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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個(gè)小巡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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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個(gè)小巡官 素商十八 3644 2019-11-18 19:00:00

  如文相所言,第二日李魚就在巡城衙門看到了文薔。

  文薔見到李魚挺高興的,立馬湊上前,一副躊躇滿志的模樣“小魚,以后就是咱倆一起巡街了?!?p>  “你看,城西的李記包子老板瘦弱如竹竿,一看就是容易被歹人盯上,城東的點(diǎn)心樓時(shí)常人來人往,看著也容易出事,城北的鴛鴦樓時(shí)常有人酩酊大醉容易鬧事,城南繁華鼎盛,店家眾多,更是吸引不少小偷小摸前來渾水摸魚,這些店鋪我們要時(shí)常去巡邏一下才是,往后東越城的安定就靠你我了!”

  李魚用眼角瞥了文薔一眼,不免有些好笑,笑罵道:“說人話?!?p>  “就是……”文薔有手指絞了半天/衣角,有些扭捏道:“這些店鋪的東西都挺好吃的,我一定要吃個(gè)夠!”

  昨晚值班,睡眠嚴(yán)重不足的李魚打著哈欠點(diǎn)點(diǎn)頭:“有目標(biāo),挺好?!毙睦锵胫涸摬皇俏南酁榱藧叟芄饷髡蟪龈詵|西才特意安排她來巡城衙門的吧?

  “我也覺得不錯(cuò)?!蔽乃N回道,又急忙上前兩步,站在李魚正前面問道:“小魚,你看我穿著這身巡官服如何?”

  “不錯(cuò)。看著精神?!?p>  文薔聽到李魚的話,這才安心幾分,緊張兮兮的平了平衣襟,才道:“這可是我第一次巡街,可千萬不能有什么差錯(cuò)?!?p>  李魚笑著安慰她一番,領(lǐng)了今日所要巡邏的街道牌子,與文薔并肩出了衙門。

  出了府衙大門,文薔從隨身攜帶的零食袋里掏出一把瓜子遞給李魚,李魚搖頭表示不要,開口問道:“你爹怎么突然讓你來巡城了?”

  文薔見李魚不要,自己咔嚓咔嚓嗑了起來,迷茫道:“我也不知道啊。昨日一回家就讓我今日要來衙門報(bào)到,若是不來就不認(rèn)我這個(gè)女兒了?!?p>  “這么狠?”李魚倒吸了一口氣,實(shí)在難以想象身為女兒奴的文相會說出這種話。

  “我還算好的了。”文薔將瓜子殼隨手一扔,繼續(xù)說:“我哥才慘呢,直接被我爹送到清河書院去了。清河書院耶,以嚴(yán)厲聞名于東越的書院啊!我哥這下有得受了……哎,我哥實(shí)在是太可憐了!”

  她嗑完手中的瓜子,又抓了塊糕點(diǎn)往嘴里一塞,還想接著表達(dá)對文意的同情時(shí),身后一洪亮的聲音乍然響起:“誰扔的瓜子殼?”

  文薔一聽就傻眼了,立馬出聲否認(rèn),因?yàn)樾奶?,聲音都變了,整整提高了三個(gè)度:“不是我,不是我!”

  那穿著與文薔身上差不多一樣的官服的壯漢正遍尋不到扔瓜子殼的“兇手”,見文薔出言否認(rèn),一副心虛到不行的模樣,當(dāng)即快步走來,蹙眉質(zhì)問道:“是不是你扔的?”

  “不是,不是?!蔽乃N連連擺手,往李魚身后躲。

  “真不是你們?”壯漢懷疑的視線在李魚和文薔身上來回打量,嘀咕道:“瞧你倆也是為朝廷效力的,應(yīng)該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才對!”

  “呔,也不知道是哪個(gè)混蛋扔了這么多殼子,把青石板都蓋住了,實(shí)在是不像話!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老子就……”

  “胡說!”文薔從李魚背后探出半個(gè)身子,打斷了壯漢的話,板著小臉反駁道:“我就扔了一點(diǎn),哪里能蓋住青石板?”

  “……”李魚僵住身形,臉皮有些不受控制抽搐。

  壯漢一聽,頓時(shí)濃眉倒豎,朝二人伸出大掌,“罰款!一兩銀子!”

  李魚怒道:“為什么要一兩銀子?!”都快趕上她一個(gè)月的俸祿了!

