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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使心憂

第十二幕

莫使心憂 悲莫懷 4492 2019-11-29 10:00:00

  24

  ?有一段時間各大學校都傳出了結核病,雖然我們學校目前還沒有發(fā)現(xiàn)這類疾病但為了以防萬一校方還是要求我們?nèi)w師生一起去醫(yī)院進行全面檢查,最終結核病沒有檢查出來反倒有一位同學被查出了肺癌,我們聽到這個消息時據(jù)說那位同學已經(jīng)被送往BJ接受治療了。過了一個多月結核事件也漸漸的平息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大家?guī)缀醵纪鼌s了結核的事。

  周六的下午我忽然肚子痛,感覺像是吃壞了什么東西,我就近找了一個小診所開了幾副鎮(zhèn)痛藥,回到家里我把藥吃下去沒多久就吐了。記得以前感冒之后只要吐出來就會舒服很多,我想晚上總算可以睡個安慰覺了,到了凌晨兩點左右我被一陣疼痛喚醒,我的肚子好像挨了別人的拳頭整個一塊部位都疼的非常厲害而且他不是一陣一陣的而是一直持續(xù)的。在古代有一種刑法叫做凌遲,即是用刀一點一點的去割囚犯的肉,民間通俗的說法叫千刀萬剮而我一直持續(xù)的這種疼痛就好像刀一直沒有割下去而是在來回摩擦中,我相信這種感覺已經(jīng)遠遠勝過了凌遲之刑。以前肚子疼只要喝點熱開水或者將身子蜷縮起來就能得到片刻的舒緩,我將這些方法全都試了一遍但這些方法并沒有對我的疼痛起到絲毫的緩解作用,我就這樣躺在床上與疼痛對抗了兩個小時,到了四點鐘的時候之前的那種劇烈疼痛居然完全消失了,可以說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而且還不留痕跡。早上的那種情況這一天都沒有再復發(fā),我疼痛之際時所產(chǎn)生的看醫(yī)生的想法也就此打消了。

  第二天凌晨,在同樣的時間我再次因為劇烈的疼痛而從睡夢中驚醒,我將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都花在了對抗痛覺上,但這一切都是徒勞,我的疼痛沒有因為我的某一做法而消減厘毫。沒過多久我的后背全都被汗浸濕了就連床單上也留下了一層汗水浸濕的印跡。今天是周一,這會兒寢室里的其他人睡得正香,有打呼嚕的有說夢話的,我從沒有如此的羨慕他們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到了四點鐘左右這種感覺又消失了,這就好像是定時炸彈被人設置好了時間,每天凌晨兩點準時引爆到了四點鐘的時候爆破結束。我雖然摸清了這個規(guī)律但卻不知道這顆炸彈是被人設置了多長的循環(huán)時間,三天,一周,還是一個月?我開始懼怕明天凌晨兩點的到來,我打定心思必須去好好檢查一下,這天上午我趁著課間操的時間去了學校醫(yī)務室,校醫(yī)似乎是我們學校的重量級問診嘉賓,如果去太早了或是太晚了她都不在,雙休日也不在,既沒有護士也沒有助理,全校師生的健康權系于她一人身上。醫(yī)務室的這位醫(yī)生單從外貌來看已經(jīng)當?shù)闷鸢⒁踢@兩個字了,她戴著眼鏡染了一頭棕色頭發(fā),身上的一襲白大褂完全襯托出了她的專業(yè)程度。有道是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那么反過來她既然擔得起全校師生身體健康的這個責任重擔想來能力自然也就差不了。

  醫(yī)生見到我便問:“你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疼?!?p>  “疼多久了,什么時候開始疼的?”

  “有兩天了,昨天早上開始疼的。”

  “我看你一白二胖的能有什么病?八成只是吃壞肚子了,我先給你開幾副鎮(zhèn)痛藥你吃了以后看看效果再說?!贬t(yī)生一面說著一面已經(jīng)開始替我打包那些藥片。

  “我之前在別的地方看病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給我開過幾副鎮(zhèn)痛藥了但是后來還是疼,好像沒什么用”我略微猶豫了一下又繼續(xù)說道:“要不你還是替我好好檢查一下吧?!?p>  “你不是已經(jīng)說了是肚子痛嗎,”醫(yī)生反問我一句,然后又繼續(xù)說道:“我開的藥和別人開的不一樣你先吃幾副看一下效果再說?!?p>  醫(yī)生說這些話時甚至都沒有抬頭看我,轉(zhuǎn)眼間被打包好的幾服藥已經(jīng)扔到了桌前。醫(yī)生說:“一共十二塊?!?p>  我付過錢后小心翼翼拿起打包那幾副藥的塑料袋,說實在的我有些不敢相信,我不是不相信這包藥可以治好我的病而是不敢相信治好我這怪病居然只需要十二元。在古時候的中醫(yī)治病離不開四個字,即望、聞、問、切,此四者合稱為四診,據(jù)我觀察剛才的醫(yī)生只用了望和問就給我開出了這幾劑藥,仔細想想我自己也覺得這樣就能把我的病治好挺懸的,不過看校醫(yī)剛才的打扮她應該是學西醫(yī)的況且古代大多數(shù)都是男大夫要是被這么一位女大夫開出一劑藥我反倒是不敢吃了。

