲擊我時用的,一模一樣。
又是秦嵐那個女人!
看來,我必須再去上次鎩羽而歸之地,再走一趟了。
看來,她真正的后臺,絕非陳清當時所說的在市里面這么簡單。
問題是魏山怎么會和她勾搭在一起?
如果我的直覺沒錯,剛才那個印堂青黑的中年人,就是魏山!
至于是不是,這條巷子繼續(xù)走下去,應該就有答案。
當時讓武斌放風,想將他逼出鬼市之門,如今看來,他沒有直接消失,明顯就是主動走出來的。
這倒是抹去了我最大的擔憂。
同時,我更加確定,魏山這個白手套,是真的和冼巍翻臉了。
我不由對他拿了后者什么東西而心生好奇。
若是可以,我并不排斥做個交易。
當然,交易是交易,仇是仇。
我的目的,自然一個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