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兒知道這樣的日子不是她想要的,可剛進縣城,對什么都是陌生的。又沒有人領(lǐng)路,干點啥呢?也不能總這樣待著,東家出,西家進的吧?
正巧賈四的大棚要賣,要不是這個三十米的大棚正對江九祥家的門,誰會愿意買它呢,江軍是要去工地賺他的手藝錢的,江九祥也是木匠,干點零散的活??裳緝赫f:“家門口的東西咋能不要呢?買下來我弄!”
還沒等到上冬扣大棚丫兒就懷孕了,每天也就是數(shù)著日子,等待江軍回來,可惜只親熱那么幾天,就走了,又要熬著一個月的思念。
眼盼著上凍了,工地不能繼續(xù)干活了,江軍才真正的與丫兒朝夕相伴。
“起來吃飯了?!睏畎偾俑糁T喊著。
“快,起來,媽媽喊了?!毖緝和崎_江軍搭在她身上的手,就要起來,江軍的手反過來又抱住了她,連腿也壓在了她的身上,不說話也不睜眼睛。年輕的新婚男女啊,就允許他們睡到自然醒吧。
“快到小年了,我明天去爸爸家,給買點肉,再給放一百塊錢吧,想買啥讓他自己去買,不然他吃東西可挑剔了,不吃買了也是浪費,你最后一個月工資還沒開,咱過年還要去十幾個親戚家的東西還沒有買呢,都得留出來,萬一工資領(lǐng)不下來咋辦?!毖緝罕P算著兜里的錢,與江軍商量著。
丫兒雖然是凈身出嫁,單充環(huán)目前又是那個情形,所以即便江軍在家,她也很少讓江軍一起去看單充環(huán),回來后與江軍什么也不說,也不會流出任何的情緒。她的生活才剛剛開始,以后的美夢還在她的心中沒有實現(xiàn)呢。她是斷不會讓單充環(huán)的情緒打擾到她這個家的生活的,也許看到單充環(huán)時,會跟著一起流淚,可回到這個家,就會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孩子,洗衣做飯,說說笑笑。
而單充環(huán)從丫兒婚車開走后就開始喝酒,身邊也沒有個安慰的人,喝由他喝哭由他哭,也不去修車了,單義也就是丫兒結(jié)婚當(dāng)天在家一會兒,車開走了,他也就走了,全然不顧單充環(huán)的心情,他可不愿看到那個喝酒,沒完沒了的重復(fù)著以前種種苦難,啼哭的樣子。
小年的新鮮腳步臨近,單充環(huán)的心情也好轉(zhuǎn)了很多,時間可以洗刷一切,就向丫兒媽媽剛走時,他也是失去了活著的信心,把丫兒,單義要給人,都做好了交代,就差自己一死了,不也是經(jīng)過了時間的洗禮,都過去了嗎。
單充環(huán)估摸著這一兩天丫兒就要來了,把家里的被褥自己都洗了。他知道丫兒懷孕了,也不想讓她太勞累了,能自己做的,就不讓她受累的好,咋說丫兒也是他的女兒。
江軍拎著五斤豬肉與丫兒打開大門后,單充環(huán)就滿心歡喜的迎了出來。
“爸,我來吧。”江軍沒讓單充環(huán)接過手中的肉,直接拿到了屋里,他對這個老丈人還是心存敬重的。畢竟丫兒給了他那么多的歡樂,對他的爸媽也是那么的好,家里自從有了丫兒的到來,就充滿了笑聲。楊百琴對這個兒媳婦也是百說沒有,每次臨去單充環(huán)家時,楊百琴都會說,不要住的時間太長,你不在家,家里就不熱鬧了。
“呵呵呵,知道了?!毖緝好看我捕际撬斓拇饝?yīng)著。
“我哥又沒有回來啊?”丫兒問完這句話就后悔了,不該當(dāng)江軍的面問單充環(huán)這個問題的。
“沒回來?!眴纬洵h(huán)在廚房和面說。也許是過小年了,人都是一樣遇到喜慶的節(jié)日,心情也會很好。還也許是有江軍在,反正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丫兒也是好久沒有像今天來到單充環(huán)家這般心情舒暢了,她多么希望以后的到來總是這樣啊。
單充環(huán)和面,江軍弄肉餡,丫兒摘芹菜。
“今天咱煮餃子,煮餃子水靈,我把面和好,你與丫兒包餃子,我燉魚,其他的菜就不做了,做多了也吃不了,你們一走,我竟吃剩的。”充單環(huán)麻利的把面盆放炕上就去燉魚了。
目前丫兒除了有爸爸,哥哥,丈夫一家子,和還沒出世的孩子外,什么人,什么事她都不會放在心上,也不會管這個時候誰家有沒有生火,做飯,做的是啥,誰家的豬賣了,又賺了多少錢,這些都與丫兒有何相干呢?提他們又有何意義呢,還是過自己的小日子最實在了。
看到單充環(huán)家的一切都在她來之前弄好了,也就沒有住下的打算,吃了飯給放下一百元錢與江軍就走了。
坐在簡易的三輪出租車上,就他們兩個人。來串門的都是在上午,很少有來了就走的,過小年了下午也都不去趕集了,估計也不會再有人走了,雖然就兩個人,車司機也送了他們。平時可是要等車坐滿了八個人,最少也要六個人才能走的,有時候還真的讓人等的心煩呢。
今年小進,沒有三十,過了二十九就是正月初一了,二十三小年過完,人們就該備下過年的年貨了。
陰歷臘月二十六早上丫兒還沒有起來,就聽座機電話響了。自從江軍工地結(jié)束回來,他們早飯就沒與老人一起吃過,江軍就是不讓丫兒早早離開暖暖的被窩。老人習(xí)慣了也就不喊了,任由他們幾點起來。
楊百琴接起電話喊,“靜兒,你爸爸的電話?!?p> 丫兒雖然是笑臉過去接的電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可心里明白,決沒有好事情,因為單充環(huán)從沒有給她打過電話,而且兩天前才去看過他。
正如丫兒所料,電話那頭的單充環(huán)哭著說:“你爸爸過不去年了,你哥哥把你給的一百元錢輸了,家里啥也沒有了?!边€沒等丫兒安慰他,電話就掛了。
她這次沒有讓江軍一起跟著去,此時江軍也沒有起來,正好是一個借口,“爸爸剛來電話了,也沒有說啥事電話就掛了,我去看看,估計也不能有啥事,我自己去就行,沒啥事我下午就回來了。”丫兒穿了一件棕色的絨大衣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