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有一寺,名古溪,原名清溪寺,因寺旁有一條溪流蜿蜒而過,后經(jīng)歷百年,曾遭戰(zhàn)火,后來雍朝新立,民間恢復(fù)平和,才又重建,于是人們?yōu)槠鹬孛畔9畔聝?nèi)僧侶不多,但云城富戶多,寺廟重建后,又在一旁捐贈建了一座書院,因此帶著寺廟香火鼎盛。
此刻寺內(nèi),蒲團上跪了兩個容貌娟秀的姑娘,一個是上官緋盈,另一個自然是上官杜若,上官珩吾則隨一個小僧捐香火錢去了。
這數(shù)日上官珩吾帶著緋盈四處巡視上官家的鋪子,又去了好些別家鋪子,好有個比較。杜若見緋盈悶悶不樂,便提出要帶她去寺廟逛逛,權(quán)做散心。兩人對杜若這愛好甚為無奈,也就隨了她。于是這日三人早早起了,用過早膳乘了馬車往城郊古溪寺去。
此刻緋盈雙眼闔上,雙手合十,跪于蒲團之上,卻是無念無想,思緒放空,而一旁的杜若則嘴里念念有詞,并且喋喋不休久久不止。鼻息間縈繞揮散不去的檀木香氣,入耳的乃陣陣吟唱的佛樂,緋盈不做他想,只沉浸其中,久而久之,心也隨之沉靜了幾分。
良久,二人幾乎同時睜眼,身側(cè)流月和云杉一人一個攙扶起自家小姐,杜若一手作拳輕輕捶了捶久跪有些發(fā)麻的膝蓋,一手去牽緋盈,“你方才可在佛前許下甚么心愿,古溪寺傳聞是近來一帶最靈驗的?!?p> 緋盈搖搖頭,“不曾?!?p> “為何?”杜若聞言就急了。
“人力所及,便自食其力,若人力所不及,寄托于神佛不過虛妄。何況我如今并無人力所不及之心愿,既是來散心,便只作散心罷?!本p盈莞爾一笑,反去牽杜若,“走吧,我剛聽到身旁經(jīng)過的女客說寺后院的桃花開得正好,我們?nèi)タ纯础!?p> “好?!?p> ……
寺院后一面石墻旁有桃樹一株,枝葉繁茂,掩映翠綠中,一簇簇一朵朵或粉白或艷紅的桃花,開得正是爛漫。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倍丝吹糜行┲?,不約而同念出詩句,緋盈感嘆,“從前只從詩中聽聞這番畫面,卻沒想是真存在,可見古人誠不欺我?!?p> “只是尋常寺廟一般不都種些菩提樹之余的,怎這處偏種了棵桃花樹?”一旁流霜不解問道。
緋盈見石子路上有個年輕的灰袍僧人執(zhí)了一柄掃帚在掃地上稀落的枯葉,才掃作一堆,然而一陣微風(fēng)吹來,又吹亂了落葉。緋盈附耳對流霜低語幾句,流霜上前拾起墻角的簸箕遞與那僧人,僧人雙手合十念了句禪,“阿彌陀佛,謝過女施主?!彪S后接過簸箕收拾起地上落葉。
流霜并未離開,仍在原地?fù)P聲問那僧人,“大師,我有些好奇,你們寺院怎不栽菩提,反而種棵桃花樹?”
那僧人停下腳步,顯然是瞧見了不遠(yuǎn)處的緋盈等人,也提高了聲音,“阿彌陀佛,小僧法號戒癡。施主可知,本寺曾重建,而此樹在此之前便已存在,我佛慈悲,怎會為重建寺院而將之鏟除?”
“如此,當(dāng)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闭f著,又行來一個僧人,“諸位女施主,這邊有請,禪房與齋宴已備妥?!?p>
戚歡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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