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轉身已來不及,陳辯一咬牙,猛的向前一步,讓過了頭部要害。
衣衫下的脊背,根根青紫色的大筋如同老樹虬根,這是鐵布衫運轉到了極限的表現(xiàn),硬受了這一刀。
“嘭”的一聲,在那人愕然的眼神中,他手中的大刀高高彈起,他的全力一擊只在陳辯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白痕。
“去你的!”
陳辯大喝一聲,一個轉身搶入對方懷中,一記貼山靠毫不留情的印上他的胸膛,將這趁火打劫的家伙擊飛出擂臺。
陳辯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亂糟糟的大亂斗,四周全是敵人的感覺實在不是太好,他必須同時應對刀劍槍棒拳掌腳,各種武器各種武功的攻擊,更要提防身旁的所有陌生人,上一秒他還和你并肩作戰(zhàn),但很可能下一秒就調轉目標陰你一下。
在陳辯看來,預選賽的這種方式根本沒什么公平可言,反而對于運氣有著十分嚴格的要求,稍微倒霉一點的人一不小心就會被淘汰。對于某些人來說,只要先和別人聯(lián)手做掉擂臺上武功較高的選手,再調轉槍口暗算掉剛剛的同伴,就有很大的機會晉級。
陳辯明白了為什么會有這多人來參賽,類似這種抱著念頭渾水摸魚的家伙著實不要太多。
但陳辯對于自己卻是信心滿滿,打群架,沒有什么比國術更適合的了。
陳辯踮腳旋身,側身避過兩把砍來的長刀,身形一扭,切入正在交手的三人當中,雙掌翻飛,左右開弓,直接打飛兩名來不及反應的倒霉蛋,其中一名被直接打下擂臺,另一個更加倒霉,先是被打飛到一旁,又被不知從哪里伸出來的大腳給一腳踹下臺去。
眼見自己的兩名對手突然之間被人打飛,剩下的那名刀客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陳辯,不加思索,提刀就砍。
“真是不留情面,小爺我好歹替你解了圍!”
陳辯心中暗自吐槽,手上卻不慢,雙掌一合,一招空手奪白刃,在長刀砍中自己面門之前硬生生夾住了這一刀,接著小腿無聲無息的一動,一記窩心腳將那家伙踹到了五米開外。
十丈見方的白玉擂臺上,拳風陣陣,腿影重重,不時有人跌落到擂臺外面,喪失繼續(xù)比賽的資格。
陳辯越打越順,仗著鐵布衫護體,專門往人多的地方鉆,被他打下場的,已經不下十人。
忽然,陳辯感到左側的壓力驟減,正在圍攻他的四人忙不迭地的避到了一旁,陳辯更能感到他們那一道道幸災落禍的目光。
接著,一條人影夾雜著刺骨的寒風,朝著陳辯疾攻而來。
彭海龍!
陳辯心中閃過一個名字。
陳辯心中暗叫不妙,腳下一蹬,朝身后倒飛而去,雙掌翻動,在身前布下重重掌影,可謂是水潑不進。
彭海龍身形飚飛,右臂一伸,手中折扇好似仙鶴點頭,在陳辯剛剛飛身后退之際,先后點中陳辯雙手掌心。
陳辯執(zhí)掌到手掌掌心似乎被寒冰所制的釘子狠狠釘了一下,陰寒刺骨的寒勁和一股酥麻感沿著手臂直竄而上。
陳辯心中大駭,不僅驚訝于這股陰寒真氣,更震驚于彭海龍的毒辣眼力。
能在重重掌影中準確無誤的點中自己的掌心,但就這份眼力,陳辯就明白為什么麥仁提起這家伙就是一臉忌憚的模樣。
絲毫不敢怠慢,在這股陰寒真氣沿著小臂攻入大臂之前,陳辯雙肩微微一顫,暗勁爆發(fā),將它們全部逼出了體外。
不過陳辯也不好受,兩只小臂猶如被針扎了一般微微顫抖,雙手更是暫時失去了知覺。
一擊建功,彭海龍得勢不饒人,乘勝追擊,手中折扇一展,原本輕靈之中夾雜著寒氣的勁道,突然轉化為另一種沉如深淵,內勁更是完全集中在一處,使得原本看起來輕飄飄的折扇頓時有如千斤之重,向著陳辯似緩實快的壓迫而來。
陳辯自家人知自家事,剛剛為了化解那股陰寒真氣,暗勁爆發(fā),已經消耗了自身的大半體力,以現(xiàn)在的狀況,很難接下彭海龍這明顯威力更大的一招。
場外觀戰(zhàn)的麥仁這一刻也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彭海龍這一招,自己也要催谷全身真氣才能接下,更遑論不會絲毫內功的陳辯了。他甚至已經做好了不顧比賽規(guī)矩飛身上臺救人的打算。
對于陳辯而言,就是要輸,也不能輸在彭海龍那家伙的手上。
說時遲那時快,危急關頭,陳辯那股潛藏在骨子里的兇性被徹底激起,他只覺得心臟如大泵一般,帶動著全身的血液急速流動,雙眼頓時泛紅。
如果此時有人來測陳辯的心跳,就會發(fā)現(xiàn)他此時的心跳如同戰(zhàn)鼓一般,急促,激昂,有力!