  壯漢眼一瞪,指著李魚身上的衣服道:“你二人身為朝廷官吏,不僅知法犯法還意圖逃避責(zé)任,數(shù)罪并罰,一兩銀子還是看在都是為朝廷效力的份上減免了一些呢??欤诲X!”

  說得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李魚和文薔只得乖乖把一兩銀子交了。

  這一突發(fā)事件導(dǎo)致兩個(gè)人都有些懨懨的。

  文薔是因?yàn)槌鰩煵焕铘~則是心疼那一兩銀子,還有自責(zé)。

  她巡街從不吃東西,所以不存在制造穢污、亂扔穢污的行為,以至于清穢衙門對她來說像是個(gè)不存在的衙門,導(dǎo)致忘了提醒文薔還有個(gè)清穢衙門,整天就盯著人罰款呢。

  兩人一路無言走到南市。

  溫玉仍是帶著大批家丁在市集中閑逛,意圖擒下采草大盜。見往日巡城的女巡官身邊好像換了個(gè)人,不由多看了一眼,待看清李魚身邊穿著巡官服,扎著雙平髻的是何人時(shí),溫玉竟是“呵”的笑出了聲。

  他這一笑,周遭眾人頓覺春風(fēng)拂面,滿山桃花綻開,真是顏如玉,世無雙,眾人徹底淪陷在溫玉的美色當(dāng)中。

  唯有李魚和文薔除外。

  李魚看著前頭劉赟的攤子,蹙起了眉頭,明明小秀才是和自己一個(gè)時(shí)間出門的,為何攤位上空無一人?

  她快步上前詢問劉赟攤位旁邊的小商販們,好一陣打聽之后,才從幾個(gè)小商販七嘴八舌的描述中拼湊出事情的經(jīng)過,這才得知原來有人給了劉赟一兩銀子,將接下去幾天的菜全包了。

  這不,今日那人早早的來將蔬菜都搬走了,小秀才自然就收攤回家了。

  文薔看著越走越近的溫玉,捂著腰間的零食袋連連后退,恨不得能找到個(gè)地縫躲進(jìn)去避開溫玉。

  溫玉嘴角仍是掛著笑,雙眸灼灼,定定望著眼前還不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

  小丫頭今日梳著雙平髻,穿著黑不黑,紅不紅的官服,看上去嬌嬌軟軟卻又帶著一股朝氣,討喜又可愛。

  手幾乎是有些失控,不由自主就戳向文薔的雙平髻,一個(gè)發(fā)髻一根手指。

  文薔嚇得一哆嗦,抿著嘴唇,委屈巴巴的卻不敢叫他松手。

  “為何這么沒精神?可是與你同行的人欺負(fù)你了?”

  “沒有?!蔽乃N仰著頭看他,圓圓的小臉滿是憤慨,“你給我放開!小魚才不會跟你一樣呢。她不知道對我多好!以前我出府買吃的迷路了,都是她送我回家的呢?!?p>  溫玉呵呵一笑,文薔不禁打了個(gè)激靈。

  溫玉也不移開手指,繼續(xù)戳著她的頭頂,問道:“你怎么會來巡城?”

  “我爹讓來的?!?p>  “文伯伯為什么不讓你哥來?”

  “我哥去清河書院了,來不了。”

  “你今天遇見我高興嗎?”

  文薔扁了扁嘴,“不高興?!?p>  “嗯?”冰冷嗓音仿若夾著冰箭襲向文薔。

  “高,高興?!蔽乃N忙改口,縈繞周身冰冷刺骨的感覺瞬間消失。

  “那寶兒遇見讓自己高興的人應(yīng)該怎么感謝對方呢?”

  文薔捂著零食袋泫然欲泣,轉(zhuǎn)過頭不說話。

  溫玉見狀,按著雙髻的指尖微微用力,將文薔的臉扭向自己,雙眸如水,就這么靜靜看著她。

  文薔頓感萬般委屈犯上心頭,扯下零食袋子扔給他,“都給你!全都給你!噎死你!”

  溫玉也不惱,接過零食袋,顛了兩下,別說還挺沉的。他垂眸看著眼泛淚光的文薔,拍了拍她的小腦袋,明知故問:“寶兒現(xiàn)在高興嗎?”

  “啪——”文薔拍開溫玉的手,憤怒道:“遇見你,我就不高興!”

