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祁承被扣
那頭眾人一進(jìn)門,便有家丁喊道:大小姐,少小姐回府了!
聲音此起彼伏,甚是興高采烈。
祁氏聽在耳中,高興在心里,這里才是她的家。
“見過大小姐,少小姐?!?p> “見過大小姐,少小姐,恭迎小姐回府?!?p> 丞相府的丫鬟家丁都是有眼力見的,見隨著沈緣來的女子便跪下行禮。
女兒和孫女都回來了,沈緣眼角都開了花,更別說那合攏不上的嘴巴了。
“快,劉么么,趕緊去士大夫那兒通知老爺,就說小姐和少小姐回府了!”剛到大堂,沈緣便吩咐了那從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的老么么。
劉么么也是年幼便跟著沈緣,知她這么多年有多想念女兒,這會兒一見是祁氏回來了,還帶著少小姐當(dāng)下便興高采烈領(lǐng)著話去了:“老奴見過大小姐,少小姐,兩位這么多年可算是回來了!”她說完便快步出了大堂。
這丞相府的大堂并非像將軍府的大堂,讓人覺得冰冷肅莊,這里的大堂一進(jìn)門便是暖意,也不如將軍府那么讓人感覺不舒服,這里讓無憂覺得渾身都很舒爽。
沈緣一進(jìn)來便將無憂放在了那坐榻上,見她臉色還是不好眉頭一皺:“來人啊,趕緊去請大夫,對了,順便看看二公子的傷?!彼@會兒才想起,祁煥受了傷。
那頭被小童攙扶著進(jìn)來的祁煥聽到沈緣的話,哎了一聲:“哎,果然是親娘,見了姐姐和侄女便不認(rèn)得自己的兒子咯?!?p> 祁氏咯咯的笑了,沈緣聽到祁氏的笑聲也跟著一起笑了:“你是男子,身強(qiáng)力壯,受了點傷又如何,我這孫女可寶貴著呢。”她摸著無憂的頭,眼里滿是喜愛。
“憂兒今年多大了?”
“一十二了,算起來還有半月便正足一十二?!逼钍峡粗鵁o憂回道。
沈緣心疼的看著無憂刷白的小臉:“我聽說了,憂兒生下來便身子孱弱,多年來,在將軍府怕是身子也沒怎么養(yǎng)回來?!?p> 祁氏不說話臉上因為無憂滿是愁容。
無憂扒拉了一下沈緣的衣角,沈緣這才低著頭看她:“沒事,到了祖母這兒,放心養(yǎng)身子,我倒要看看那樂宗敢不敢來要人。”
沈緣心疼的看著瘦弱的無憂和祁氏,眼里又蒙上了一層霧水。
祁氏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娘,這么多年不見,您兩鬢白發(fā)都多了。”
“哪有人不老的。”她動容的用手帕擦干眼淚,與祁氏又說了好多那心情才慢慢好起來。
話間無多久,那邊的劉么么便火急火燎的從門外來了,只是那臉色并不如方才離開時那么好。
“夫人,不好了?!?p> 眾下人心都是一緊。
“說什么胡話呢?什么不好了。”祁煥表情有些嚴(yán)肅,看著劉么么口氣有些不大好。
劉么么什么德行,沈緣是最清楚的,除非是有什么要緊的事情否則不可能會如此的慌亂。她見劉么么如此,心上也被蒙上了一層不好的想法:“老爺呢?不是讓你去請老爺?shù)膯幔吭趺茨慊貋砹?,老爺沒回來?”
