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娜安不顧弗雷米的不平急匆匆將他帶出了去,
她無法否認,這都是她的私心,她無法在此繼續(xù),
正如加德所說,她之后終會將一切埋葬在內心,
不論當時的鼓舞多么振奮,也不論那憤怒的情緒。
“演講是世間最荒唐、最無用的事,”她這般解釋,
回FLOWER街的路上,弗雷米顯然不接受這結局,
他本一無所知卻被染上了五顏六色沒有理解的情緒,
吵著要回去弄明白發(fā)生了何事?為何不得不匆匆離去?
“而現(xiàn)在還不是你去接觸更復雜之事的好時機,
那人只會一番話語攪動你慌亂的內心無法平靜,
他甚至算不上一個好的演講者,他也在發(fā)泄內心,
我只想多帶你體驗些樂趣,在我們簡短的相處里。”
“可是羅娜安小姐,我喜愛那里,喜愛那人的言語,
那里的一切都與FLOWER街不同,沒有刺鼻的香氣,
沒有不能見人的話語,更沒有奇異的目光圍繞我你,
那是一種讓人滲透與墜入的環(huán)境,熱鬧能傳達至心!”
羅娜安看向擋在她面前奮力為自己爭取話語的孩子,
今天他穿著一件灰色的襯衣和一條簡單的小短褲,
不知是誰從哪里找來的衣服,我們看見時都很高興,
慶幸他終于有了幾分這個年齡的男孩子該有的樣子。
“羅娜安小姐!”正當弗雷米伸手去喚醒羅娜安之時,
那位數(shù)日前便在此耍玩雜技的木偶人匆匆向前趕去,
弗雷米無意將他撞倒在地,發(fā)覺后急忙趕去將他扶起,
但他卻早一步無事般站起,嘴角帶著無法收起的笑意。
“抱歉,可愛的孩子,我必須得盡快趕到英雄身邊去,
如果你要同去我很歡迎,有你在我們的行動大有裨益,
你是否愿意?”突如其來的邀請,弗雷米甚感疑慮,
但他的表情讓木偶人明白了決定,于是繼續(xù)獨自前進。
“記得早些回來,不懂也沒關系,只要能堅持自己!”
此時弗雷米尚不能理解羅娜安的意思,只看她離去,
只知自己可以回去那個熱鬧非凡,與感動交匯的場地。
而羅娜安也走回FLOWER街——那個唯一算家之地。
再來到圓形劇場,人們沒有了之前激烈的情緒躁動,
加德正巧講到那個女子在法庭的初次眼淚、初次回答,
“那位名叫莎溫·愛的女子,面對來自葛蘭特的控訴,
從始至終都低頭承認自己的罪行,勾引自己的養(yǎng)父、
殺害自己的養(yǎng)母、陷害葛蘭特家的二兒子、投毒……
試想到底是怎樣的狠心人才能將這種種壞事做盡?
而怎樣的人才會在威嚴無比的法庭上將這些低頭承認?
莎溫,你們大概都不了解,她來自俗民區(qū)坊道,21歲,
或許并不算美,但一雙綠色眼眸確實俏皮又迷人,
襯得她甚是聰慧,熱愛學習所以想成為家庭教師,
但不巧偏偏被葛蘭特家族選中。這家有兩個兒子,
眾所周知大兒子已被黑夜拋尸,無人敢追究原因,
二兒子菲爾德·葛蘭特正是此次事件的中心人物,
據(jù)說其妻早已離世,留下小女兒正是學習的年紀,
半年前莎溫開始擔任她的家庭教師,一切還很平靜,
自然,這些在法庭上有專人宣讀,讓我們回到莎溫。
她沒有半點情緒,似乎是為了達成什么目的壓抑自己,
只會在菲爾德偶然發(fā)言時惡狠狠地盯著仿佛將他撕碎,
人們受不了她惡意眼神,因為菲爾德是多么光鮮亮麗,
他做過些善事,待人溫和有禮,長相微笑又那么迷人,
盡管他早已結婚,但仍舊憑借個人魅力收獲芳心贊許,
而莎溫是如此地單調清冷,連她綠色眸子也暗淡光明,
沒有人站在她那里,即使除去她那被污蔑的罪名,
人們似乎早已忘記,幾天前莎溫才是那原告之人!
菲爾德的失誤是夸大其詞地訴說了莎溫父親的丑事,
他是坊道的巧匠,也曾身負盛名,他就在大家之間,
人們欣賞他的才藝,只是時運不濟他漸漸輸給機器,
之后他整日泡在酒館里,一度酗酒荒廢生命,也因此,
發(fā)生了那件不可饒恕的禁忌之事,莎溫也痛苦地承認,
……”
此事一出迎來觀眾的首次謾罵與詛咒,人們以此為恥,
加德眼中透露出的,卻是對這呼喊幾近絕望的無動于衷,
待噪聲平息,他繼續(xù)自己的走進現(xiàn)實(逼近真實)之旅。
“這是菲爾德口中的第一重罪,莎溫比毒蛇更可恨,
她誘惑了養(yǎng)育自己多年的父親,之后,她又合謀養(yǎng)父,
殺害了自己的養(yǎng)母,并嫁禍給了自己的主人菲爾德,
這是第二、第三重罪。莎溫對此進行了強烈反駁抗議,
她咬定犯人只有自己,她為寵愛和錢財殺害了母親,
父親對此毫不知情,甚至承認父親對母親不再關心,
所以她輕易下手解決了母親,就在葛蘭特家的堡邸里,
母親再來看她之時,她將其在地下室勒殺,于幾日后,
在夜間轉移尸體時,被仆人發(fā)現(xiàn)蹤跡,尸骨尚未入土。
這便是你們如今所知的真實,莎溫在臺上,第一次請求,
希望尊貴的菲爾德先生勿要侮辱她的父親,第二次請求,
希望早日將母親的尸首葬入土里,她將承擔一切罪名。”
這番話顯然注入太多加德的個人感情,消解了些許憤怒,
但仍抵擋不住來勢兇猛的質疑與興奮破碎后的宣泄憤恨,
一個人與一群人的戰(zhàn)爭,誰都知曉最終會是哪邊的勝利,
那個人選擇站在臺前,是因為勇氣,還有一絲期待僥幸。
“下臺去,愚蠢的猴子,這是你我都無法插手之事,
但誰能允許你上臺來破壞來之不易的驚喜?恕我直言,
你那拙劣的話語除了破壞心情沒有半點有用可取,
一邊極度諷刺另一邊又極度關懷嘆息,拙劣的演出,
若你真想解決問題,又何必吝嗇真實?何必在此演說?
罷了,無需在此浪費時間言語?!闭f話人起身憤然離去,
更有一群人緊隨其后競相離去,劇場從未有此慘淡之景,
許是有人想看笑話,許是有人想聽故事,許是真的有人,
想知真相與原因,總之那些靜坐與上臺來的身影仍存,
不知哪里冒出的歡快樂音突然響起,劇場新來的年輕人,
擔任樂師的不知名弟子來到加德身側向他表明可以繼續(xù),
加德并無表現(xiàn)出特別復雜的情緒,似是先一步湮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