“哼!”
陳辯身形如同一只大猿猴,猛地一矮,接著腳下一震,吐氣開聲,一道白色的氣流從他的鼻腔里噴出!
咔嚓!
一聲脆響,腳下的白玉擂臺無聲的開裂,有如龜紋。
嗡!
與此同時,衣衫之下,青黑色的大筋悄然浮現(xiàn),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嗡鳴,宛如銅鐘震響。
筋骨齊鳴!
巨大勁力由腳而起,剎那間,直達肩肘。
下一刻,陳辯右臂彎曲,一肘帶著慘烈的氣勢向上猛擊,猶如決死沖鋒的騎士,直直打向彭海龍腰腹之間。
立地沖天炮!
“有本事,我倆同歸于盡!看看到底誰不值得!”
看著陳辯同歸于盡的架勢,彭海龍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他出身高貴,怎么可能和這個無名小卒同歸于盡?
一念至此,彭海龍原本斬向陳辯脖頸的折扇猛然一收,接著輕輕點向陳辯右肘,借力向后飄飛而去。
“當!”
正在此時,銅鑼敲響,一刻鐘已到,比賽結束。
彭海龍看了陳辯一眼,嘴角揚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二話沒說,轉身下了擂臺,由大會人員的手上取走一塊代表晉級的木牌后,眨眼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看著陳辯下了擂臺,麥仁跑到他的身旁,長出了一口氣。
“剛剛真是好險?!?p> 陳辯接過大會人員遞來的木牌,心有余悸的點了點頭。
“我說,麥兄你是怎么和這家伙結仇的?”
麥仁擺了擺手,郁悶地說道:“他比我?guī)?,最主要的是我看不過他那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樣,所以一來二去,不知怎么的就結仇了。”
我看,最關鍵的是前面那一點吧。
陳辯心中瘋狂的吐槽。
“別說了,走,我請你去飛雨閣,慶祝我倆順利晉級,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說著,攬著陳辯的肩膀,不由分說的拉著他朝飛雨閣走去。
擂臺的評委席上。
看到彭海龍沒有一擊建功,川幫的范卓有些訝異地說道:“彭海龍那小子的武功在封川城應該是第一的吧,這個小子竟然也能擋住他的一擊,不知是何來歷?”
宋青云,異劍閣的六環(huán)劍使,淡淡地說道:“這,就要問宋兄了?!?p> 感受到范卓探詢的目光,宋魯捋著頜下的銀須,輕笑著說道:“我和你們一樣,只是在麥兄府里見過他一面,不過,山城中來信,似乎說二哥曾見過他?!?p> “你是說,他是那……?”
范卓掃視了一眼周圍,見沒人注意到他們,便輕聲問道。
宋魯笑著點點頭?!胺缎止宦斆魅耍稽c便透?!?p> 范卓連連擺手。
“宋兄謬贊了,這種事情,我還是權當不知道罷了,川幫家小業(yè)小,實在是經不起折騰啊。”
宋青云冷哼了一聲。
“不就是隋帝嗎?他要是敢入川,我們家閣主先滅了他!”
“宋兄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那位可是叫囂著要去高麗找那位奕劍大師傅采林麻煩的大人物,我們巴盟哪一個比得上?”范卓臉上的苦笑更甚。那位閣主,天下間能與之相提并論的,也不過區(qū)區(qū)七八人,在嶺南,也就只有“天刀”宋缺能穩(wěn)壓他一頭,至于“圣母”,也稍遜一籌,只不過此人不愛出風頭,才不被世人所熟知。
飛羽飄搖
今天第一章,第二章到十二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