祁氏看著劉么么,那眼神里滿是擔(dān)憂。
劉么么神色難看:“方才老奴去了士大夫的府邸,去問了,老爺早之前就已經(jīng)出門了,老奴擔(dān)憂便去士大夫的門口侍衛(wèi)那里去問,守門的說看著老爺去了方丞相的府邸,老奴心里擔(dān)心便花了銀子買通了方丞相府守后門的奴才,沒多會兒那奴才回來了是說七王爺也在方丞相府,這會兒將我家老爺扣下來了,在興師問罪呢?!?p> “興師問罪?”沈緣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臉色瞬間就變了:“那個老潑皮哪里來的本事對老爺興師問罪!七王爺又怎么了,狼狽為奸難不成還想拉著我丞相府下水!”她氣的手都有點抖。
“煥兒,去為娘房間把東西拿著,我倒要去那老潑皮的府里看看,他們有多大的膽子能把我丞相府的丞相扣下來!”她手中甩著手帕,那渾身上下主母的氣勢,對比起女兒祁氏可真是讓人渾身一震。
無憂無奈的看了一眼祁氏,這母親和女兒的區(qū)別也太大了。
那方才來的大夫替祁煥將傷口包扎了一下,也沒那么痛了,人也氣色好了一些。
他見沈緣要孤身前去便趕緊道:“娘,我跟您一起去吧?!?p> “你去什么去,在家好好養(yǎng)傷,好好照顧你姐,憂兒陪我去?!彼具€一臉兇巴巴的看著祁煥,一說到無憂那臉色馬上就特別的和藹。
無憂聽到沈緣要帶自己去也有些愣了,她一個小丫頭,去做什么。
可想是想,去還是要去的。
“舅舅,讓憂兒陪祖母去吧,憂兒想見祖父?!睙o憂一臉的天真看著祁煥,祁煥一見她就想到那在典當(dāng)行和他說話的女娃娃。
“那行吧,你可要好好的聽祖母的話?!逼顭哪X袋,露出了笑意。
祁氏站在一邊也不說,看著無憂起身才道:“不要給祖母祖父添亂,要是身體不舒服就早些說出來?!?p> 無憂點了點頭:“喋赤,你也一起來吧?!?p> “是,主人?!编┏帱c著頭,默默的跟在了沈緣的身后。
沈緣多敏捷的一個人,在聽到喋赤的聲音后便將人整個打量了一遍,那眼里雖然諸多的疑惑但是卻并無敵意,只是審視了一番便收回了目光。
“來,祖母抱抱。”她將無憂抱了起來,別看是個已經(jīng)四十歲的女子,這沈緣的力氣還真的非一般女子可比。
無憂雖說嬌小不重,但是怎么說也是有個四五十斤的,這沈緣說抱起來就抱起來了,走了一路都沒有露出氣喘吁吁的姿態(tài)。
那頭上了馬車,馬夫便帶著人一路去了方丞相的府邸。
兩個丞相府之間的路程不過是幾盞茶的時間罷了,那馬夫腳程快一點,沒多久便到了。
上車后,無憂就開始咳嗽,沈緣看著心里,心疼在心里,趕緊讓隨從的劉么么拿出了糖給無憂含上,無憂含了塊糖,很明顯咳嗽好了一些。
“過兩日,讓你祖父請‘終南山‘的神醫(yī)幫你看看,這身體瘦弱的,哪里像是十一二歲的女娃娃,不知道的當(dāng)你是七八歲呢?!鄙蚓墝o憂放在腿上,替她將披風(fēng)拉了拉。
無憂緩了一口氣,眼里滿是笑意:“也曾看過多次,想罷也是無用的,祖母不用費(fèi)心了,橫豎都不礙著事。”
沈緣看著無憂那蒼白的小臉,頓時怒氣就上來了:“當(dāng)年我就同你母親說了,樂宗那小子并非是可以托付的良人,她非要與我們相爭,這么多年且不說過得不好,但是那樂宗前后就娶了幾房妻妾進(jìn)門,那兒女成群,反倒是忘記了結(jié)發(fā)妻子!如今見我這寶貝孫女搞成這樣,我就心下生氣,待到這幾日過去,我就遣人去將軍府,告知她你們母女二人這年不回去了,免得回去受氣!”
