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每天中午吃過午飯后我都有站在陽臺上沐浴陽光的習慣，一天中午我偶然間看到小葉子，目光跟隨著她從一樓走到四樓。小葉子的班級在我隔壁班的隔壁所以陽臺也是她的必經(jīng)之路，她看到我后依舊和往常一樣打了聲招呼之后就回到了教室，第二天也是如此正好和她在陽臺上碰面，此后的每一天中午我都會早早的吃過午飯然后靜靜的站在陽臺上期待著和她偶遇，無論天晴下雨都是如此，久而久之更像是在等待某個人，有一次在一個陰雨天氣里，我依舊站在陽臺上，朋友問我在等誰我說我在等太陽。
傳媒部發(fā)出通知要求我們周五早上提前去傳媒基地說是有重要的事要通知。小葉子和我約好一起去，等到了周五早上她堅持要上完早自習讓我等她。等到早自習結(jié)束我看時間不早了提議提議打車去，小葉子看了一眼時間，笑著說道：“還有時間，我們還是坐公交去吧?！?p> 我知道她是想省錢，對她來說在還有時間的情況下因為打出租車而多花出去一部分錢是沒有必要的，對此我并沒有提出任何的異議并且陪她一起去站臺等候我們需要乘坐的第五路公交車。
大約過了三分鐘左右，公交車來了，我們上車后小葉子就戴上了一只耳機，另一只耳機是空出來的。
我問她：“你說波哥這么早把我們叫過去是有什么事?”
小葉子沒有回答，她似乎是完全沉浸在了美妙的音樂里。我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話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伸手拍了拍小葉子的肩膀，小葉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取下那只耳機，問到：“你說什么?”
我詫異的說道：“我剛才說什么你沒聽見?”
小葉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著自己的左耳，說道：“這只完全聽不見啦?！?p> “為什么，是先天性的嗎？”
“我也不清楚，應(yīng)該是后天的吧，突然就聽不到了?！?p> “去醫(yī)院檢查過了嗎？”
“去過了，不過醫(yī)生也沒有說出個什么所以然?！?p> 我不再說話，正是這次近距離的觀察我才發(fā)現(xiàn)在小葉子烏黑亮麗的頭發(fā)中原來已經(jīng)夾雜了絲絲白發(fā)，我以前在白發(fā)魔女傳中看到過一夜青絲悲白發(fā)的說法后來村上春樹也說人是在一瞬間變老的，這兩者所指都與人心相連我想在那期間必定是有著某件事觸動心弦，小葉子大概也有著從未言說的過往只不過我沒有窺探人心的本事一直都未曾知曉。
下車后距離傳媒部還有一百多米的路程，我和小葉子都是跑著去的，不過所幸最后還是趕上了。到了傳媒部后沈老師將我們大家叫到形體室，按照之前的老規(guī)矩上課前需要先點名確認到會情況，隨著沈老師按著花名冊叫出一個個名字同學們都相繼答到，確認沒有缺席后沈老師才正式開始講事。
“同學們，今天我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宣布?！?p> “什么事？”人群中有一個學生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情況。
沈老師其實是在學姜子牙的垂釣，不過他不是愿者上鉤而是事先拋出了魚餌，一些好奇心強的人見到魚餌后就想嘗嘗是什么味道，如此一來就成了愿聽者上鉤。此計一出正好滿足了沈老師事先的期望，現(xiàn)在臺下十多雙眼睛都滿懷期待的看著他沈老師也頗為得意，咳嗽一聲說道：“不是元旦節(jié)快到了嗎?”