  回到教室后我謹遵醫(yī)囑,堅持每次飯后服用,到了晚上就寢時我?guī)缀跏且宰晕掖呙叩姆绞礁嬖V自己病已經(jīng)好了不會再疼了,就這樣我躺在床上快十二點的時候才睡著。凌晨兩點的時候我又醒了,不過這次不是被疼痛喚醒的而是經(jīng)歷過了前兩次之后被強制設定了生物鐘。我感覺肚子里還是有些隱隱作痛但這點微弱的痛楚是完全不能和先前的那種劇烈疼痛進行比較的,我想我總算是解脫了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后背依舊會往外冒汗,我為了給自己降溫便將被子掀開讓自己的身體裸露在外面,片刻之后我感到了絲絲涼意又連忙把身子縮回被窩里。我沒有想到原來我得到的只是片刻安寧,快三點鐘的時候那種熟悉的疼痛感又開始侵擾我的身體,這次比以往來的更加猛烈。我之前吃鎮(zhèn)痛藥就好像是鬧一場革命,怎奈最后革命的不徹底給了敵人喘息的機會,現(xiàn)在對方反撲回來并且還從之前的奴役轉(zhuǎn)變?yōu)榱送罋?。我從凌晨三點到早上六點敲響起床鈴的這段時間沒有再睡下去。肚子一直在疼我明知道該起床了卻遲遲沒有心力去疊被和完成一整套洗漱工序。

  “誒,小白還在,那應該還早我再瞇一會?!?p>  模糊間我聽到了潘子的聲音。他之所以會得出時間還早這一結論其實原因在我,平日里我是寢室里最早起床的上課也從沒有遲到過,久而久之就給寢室里其他幾位室友營造了一種心理,只要我還在寢室上課鈴就不會敲響大家也都自然不會遲到。

  我處在疼痛中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時間概念,不知過了多久寢室里忽然響起一個無比尖銳的聲音,這聲音也成功的驚醒了室內(nèi)所有人的美夢。

  “要上課了,還不快起來?!?p>  我沒有分辨出這是誰的聲音只知道之后又是一片忙碌的聲音,搶洗手間的搶水龍頭的,抱怨誰擠錯了藥膏的,一切雜七雜八的聲音灌入我的腦海使我不得安寧。

  潘子一邊刷著牙一邊跑到我的床頭搖晃我的身體,嘴里還一直支支吾吾的但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些什么。

  “小白你今天怎么睡過頭了?快起來洗漱馬上就要上課了?!?p>  這時我感覺這句話似乎是從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那聲音就像我的身體一樣軟綿綿的對我起床起不到絲毫的助推作用。因為我是在上鋪,潘子的個子不高看不見我的臉又加之我沒有對他做出任何回應他就以為我還在睡夢中,所以他任就一邊刷牙一邊搖晃我的身體。我側(cè)著身子斜對著潘子好讓他看見我的臉,我對潘子說道:“我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麻煩你去替我跟老師請個假?!?p>  聽到我說了這句話潘子才停止了搖晃,嘴里不知道支支吾吾的說些什么就離開了。

  沒過多久寢室里也徹底安靜了,我一直保持著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宿舍管理員扯著嗓子向空蕩蕩的樓道喊了一聲“鎖門了,還有沒有人在寢室?!?p>  我并沒有對此做出任何回應,我躺在床上靜靜的聽著鐵鏈在門柵間摩擦的聲音,那聲音極其刺耳完全可以說是一種噪音,到最后又隨著一個“咔”的清脆聲響發(fā)出他就又好像樂章里的最后一個音符為先前的美妙旋律添上了一個句號。我想再多休息一會可無論怎么樣都睡不著干脆就坐起來,看看墻上的掛鐘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點四十了,我嘴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只覺后背一陣發(fā)涼反手摸上去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了就連額頭都是大顆大顆的汗珠,我知道這下就算是不想去醫(yī)院都不行了趕忙起身換了一套衣服下床洗漱,這時我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晚起也有晚起的好處最起碼洗漱的時候沒有人跟我搶水龍頭了。

  我擰開水閥那水龍頭就好像患了感冒一樣接連打了幾個噴嚏才被疏通,我用手捧起一捧水拍在臉上一陣冰涼刺激著我的面部神經(jīng)使我清醒過來。正洗漱之際耳邊又傳來了一陣敲擊聲,好像是誰在敲寢室外的大鐵門之后又傳來了宿舍管理員的聲音,“你敲什么敲,還不趕快回去上課。”

  “阿姨我要回寢室……”

  “不行,學校有規(guī)定,這個時候不允許開放寢室?!?p>  “可是我有急事。”

  “不行,規(guī)定就是規(guī)定……”

  外面對話的聲音漸漸變小,到最后我什么聲音也聽不到了。我走到老何的鋪位上坐下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學校有規(guī)定現(xiàn)在不允許開寢室大門,外面的同學進不來里面的同學還出的去嗎?