沈緣是真的從心眼里疼祁氏和無憂,那說到激動處,手里的帕子都丟了。
無憂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感動。
“祖母消消氣,為了不值得的人氣著了自己的身體,不好?!彼龐赡鄣男∈痔嫔蚓夗樍隧槡?。
沈緣看著無憂那雙汪汪的大眼睛,別提心里多么歡喜了。
“哎呀,我的心頭肉,祖母看著你這樣,心疼啊?!彼鵁o憂的手在自己的臉上蹭來蹭去,無憂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呵呵的笑了出來。
沈緣見她笑了,也跟著一起笑了,劉么么也忍不住眼角帶了花。
又說這方丞相的府邸,平日里除了一些朝堂上各有分支的官員,其他的時間幾乎是沒有人登門拜訪的,這方丞相的府邸也不如祁承的府邸如此有生機(jī),從大門處便緊緊的關(guān)著門,那門口的守門家丁也被關(guān)在了大門外,周圍雖說是金碧堂皇,但是卻不如祁承府上有家的暖意。
再往里去,穿過兩到走廊及側(cè)室便是丞相府的花園,在花園的中間,設(shè)立了巨大的亭子,亭子周圍便是人工開鑿出來的水景湖,這水景湖里除了一些已經(jīng)枯萎的荷花便再無其他,放眼望去,整個后花園里皆是灰白之色。
那大亭里,擺著一張巨大的紅色圓木桌,走道里緩緩有幾個丫鬟家丁端著各種食物的盤子進(jìn)入大亭里。
又見那大亭的圓桌邊,站著不下十個侍衛(wèi),而在那圓桌的兩側(cè)則是坐了三人。
那左側(cè)的兩人其中一人身著淡黃色的長袍,在長袍的上面隱隱約約可見繡著龍的紋樣,他面目不算是特別的好看,但是也算是剛勁有刃的一種,頭戴著鏤空金冠,腳蹬著明黃長靴,此刻正一手捻著酒杯一手敲打著桌面。
再見他不遠(yuǎn)處的男子,身著暗紫色的官袍,頭頂長冠,面目之中隱隱約約露出了一點小人之意,他見身側(cè)的男子伸出手指敲打著桌面這才笑道:“祁丞相,大陸只有龍棲一朝是左右兩相,您是文相,老身是武相,所謂文武雙全,合在一起才叫文武。如今大統(tǒng)所歸,朝中兩派分割,哪方居多,想來您也是清楚的,何必在老身這兒僵持不下呢?”
祁承一身官袍,此刻襯得他的臉色都有些醬紫。
“方丞相,您說些什么,恕祁某無法會意?!逼畛锌戳艘谎勖媲暗木撇?,絲毫食欲未有。
七王爺又斟了一杯酒,看著祁承那傲骨錚錚的模樣,頓時嘴角勾了笑意:“祁丞相不要緊張,今日邀請丞相前來并不是為了什么朝堂之事,只是前兩日本王見到了您的女婿?!?p> 他故意將女婿二字加重了。
祁承一聽到樂宗馬上臉色便變得更加難看。
“七王爺有什么話直說便是?!?p> “想來朝中的格局祁丞相也看在眼里,如今兩派分支所支持的人選想罷祁丞相也是心知肚明。鎮(zhèn)遠(yuǎn)將軍府雖然擁有朝堂上一半的兵權(quán),但是平賀將軍忠心為國自然也是不差的。畢竟上了戰(zhàn)場那也是大副將,若是本王從中做點什么,那鎮(zhèn)遠(yuǎn)將軍說不定就易主了....”
他說了一半眼角卻看向了祁承,祁承的臉色異常不好,尤其是聽到兵權(quán)所落。
“當(dāng)然所謂有來有往,為了讓平賀將軍放心,本王自然也是做出了承諾。細(xì)細(xì)想來,除了聯(lián)姻別去其他,可這將軍府不爭氣,除了體弱多病的嫡女,當(dāng)真是沒有其他人配得上本王了?!彼旖呛鋈还雌鹆诵σ猓切σ獍年幹\可想而知。
若說方才祁承還能忍,可現(xiàn)在七王爺這話一出,祁承便拍著方桌站了起來。
“七王爺,你不要太明目張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