“所以你打算讓咱們班一起去郊游再請我們吃一頓好吃的。”
還沒等沈老師說完丸子就接上了這么一句，此話一經(jīng)說出口引的全班人一陣發(fā)笑。毫無疑問他這一句話算是徹底搶了沈老師的風頭，這不是明擺著拆臺嗎，剛剛精推細敲組織的敘述方式被他這么一說全給打亂了。
沈老師心里頗有不快的說道：“胖子你再瞎說我就讓你圓潤的離開（滾開），還郊游，請你們吃飯，再吃你就成一肉團子了，”略微停頓了一下沈老師又加上一句，“我長這么大都還只是請老師吃過飯呢。”
全班又是一陣哄笑。
“好了，玩笑歸玩笑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p> 說話的是一個拿著煙頭挺著一個啤酒肚的男人，他是我們傳媒部的主要負責人大家都叫他強哥，算起來強哥還是波哥那個教學主管的頂頭上司再加上他那副領(lǐng)導特有的標準身材只要他一發(fā)話傳媒部的人全都會肅然起敬。強哥平日里總是把頭發(fā)梳的油光閃閃的，他的皮鞋也和頭發(fā)一樣閃亮亮的泛起光澤，強哥本是一副中年發(fā)福的身材但在表演課上給我們做示范時卻赫然成了一個靈活的胖子，靈活到了丸子見了也心生嫉妒。
強哥將手中的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上面的火星，然后又走到舞臺中央環(huán)視了在站的各位同學，說道：“同學們，是這樣的，元旦節(jié)快到了，聽說你們學校正在組織節(jié)目準備開展一個元旦節(jié)文藝匯演，我和波哥商量后特意向校領(lǐng)導申請了一個參演節(jié)目的名額，我想這畢竟是一個可以讓同學們在舞臺上展現(xiàn)自己的一個機會，希望大家不要錯過。”強哥咳嗽一聲理了理嗓子后又繼續(xù)說道：“另外還有一個就是畢竟舞臺只有那么大，同學們參演名額有限，所以我和波哥決定進行一次選拔由你們當中的優(yōu)勝者參加這次節(jié)目?！?p> “為了保證這次選拔的公平公正公開我們將會在這里進行并且我們也特意讓馬老師來充當這次選拔的評委以便發(fā)掘你們當中的潛力股?！闭f到這里波哥也忍不住笑了笑繼而又將腦袋探到門外，喊到“馬老師，可以開始了。”
“好，”馬老師聞聲走了進來，見同學們早已自覺站成一排便開門見山的說道：“相信強哥和波哥剛才都已經(jīng)將情況告訴你們了，既然要登臺自然更多的是要從表演的角度去考慮所以我這次就從表演方面出題，要求如下：大家可以自由組隊排演小品或歌舞，小品的劇情角色和歌舞的形式都需自行安排最后再由我審核選拔適宜參加這次節(jié)目的同學?！?p> 馬老師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不過他說完之后我就想打退堂鼓了，排練的時間短不說我本身就對自己的表演沒信心。表演需要在臺上拋頭露臉我在臺上頭是露了就是把臉給拋出去了，到時候丟人現(xiàn)眼別人笑話怎么辦，況且這次小葉子也在，想到這里我就借故上廁所偷偷溜了出去。約莫過來一個小時后我才回到了形體室，走進屋內(nèi)同學們表情各不相同有喜有悲，我猜想這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因為這些都是選拔結(jié)束后才會出現(xiàn)的表征。
丸子看見我后就來興師問罪了，“大白，你剛才跑哪去了，怎么一轉(zhuǎn)眼人影都沒了?”
我將早已安排好的證詞又說了一邊：“這不是突然肚子疼嗎我就去了一趟洗手間了?！?p> “肚子疼?”丸子的反問語氣中透露著質(zhì)問的口吻，“你蒙誰呢，在廁所里你還能蹲一個小時不成?！?p> 有人說人只要說了一個謊話往往就需要編造出更多的謊話來替第一個謊話圓場，就好像第一個謊話是圓心，其他的謊話都是在圍繞著圓心轉(zhuǎn)直至形成了一個完整無缺的圓，這第一個謊話才算得上是功德圓滿，但我的謊話剛說出口就被拆穿了好似房子沒建成地基先塌了，如此最終就注定只能畫出一條弧線。
我思量著打算最后再做個垂死掙扎，不料丸子早已替我想好，說道：“是不是上廁所的路太遠不小心迷路了?”
