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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令策之鳳攝天下

51.盛寒生玉皓顏迷庭

君令策之鳳攝天下 朝承歡 2016 2020-04-10 23:00:00

  一身是血的男子躺在魏清嘉的懷里,她低著頭,身上穿著的是粗衣麻布,衣裳上的血她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

  她伸手想要抹去男子臉上鮮紅刺目的血跡,可是怎么抹都抹不掉,反而自己的手越來越紅。她的眼眶溫?zé)?,視線越來越模糊。

  她眨了一下眼睛,一顆淚珠滴落在男子的臉上。男子笑了,氣若游虛,“我一直,一直以為,你是不會(huì)為我哭的……真好……”

  “殿下……”她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可是她曉得她要說什么,她曉得他想聽到什么,可是……她背后那站著的人,令她說不出口。

  “嘉嘉啊,我要怎么,怎么才能放心的丟下你一個(gè)人,孤零零的活著呢?”

  “很簡(jiǎn)單,她隨你一起去便好了?!鄙砗蟮哪凶诱Z(yǔ)氣冰冷,含著無限嘲諷嫌惡。

  那男子話音一落,她便感覺有冰冷的東西刺穿了自己的心臟。她低頭一看,是一把沾著她心頭血的劍刃。

  她想啊,這也好。這輩子她虧欠的,后悔的,都以這一條命償清。

  懷里的男子不禁也雙眸瞪大,卻無力去阻止,只來得及吐出兩個(gè)字便咽了氣。魏清嘉倒是笑了笑,余光中只瞥見明黃色的袍角出現(xiàn)在身旁,上面繡著五爪金龍。

  那人緩緩蹲下身來,瞧著她道,“你為什么要逼我呢?你若不逼我,你會(huì)是這天下間最尊貴的女人兒,是我一生的妻?!?p>  魏清嘉偏了偏頭,瞧見的是歲引那張臉,臉上不再是溫謙的笑容,有的只是一片迷蒙的霜。她突然大笑,又緩緩輕輕的笑,她道,“我這一生,最悔的便是親手將心送到你手里,任你輕賤!”

  她的手握住劍身,在他深深的注視下一寸一寸將劍刃推了出去,聲音凄厲,“歲引,你誅我全族,殺我父兄,毀我親夫,斷我所愛,一樁樁一件件,若有來生,我定顛你皇權(quán),覆你河山,一一討回!”

  ……

  魏清嘉緩緩睜開眼睛,她又夢(mèng)到這個(gè)夢(mèng)了。

  她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披了件外裳,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此時(shí)皓月當(dāng)空,月色清冷又柔和,普照在庭院里。

  星辰寥落,空氣中還夾雜著雨水混著泥土的氣味,地上還是濕的,不知雨是何時(shí)停的。

  主院那邊兒忽然亮起了燈火,魏清嘉幽幽的走過去,瞧見誦赟匆匆的出了府門。她抬眼看了眼主院禁閉的大門,竟有一絲暢快。

  今夜做了噩夢(mèng)的卻不只是魏清嘉,還有宋懷毓。

  宋懷毓又夢(mèng)到了那無邊的火海,她倒并沒有被嚇著,第一次她也只是愕然罷了,同一個(gè)夢(mèng)做多了她便毫無感覺了。

  她在枕頭下摸索了一會(huì)兒,將那塊兒名為懷瑜的玉拿了出來,頃刻間黑暗的室內(nèi)一片五光十色,她的掌心微微發(fā)著燙。

  宋懷毓捂了捂胸口,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又來了。

  她瞧著這散發(fā)著許多不同顏色光亮的玉,有些迷茫。難道這玉,能堪比夜明珠?從前放在枕下,并未注意到。

  門外守夜的蟬生似乎被驚醒了,連忙問道,“姑娘,可有什么事兒?jiǎn)???p>  “你主子呢?”

  蟬生默了一會(huì)兒,似乎是想反問“您不是在這兒?jiǎn)帷?,愣了?huì)兒才想起來宋懷毓問的是謝瑜。蟬生只答,“奴婢不知,公子素來行蹤成迷。”

  宋懷毓不再問了,“歇吧?!?p>  第二天便傳來了五皇子被謀害的消息,聽聞是被歹人投毒,如今已是臥床不起。眾人都有所猜測(cè),一是仇家,二是政敵。

  但是歲引剛回京不久,更無心朝政的模樣,不與官員有所往來,哪兒來的政敵?

  眾人的目光不免放在了歲華身上,論動(dòng)機(jī),他是絕對(duì)有的。畢竟歲時(shí)已經(jīng)逐漸老去,也有立儲(chǔ)君的想法。

  宋懷毓倒覺得并不是歲華所為,她與歲華朝夕相處數(shù)年,還是挺了解歲華的。若說正人君子,歲華是絕對(duì)當(dāng)?shù)纳系?,他不屑于用投毒這種小手段。

  重要的是,歲華根本對(duì)皇位就不感興趣。以及,他若想,根本無需用這種手段。只要他不出差錯(cuò),只要他依舊保持這些年來得狀態(tài),只要他依然是筠西名下的嫡子,他毫無疑問便是儲(chǔ)君。

  若非是歲引自導(dǎo)自演,便是另有其人。

  宋懷毓不禁想到謝塵緣。

  若是謝塵緣真的對(duì)權(quán)勢(shì)留戀極大,怎么可能會(huì)放過任何一名皇室宗親?必然是痛下殺手,以除后患。

  宋懷毓在宣紙上劃了幾筆,成蹊在一旁研墨,微微抬眼看去,上面寫的竟是這些日子以來發(fā)生的事兒,旁邊標(biāo)著批注。

  宋懷毓提著筆,凝眸望去,卻出了神。

  成蹊不敢打擾她思索,手中的動(dòng)作都不禁放輕了些。

  稍許,宋懷毓回神,宣紙上一根線的末端上被宋懷毓手中的筆滴了墨,成了黑黑的一片。上面的字跡被墨汁遮了去,只露出半個(gè)“畫”字兒。

  如今少夷和幼辛不在,宋懷毓手里趁用的人手竟一個(gè)都沒有。成蹊雖說聰慧些,但是畢竟沒有少夷和幼辛的本事兒,難免出些意外。

  此時(shí)蟬生端了糕點(diǎn)進(jìn)來,宋懷毓微微側(cè)目看向她,隨后拿起了旁邊的封著的卷軸,“蟬生,你去查查京華內(nèi)可有哪位畫師的畫工與此相似?!?p>  “是?!毕s生將糕點(diǎn)放在書案旁,接過卷軸便退下了。

  雖說蟬生的本事兒她還未見過,但蟬生背后有個(gè)謝瑜。她讓蟬生去查,蟬生必定會(huì)上報(bào)謝瑜,那么此時(shí),蟬生究竟有多大本事兒便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謝瑜能否幫她辦到,又需要多長(zhǎng)時(shí)間而已。

  成蹊微微訝異,這是她第一次從宋懷毓口中聽到“蟬生”這個(gè)名字,而少夷卻應(yīng)了。隨后想起來幼辛和少夷早被宋懷毓遣去出任務(wù),卻多時(shí)未歸,恐是生了變故。

  眼前的少夷,怕是另有其人。

  成蹊不禁又看了看宋懷毓,宋懷毓此時(shí)略微低頭,正凝眸在書案的宣紙上。她又止不住暗嘆,果真是絕色佳人。

  宋懷毓片刻后便收了宣紙,“拿去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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