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皇子的宮中,真是越來越有儲君的樣子了!不要過分奢華,以免招來嫉妒是不是?大事未成,三皇子還是應(yīng)該低調(diào)點(diǎn)……”
司空墨在北宮君乾的宮中把玩那些惹眼的玉器,語氣中帶著若有若無的挑釁和告誡。北宮君乾輕抬睫毛掃視了司空墨一眼,繼續(xù)盯著手里的書卷,緩緩開口。
“司空大人貴人忘事。我這宮中的擺玩,有幾個不是司空大人派人送來的?怎么?逐個送來并未覺得不舍,列在一起,司空大人心疼了不是?”
“送給三皇子的禮物,我怎么會心疼呢?日后三皇子榮登大褚,我還需要三皇子提攜呢!”
“司空大人過謙了吧?如今除了魯王這個眼中釘,以后司空大人更無后顧之憂了。本王更要處處仰仗司空大人了……”
“三皇子果然是成大事之人!魯王恐怕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兄弟,竟是推他到絕路之人!”
司空墨帶著陰寒的笑意看著北宮君乾,那一刻他深知這個皇子恐怕并不如開始計(jì)劃的那般好控制,他日等他羽翼豐滿,定是后患無窮。
“司空大人此言差矣!若是魯王殿下一如從前那些年小心謹(jǐn)慎,不出分好差錯,誰人能將他推向絕路?況且,司空大人應(yīng)該知道,他好像并不是我的兄弟!”
北宮君乾輕抬雙眼,露出了一副嫌惡的表情。
“哈哈哈……三皇子所言極是!若不是三皇子來找我,說了她母妃當(dāng)年之事,恐怕我們還沒有辦法抓住他母妃這條軟肋,一舉將他連根拔起。要怪只怪他母妃行徑不檢,陛下當(dāng)年沒有砍了他這個孽種,已是仁慈!”
“若說孽種,他可是你們司空家的孽種啊……”
司空墨震驚的瞪大雙眼,眼神閃躲飄忽,面色十分凝重。北宮君乾卻面帶淺笑上前,將司空墨面前的茶水斟滿,坐在他的對面,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如果本王沒有說錯,華妃娘娘閨閣之時,可是令尊的遠(yuǎn)房表妹。被令尊送到了父皇身邊,不日華妃娘娘就傳來喜訊,偏偏早產(chǎn),懷胎七月,誕下了大皇子。隨著魯王日漸成熟,盡管沒人敢提,但是他的長相可是與令尊,有幾分神似的!”
北宮君乾的話讓司空墨的臉色鐵青。
“你以為本王為何會知道這一切?因?yàn)楦富蚀斖醭墒旌箝_始起疑,他拿著魯王的血與自己的血查驗(yàn)之時,本王就躲在帳后。這件事滿朝只有父皇和父皇身邊的忠義,還有本王知道。華妃被貶之時,司空家在朝中的勢力正是如日中天,怕是父皇對令尊的幾分顧及,才沒有將華妃碎尸萬段,只是貶去了邊陲?!?p> “……”
“所以若說成大事之人,怕是司空大人才是成大事之人,竟毫不顧念手足之情……”
“何來手足?一個孽種,怎配與我論手足之情?”
司空墨惱羞成怒,將手中的茶杯蹲在桌子上,杯里的水四下飛濺。北宮君乾看著他,繼續(xù)云淡風(fēng)輕的淺笑。
“多年來父皇將魯王留在身邊,一是心存一絲不忍,畢竟那是他第一個兒子,曾經(jīng)心里定是有一些期待的。二是想用來警醒自己的,你司空家加于他的奇恥大辱,你以為你們司空家于父皇而言,是敵還是友?”
“……”
“如今七皇子越王,是父皇最在意的兒子,也是和父皇最像的兒子。父皇定會將他的信仰,遺憾和執(zhí)念悉數(shù)灌輸給他,未來的西陵如果在他手里,也定然不會有你司空家的一席之地!”
“所以我和三皇子周王殿下,才是最佳的盟友!”
“司空大人所言極是,我們是最佳盟友!如果讓令尊知道,司空大人趁著他傷病在床之時,與本王聯(lián)合除掉了他另一個兒子,恐怕此事并不好辦啊……”
北宮君乾的話是赤·裸·裸的威脅,他很明顯是在告訴司空墨,乖乖的聽本王的話,你包括你們司空家,都是有把柄在我手里的。司空墨的手緊緊握成了拳,卻還是在隱忍了片刻之后,端起了面前的茶杯,面向北宮君乾。他臉上的笑容,極為尷尬。
“三皇子來找我聯(lián)手之時,只說了大皇子母妃品行不良,大皇子并非龍嗣,可是并沒有說三皇子知道的這么多啊……”
“如果當(dāng)日都說了,今日說什么呢?”
北宮君乾掛上一抹邪魅的微笑,也端起了茶杯,在司空墨的茶杯上撞了一下,飲下了手中的茶。
“我想除掉魯王事出有因,你又是為何?你既已知他的身份,就應(yīng)該明白這西陵的皇權(quán)不可能與他有關(guān)!”
司空墨疑惑的看著北宮君乾。
“司空大人此言差矣!我并非意在魯王,我意在這西陵皇朝的所有皇子,剛好只是因?yàn)樗潜娀首又凶钊菀壮舻囊粋€。況且,嚴(yán)格來說,他也是你們司空家的一員,怕是令尊將他安在皇宮等待大用,本王幫你除掉了這個眼中釘,司空大人也可以高枕無憂了,于你我而言,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可是如今只是將他貶去邊陲,若七皇子等人從中作梗,怕是有死灰復(fù)燃之勢……”
“魯王發(fā)配邊陲的日子,本王已經(jīng)安排人特別照顧,保證萬無一失!司空大人如果心存不忍,現(xiàn)在還來得及……”
北宮君乾云淡風(fēng)輕的淺笑,讓司空墨覺得不寒而栗。北宮君乾來找他時,只是說了大皇子的身世,和華妃因何被貶,所以意欲和司空墨聯(lián)手借大皇子母妃這條軟肋,除掉他。司空墨以為,北宮君乾知道的僅僅只是這些對他來說不能算秘密的秘密,因?yàn)樗缇椭浪究請D還有一個兒子,并且被放在宮中,而且身為大皇子,盡管并非北宮家族的血統(tǒng),但是這種奇恥大辱,北宮寒寧可日日放在身邊惡心著自己,也不可能對外公布。所以北宮西揚(yáng)在宮中的作用,對司空圖來說,還是非常有用的。他甚至想著有朝一日兵起之時,大皇子北宮西揚(yáng)將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儲君,毫無爭議!
司空墨當(dāng)然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奈何多年來大皇子深居簡出,并未做過任何落人把柄之事,所以一直無處下手。直到北宮君乾來找他,直到邊陲終于傳來華妃病重的消息,他們終于迎來了千載難逢的機(jī)會。
司空墨以為除掉了北宮西揚(yáng),他將除去了心頭大患,沒想到今日一敘,他才發(fā)現(xiàn)真正的心頭大患就在眼前。
若等到北宮君乾羽翼豐滿之日,司空家恐怕再也無法控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