我未經(jīng)思考的點點頭丸子寬厚的手掌毫不留情的落在了我的腦門上，說道：“你真把我當成傻子了?！?p> “好了，同學們，結(jié)果出來了。”
這時波哥發(fā)話了，說話時他的手上還拿著一個文件夾，大家都知道考核結(jié)果就在那上面。波哥一句話后整個房間里都變的鴉雀無聲大家都變得警覺起來只有我一個人與這嚴肅的氛圍顯得格格不入。
“大家現(xiàn)在站成一排我來宣布被選拔出來的同學名單?！?p> 聽到波哥發(fā)話大家第一時間回到了自己原先所在的位置，若不是他打斷了同學們交談我倒真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去圓這個謊話了。
波哥掃視了一遍同學們的到位情況才將視線移回到手中的名冊上，“通過這次篩選的同學共有以下幾名：劉詩雨、鄧佳萱、于鯤……”念到最后一個名字時波哥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后又以不同于先前的語氣說道：“還有胖子?！?p> 胖子?我們班能當?shù)蒙线@兩個字的人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丸子。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丸子他卻一臉遺憾的說道：“知道你表演不好，我本想帶你飛誰知道你連人影都不見了?！?p> 聽丸子這么說我也頓覺遺憾，但這又怪得了誰呢還不是我自己錯失良機。我注意到小葉子此時正一個人獨自待在一處角落里，她如今是一臉的失落，在剛才的那份名單里我沒有聽見她的名字我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以我對小葉子的了解她是那種既上鏡又上進的女孩子，她可以對自己狠下心來逼自己去完成心中的目標而我則恰巧與之相反是屬于行為懶散的一類，五毛曾說我與世無爭她羨慕我這份安寧但我與世無爭的原因并非是我本身無欲無求而是因為我面對任何事情都始終抱著能放棄就絕不堅持的態(tài)度。人活在世總該還是要有追求的否則就是行尸走肉，如此看來我倒也與行尸走肉無異了。我想小葉子現(xiàn)在是最需要安慰的但我并沒有走進她的身旁因為我知道此刻我是最沒有發(fā)話資格的人。
丸子入選了，接下來的幾天里他們的唯一工作就是排練小品。丸子從中光榮的獲得了一個跑龍?zhí)椎慕巧?，排練時為了真實效果丸子只好假戲真做，其中有一幕是男主角揮動利劍與山賊決斗，丸子飾演的山賊丁只需迎刃倒下便可，當然這期間丸子是一句臺詞也沒有的僅有的動作也只是摔倒在地，他這一摔還得真摔，丸子接近兩百多斤的體重摔在地上給我們帶來的震撼效果遠遠超出了我們的預(yù)期。他就這樣在小品隊伍里整天瞎折騰著，有時僅僅是因為誰說錯了一句臺詞他就得重新再摔一次，相比之下我就顯得輕松多了只需要照常上課學習，我笑話他每天都從早練到晚一天摔倒幾十次就是為了領(lǐng)盒飯而我卻早早的過上了令人羨慕的朝九晚五的理想生活。
又過了一個星期，強哥看了小品后覺得已經(jīng)排練的差不多了便將我們學校的年級組長請到了傳媒部，領(lǐng)導一來傳媒部的人就都忙活起來殷勤的為他搬椅子，沏茶，倒水……接著就是讓領(lǐng)導觀看這出小品希望領(lǐng)導能給出一些指導意見，不足的地方也好加以改進。
表演剛結(jié)束不知道是哪位同學率先鼓起了掌，其他同學聽到掌聲后為了不在校領(lǐng)導面前失了禮也就跟著鼓起了掌。一片掌聲后領(lǐng)導開始講話了，“大家剛才的表現(xiàn)總的來說還算不錯，但有個別人物形象刻畫的不夠深刻，另外就是我們既然參加了這次節(jié)目就一定要拿到名次才行，希望同學們再接再厲努力改進，望節(jié)目效果更上一層樓?！?p> 話畢場內(nèi)又是一片掌聲雷動，領(lǐng)導不愧是領(lǐng)導，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把整個小品給概括了。我擔心如果讓他去任教數(shù)學他沒準會拍著黑板說道同學們都看好了這是一道解答題而且題中還有陷阱然后就結(jié)束了，至于解題思路則按照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靠個人的傳統(tǒng)交給我們自己去摸索。孫先生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的時候好歹心中有個大致的輪廓，而現(xiàn)在我們的長江后浪已經(jīng)將前浪徹底吞沒了師傅索性給我們半吊子的自由任我們隨心隨性的自由發(fā)揮。細品領(lǐng)導的這番話幾乎算得上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了從中可見其語言功底之深厚怕是沒個十年八載絕練不到這個境界。
