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理瑜支支吾吾地撓了撓頭,面色微紅地將視線移開,也不說是與不是,活脫脫像一個別扭的小孩子一樣。
李魚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我先將菜提回家,等會兒就去瞧瞧?”
謝理瑜聞言,當(dāng)即擺擺手,一邊走向心急如焚的衙役,一邊狀似毫不在意道:“這也不是什么熱鬧事情,你若是忙的話,不去也行?!?p> 當(dāng)然,若是忽略他抑制不住上揚的唇角會讓他的話更有說服力。
李魚失笑地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回家。
待李魚將手中的東西提回家后再匆匆趕到京兆府時,公堂外早就里三圈外三圈圍滿了百姓。
李魚憑借著一股巧勁,三兩下便擠到了人群前頭,一眼望到公堂里。
這一瞧,倒是看到了不少熟人。除了京兆尹常青之外,端坐在公堂上的還有文相,古將軍,以及一位與溫玉有七成像的中年文士,想必這位就是溫尚書了。
公堂地下,正趴著個人,看上去瘦骨嶙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若不是身上還有呼吸起伏,李魚差點以為這是個假人。而謝理瑜則是抱起雙臂,站在靠門一側(cè)看著地上的人揚了揚眉,面色淡淡。
堂上,靜悄悄一片。
京兆尹常青看著趴在地上裝死的甸蛟蒔,臉色越發(fā)陰沉。
原本抓拿到賊人一般都是當(dāng)天審判,常青有意邀功,特邀溫尚書旁聽此案。誰知,文相和古將軍對此案件也有極大的興趣,主動找上門要求旁聽。
三位皆是位高權(quán)重,都是今上眼前的大紅人,若是能在文,古,溫三位大人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番,何愁以后的仕途不平坦呢?
常青不禁大樂,連忙應(yīng)允下來。光是選擇升堂的日子就花了不少功夫,最后終于選定在三位大人休沐的時間升堂,這案子自然也就拖拖拉拉等到一個多月后才開始審理。
他為確保此案完美結(jié)案,私底下早已將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力求在三位大人刷個好印象,哪知甸蛟蒔這惡賊實在是奸詐,面上唯唯諾諾答應(yīng),一上了公堂就大呼:“京兆尹冤枉好人,屈打成招?!?p> 語畢,就假裝受盡刑罰,體力不支昏厥過去。
外頭不明真相的百姓瞧著,紛紛面露不忍,里面的三位大佛看著常青,不動聲色。
常青知道,此事若是不處理好,不僅會惹外頭百姓非議,更是在三位大人面前討不到一丁點好,反而會讓三位大人厭煩。
他擦了一把額前的冷汗,心道:“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將人都提到公堂上再隨機應(yīng)變吧。”
“啪!”常青一拍驚堂木,高聲喝道:“將此案唯一幸存者劉赟帶上來!”
謝理瑜一聽傳令,愣了一下,隨即反應(yīng)過來是在叫自己,當(dāng)即站了出來,面向公堂作了一揖,躬身道:“晚生劉赟,參見大人?!?p> 常青從抓到甸蛟蒔開始,一門心思都是想在眾人面前好好表現(xiàn),借此升官發(fā)財,早已將劉赟的秀才身份忘得一干二凈。當(dāng)然,最主要的是劉赟對于他來說毫無價值,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實在不值得費心記住。
他只記得此人是案件受害者,加上如今的劉赟是謝理瑜假扮,一身粗布衣裳,身上的書生氣質(zhì)全無,反倒是一身放蕩不羈的氣質(zhì),看起來就像是市井上的小市民,實難與秀才身份聯(lián)系起來。
這一個兩個的怎都不按他安排好的來演,怎如此不聽話,不懂規(guī)矩?!
常青肚里怒氣翻滾,有意給堂下眾人一個下馬威,一拍驚堂木,怒喝道:“大膽劉赟,見了本官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