  不等我想出答案我所在的214號寢室門就被人從外部推開,邁步走進來的是宿舍管理員,她環(huán)顧一遍四周見我正坐在床上便毫不猶豫的一把將我拉起,說道:“病了就趕緊去看醫(yī)生要是在寢室里出了什么事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彼奚峁芾韱T說話的同時還不停的將我的身體往外推,走到寢室大門口時老何正站在那里,宿舍管理員又一把將我推出寢室的界線外,說道:“你快把他帶去看醫(yī)生,你看見了他從寢室里出來人還是好好的,之后要是有什么問題可就不關我的事?!?p>  “怎么了?”我問老何。

  “快走快走?!?p>  還沒等老何回答管理員又是一陣催促,說完她又重新將寢室大門鎖上不過這次她還順便把自己給反鎖在這棟宿舍樓里。老何扶著我往外走我問他到底怎么了,他解釋著說道:“聽說你病了,老師讓我?guī)闳タ瘁t(yī)生?!?p>  “那宿舍管理員又是怎么了,感覺像是想攆我走?!?p>  “不是學校規(guī)定不讓進嗎,我一時著急拖久了怕出什么事就告訴她你有生命危險?!?p>  “?。俊比绻麚Q做是別人我一定會覺得他是在搞笑但是這話從老何嘴里說出來就讓我覺得既是在意料之中又是在預料之外。

  老何問道:“大兄弟,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還好,感覺比剛才要好些?!?p>  “你還沒吃飯吧。”

  “嗯,我剛起床?!?p>  “那咱們先去食堂吃點東西?!?p>  “不用了,我不太想吃東西而且我現(xiàn)在也不餓。”

  “那可不行,人是鐵飯是鋼,必須得吃,省得待會餓得慌?!?p>  聽到老何把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這句話拆開來說我就感覺趣味十足,一時就忍不住笑了,不過老何說這番話的時候卻是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讓人看了他的表情以后又不好意思發(fā)笑。關于去食堂吃飯的事我終究還是拗不過老何只能妥協(xié)了。

  我們走到食堂后就看見幾位阿姨正在打掃衛(wèi)生,各種包子豆?jié){被她們風卷殘云般的丟到小推車上的塑料桶里,事實上無論是早、中、晚餐都會被她們丟進那支桶里屆時從里面散發(fā)出來的味道倒真可以說是五味雜陳了。老何跑到售飯窗口探了探腦袋,里面有幾位阿姨正在吃早飯,老何想買包子或燒餅無奈這兩樣東西銷量太好已經(jīng)賣光了,最后他只買到了幾個饅頭,他回來后也毫不客氣的將一個饅頭塞到我手里,握著饅頭我?guī)缀醺惺懿坏剿臏囟瘸缘阶炖镆彩菧販貨鰶龅?,更關鍵的是這些饅頭的底部都是稀的我估計是出爐時被蒸汽水打濕的,拿在手里是稀糊糊的吃進嘴里也全然嘗不出什么味道,如果不告訴我這是饅頭是可以吃的東西我的第一反應可能會因為犯惡心而一口吐出來。

  吃下第一個饅頭后我已經(jīng)不愿再去吃第二個了但老何卻堅持勸我再吃一個,吃了第二個以后我是真的對饅頭提不起半點興致了但老何又勸我再吃一個,且不說自己是否經(jīng)歷過長這么大我只見過別人勸酒的勸別人吃饅頭我卻是生平第一次遇見。第三個饅頭我只吃了一半,剩下一半我打算扔了卻被老何奪過去,他沖著饅頭狠狠的咬上一口,對我說道:“你看你,還這么浪費糧食,你就應該多吃點,吃的多了飯量也就大了,飯量大了身體才會結實,你看看我一年到底也沒得過幾次病,你就是太挑食了身子虛的很所以才會生病?!泵鎸虾蔚囊环^點我笑著點點頭表示贊同,其實我只是聽過病從口入,不過我并沒有因此就行反駁,我知道老何也是一片好心。

  吃過早飯之后老何又扶著我走出校園,其實我還沒有到病痛的喪失走路能力的這種程度但他卻一直堅持,走出學校后我們攔下了一輛出租車,我覺得稍微找一個大一點的醫(yī)療機構就行了老何卻堅持要司機把我們送到市人民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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