本以為領(lǐng)導還會多給出一些諸如此類的指導性意見不想他卻推說事務(wù)繁忙，大家只好一齊恭送領(lǐng)導的離開。強哥之前對這出小品可以說是信心滿滿怎奈領(lǐng)導沒看中，事后他又只好去找波哥商量節(jié)目改進方面的問題，不知不覺這一天就這么草草的過去了，我們唯一做的事就是陪領(lǐng)導看了一出小品但實際有意義的事卻一件也沒做，若是按照百丈禪師一日不做事一日不吃飯的規(guī)矩我們今天怕是得挨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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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里我和小葉子之間的緣分就好像當初輕輕的來一樣如今也輕輕的走了，接連好幾天我都沒有見到小葉子一面，我猜想她會不會是知道了我借故避開表演的事，對于她那種一向力爭上游的奮斗女性來說像我這樣的懦夫不就正是被鄙視的對象嗎？后來我終于還是遇見了她，我像往常一樣向她揮手問好她也禮貌的沖我點點頭但我確實感覺到以前的熱情已經(jīng)憑空增添了幾分寒意。我也是過了一段時間才發(fā)現(xiàn)自己吃過午飯后還是會不自覺的站到陽臺上，有人說同一件事堅持做二十一天就會成為習慣，堅持九十天就會成為不容易改掉的長期習慣。我不知道自己堅持做這件事已經(jīng)多長時間了，況且習慣本就是在不知不覺中養(yǎng)成的居多，只是我與往日有著唯一一處的不相同，我清楚自己之前等待的是什么但卻不知道現(xiàn)在等待的是什么以后又該等候些什么。
站在陽臺上，溫暖的陽光毫不吝嗇的撒到我的身上，舒適的環(huán)境讓我漸起了睡意，趴在陽臺上我的雙眼開始變的沉重起來最后緩緩的閉合上阻斷了我的眼睛和周圍事物的聯(lián)系。片刻后我模糊之間聽到了風聲，在樹叢中在喧鬧聲中在衣袂中在我的耳旁，我清楚的感受到了風的腳步，他似乎能帶走時間帶走天空中的每一片云彩。他離開后我的身上漸起了涼意，睜開雙眼我就看到了小葉子，她也正看著我。
“嗨”我的身旁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小葉子朝我這個方向揮了揮手然后就帶著淺淺的微笑回到了教室。我感覺她好像不是在和我打招呼，這時我的鼻子才觸碰到了一股香味，轉(zhuǎn)身一看五毛正站在我的身旁。
“你怎么在這，什么時候來的？”
“你猜?！蔽迕黠@是在故意吊人胃口而我卻偏偏不上鉤，“我不猜，反正也猜不到?！?p> “好，你不猜那就讓我來猜?！?p> “你猜？”我有些疑惑不解，“你猜什么？”
“我猜你這么久以來每天中午都站在陽臺上是在等一個人。”五毛說話時臉上已經(jīng)不經(jīng)意的露出了一副詭異的笑容，我見到她的這副笑容就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我試探性的問她，“那你覺得我是在等誰?”
“那個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甭牭竭@里我全身一震瞬間睡意全無?！捌鋵崱愕鹊木褪俏覍Σ粚??！?p> 我全身又是一震繼而又舒緩下來，還好她是在瞎猜害我虛驚一場。五毛學著我的樣子將雙手放在陽臺上枕著下巴，不假思索的說道：“大白，你變了。”
“我哪里變了？”
“變的愛裝深沉了?！?p> 我不知道五毛是怎么得出這個定論的，在她看來我的深沉是一層偽裝，這是除非很深層的了解對方才能做出的定論但他從五毛的口中說出卻又顯得那么容易。
“活的自然，扮得瀟灑，裝得深沉?！?p> “什么？”
“這是我的新座右銘，”我笑著說道“這是我為自己量身定制的處事條例。”
“是處事態(tài)度。”五毛糾正我的話轉(zhuǎn)而又說道：“我真羨慕你永遠都與世無爭，活的多開心啊?！?p> 我開玩笑的說道：“與世無爭?不，我掙了，而且還掙得頭破血流。”
“那你頭上怎么連個包也沒有？”
魯迅先生的鼻子就是四下碰壁碰出來的，原因是當時所處環(huán)境太過黑暗沒有照明燈為人指引方向而我處在一片光明的世界這一條作為頭破血流的原因自然也就不大適宜了。一時想不到什么話來答復五毛處境就稍顯得有些尷尬，好在上帝送給全人類一個美好而實用的禮物讓我們可以用微笑來化解尷尬。
“算了算了，不跟你扯皮了。”五毛擺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說正事了，波哥通知我們今天晚上去傳媒部?！?p> “??？”我未經(jīng)思考這個啊字已經(jīng)說出了口，說出口后一想不對想要收回但說出去的話就好像潑出去的水，我這才真正體會到了覆水難收的滋味。