  此刻,被奪走命根子的文薔無所畏懼!

  “我倒是很高興?!睖赜裥Φ靡荒槙硲眩臐M意足領(lǐng)著家丁離去。

  文薔則帶著滿腹的委屈,步履匆匆向遠(yuǎn)處的李魚走去。

  李魚微蹙著眉,她剛剛從小販的口中得知,將劉赟的青菜全部買下之人正是昨日遇見那位農(nóng)夫打扮的中年人。

  那人自稱剛從鄉(xiāng)下進(jìn)城想要找個(gè)差事,轉(zhuǎn)眼又闊氣十足的拿出銀子買下劉赟攤子上所有的蔬菜。

  且不說他的銀子哪里來,單單買菜這事就極其不合常理。鄉(xiāng)下啥都不多,就是蔬菜多!

  哪戶人家不種菜?哪里需要到城里來買呢?

  這件事處處透著古怪。

  李魚眉頭皺得更緊了,難道與最近出現(xiàn)的采草大盜有關(guān)?

  李魚被自己的猜想嚇了一跳,心里暗暗打算明早就早早守在南市,她倒要看看那中年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她正欲與文薔說一下自己計(jì)劃,卻一眼瞥見文薔幾欲落淚的神情,不由一愣,“你怎么了?”

  “小魚……”文薔扯著李魚的袖子,摸了摸腰上掛零食袋的位置,眼淚掉了下來,“我,我吃的沒了?!?p>  “嗯?掉了?”李魚環(huán)視著四周,注意往來百姓是否有撿到零食袋,壓根兒沒想過宰相千金是被人打劫了。

  “不是掉了,是被人搶了……”文薔扁著嘴,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道:“被溫玉搶了!他搶了我吃的!”

  李魚不由驚異,又問道:“為何會如此?”

  文薔哭道:“那人自小就那樣,仗著年長我?guī)讱q,比我高,比我壯,每次遇到我都會搶我吃的,一丁點(diǎn)都不給我留下!他,他是個(gè)壞人!”

  李魚見她哭得天昏地暗極其可憐,又聽她這般說辭,心中的正義感蹭蹭往上漲,不由得大怒,高聲道:“竟有如此之事?!走,咱們?nèi)フ宜亓闶炒?!?p>  文薔聞言,立刻面露欣喜,下一刻卻又似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哭喪著臉,猶豫道:“要不,算了吧?”

  李魚蹙眉道:“算了?你不要零食袋了?”

  文薔很是認(rèn)真地考慮了一會兒,搖搖頭怯怯道:“他,他其實(shí)不是人……臉上帶著兩幅完全不同的面具。白天用一幅,晚上用一幅,特別是晚上那幅面孔,雙目赤紅,面孔扭曲,看上去陰森恐怖,可嚇人了。我六歲時(shí)見過一次,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呢?!?p>  “……”李魚見她說得煞有其事,一股寒氣不住從心里冒出,乖乖,大白天的怎么突然覺得陰森森的呢。

  這溫玉是妖怪?

  她極其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看著一臉后怕的文薔道:“但,最近他都在市集上往來,你豈不是天天要受他欺負(fù)?”

  “要不,你跟你爹說一下,讓你不用來巡城了?”

  “不行。”文薔搖了搖頭,“我爹先前說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在巡城衙門呆滿兩年,中途不得退出?!?p>  李魚扶額,“那怎么辦?”

  文薔道:“大不了我多帶一袋零食。到時(shí)候我求求他,讓他給我留一袋。”

  “……”

  李魚頓感一陣無力,那是你的東西啊大姐!為啥要求別人給你留一點(diǎn)!

  還有,你可以選擇不帶零食,這樣的話,溫玉啥搶不了,你也不用求他!

  “還有……”文薔湊近李魚低聲道:“小魚下次遇見溫玉,記得避開他,千萬不要得罪他!他愛記仇,到晚上變身后就會去報(bào)復(fù)那些得罪過他的人……”

  “一到晚上,他就披頭散發(fā),兩只眼睛大如銅鈴,言辭吞吐時(shí),聲如奔雷,一張血盆大口不斷在張合,極其猙獰恐怖……”她說得繪聲繪色,不用刻意想象,李魚腦海里都能自動浮現(xiàn)出那幅畫面。

  “嘶……”

  李魚倒抽一口冷氣,搓了搓手臂,這端午節(jié)都過了,東越咋還這么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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