“這次不騙你?！蔽迕仓牢蚁氲氖鞘裁矗吘股弦淮我呀?jīng)有了先例不免讓人落下后遺癥。
面對五毛的解釋我只是云淡風輕的哦了一聲，很明顯這個答復令她感到不快，她又著重強調(diào)一次，“真的沒騙你?！?p> “你別急，我又沒有說我不信?！?p> “你愛信不信，”五毛白了我一眼，說道“反正我是通知你了?！?p> “記住別遲到就行?！蔽迕R走時丟下這么一句話。
其實在很多時候我個人感覺五毛就像是一個公主，阿九也好丸子也罷都是自愿或者被迫充當了她的騎士，但事實上公主都是配王子的，不是嗎？就連灰姑娘也不例外。
下午的最后一節(jié)下課鈴響起，此時我才注意到五毛的身影早已浮現(xiàn)在窗外。我收拾完東西就走出去與她會合，還沒等我開口她便先將我拉到一旁，說道：“先別急，我還要再等一個人?！?p> “你要等誰？”
“一個老同學?！?p> 一般這種情況下你問是誰正確的解答方式應(yīng)該是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但五毛并沒有這樣做我也不想再繼續(xù)刨根問底，關(guān)于這一塊的談話也就這么不明不白的結(jié)束了。
過了將近二十分鐘五毛等的人還是沒有來，我建議她去問問。于是五毛拿起手機開始敲擊屏幕，第六代蘋果手機提示音在她的指間呲拉作響，片刻后她得到了回復向我轉(zhuǎn)述說：“她要去寢室讓我們到山下車站去等她?！?p> “那就先下山吧?！?p> 我表面上回答的很隨意而且還顯得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實則在心里早已埋怨那個人了。他也不知道提前打聲招呼，如果不是我讓五毛去主動問一下情況恐怕我們還會一直站在外面傻等，因此我還沒和人家見面便先在心里對那個人貼上了缺心眼的標簽。
走到山下的公交車站五毛收到一條消息，對方告訴她自己已經(jīng)在下山的路上了。我當下真想嘲諷一句：我們已經(jīng)到終點了，恭喜啊，你終于出發(fā)了。
等一個人實在太無聊了但你卻又恰巧不敢松懈，特別是初次見面你就更希望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xiàn)給他看以求留個好印象。不過我已經(jīng)沒有要向他留好印象的打算了，畢竟他留給我的第一印象已經(jīng)不佳我斷定之后也必不會再和這個人有任何交集了。只是迫于無聊我就將身子背轉(zhuǎn)過去開始細數(shù)公交車站牌上的文字，不知道又過去了多少分秒我的背后忽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抱歉抱歉，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p> 小葉子?我的腦海里忽然想起了這個名字，轉(zhuǎn)身一看果然是她。小葉子看到我后也有些驚訝不過轉(zhuǎn)眼間她那禮貌式的笑容又浮現(xiàn)在了臉上。
“這么巧啊，你也在?！?p> “嗯，確實……好巧?！?p> 我想了半天才斷斷續(xù)續(xù)的憋出了這幾個字。
“你們認識?”
五毛指指小葉子又指指我，大概她之前并不知道我們認識所以沒有提我們的名字，本想著給我們介紹一下對方現(xiàn)在看來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我和小葉子一齊點頭，五毛追問道：“你們怎么認識的?”
“我們都是傳媒部的當然認識?！痹谖铱磥磉@不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你們都在B班?”
“嗯”
我和小葉子又是一齊點頭，別的不敢說但點頭的默契我們一定是有了。自小葉子她們這批新生來到傳媒部后由于人數(shù)過多波哥就將我們學校的學生又細分為A、B、C三個班，五毛和阿九被分配到了A班，至于我在B班的事我早已跟五毛提過了不過看樣子她好像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我和小葉子之間她只知道有一個人在B班另一個則被她潛意識的排擠到了C班。
我問五毛：“那你和小葉子又是怎么認識的?”
“我和小葉子初中做了三年同學當然認識。”
五毛也學著我剛才說話的樣子顯得特別神氣，好像我們都以有幸結(jié)識了小葉子為榮一樣，但一想到我貼上缺心眼的標簽的對象是小葉子我就覺得自相矛盾起來。我只恨自己當時太過武斷，一心想著不留情面的發(fā)揮批判主義，卻不曾想到終有一天竟會批判到自家腳下。
“好啦，好啦，再不上車就要遲到了?！?p> 小葉子的這句話打斷了我的思路，這時我才猛然發(fā)現(xiàn)公交車已經(jīng)到站了，我們一行三人未經(jīng)思考就急匆匆的竄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