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賀一看祁承真的發(fā)怒了,趕緊站起來勸和:“哎,祁丞相,聽王爺說完啊?!?p> 他怒氣沖沖的看著七王爺,若不是他掛個王爺?shù)姆Q號,此刻他可能一拳頭就下去了。
“祁丞相,你生氣做什么?本王不過是做了一個平等的交易罷了。再者說,若是本王真是眾望所歸,那日后平賀府的嫡女,您的外孫女可就是未來國母,而您就是國父,有何不好?”
他自顧自的說著,那話每一句都在挑逗著祁承的底線。
祁承是文人,不擅武功路數(shù),但是著拳頭還是有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他一甩衣袖就要離去,可步子還沒出去,亭外的十幾侍衛(wèi)便將祁承攔住了。
“不要這么著急走啊,飯可以不吃,但是酒可不能不喝。“那下便有侍衛(wèi)上前將圓桌上的酒盅遞到了祁承的面前。
他不傻,這酒有沒有問題,他不會不知道。
“方丞相府的酒,我祁某可不敢喝!“祁承一身傲骨,抬著眼簾瞪向了方乾。
“不識抬舉!“方賀悶哼了一聲,躲過了那侍衛(wèi)手中的酒盅,居然伸出手就掐住了祁承的臉頰,愣是將這酒灌入了祁承的嘴巴里。
他掙脫不開,只能搖晃著身子,可越晃整個人就越無力,但他的意識卻特別的清晰。
“你們!你們!“他雙腿一軟一下子坐在了地面上。
七王爺還坐在一側(cè),看到祁承坐倒了臉上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笑意:“早就知道祁丞相傲骨凌然,自是不會與本王為伍,但是當這份清廉沒有了,那你便自然與本王一起了。不用多久,祁丞相就在方丞相這里呆上一夜,明日朝中上下所有人便知你清廉的祁丞相已經(jīng)和方丞相狼狽一起了?!?p> 他這話的意思多么的明顯。
祁承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耍了。
那處,沒多會兒,沈緣的馬車便到了方賀的府前,她性子潑辣,還沒進門就帶著人沖進去了,那看門的侍衛(wèi)連個通稟的世間都沒有。
沈緣帶著人一路熟門熟路的奔到了后花園,手里抱著無憂一點的喘息都沒有。
“不好了,王爺,丞相,祁夫人帶著人沖進來了。“
大亭里,七王爺還坐著,方賀正讓人將祁承從地上拉起來,那處便聽到下人來報,瞬間他的臉色就不好了。
這沈緣是個什么性子,他怎么能不知?那可是前朝丞相之女,手中攢著的可是三代帝王的免死令牌,不僅如此,她如今身著誥命之身,更是當今皇帝親封的,手里拿著的圣旨不僅是令牌,更是皇帝本人!再加上她性子潑辣,這朝中的大臣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本想著困住祁丞相一日便是,可怎的倒是把他那個夫人給忘了。
七王爺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她怎么知道祁承在這兒?“他臉色很嚴肅,看著方賀的眼神里全是疑惑,方賀那膽子瞬間破了,看著七王爺直搖頭:”這,這可怎么辦,這潑辣的娘們來了,若是沒帶圣旨還好,若是帶了圣旨,那今日怕是要被這娘們纏死了?!?p> “急什么!“七王爺?shù)闪怂谎郏捯魟偮?,那亭子的不遠處便傳來了大叫聲。
“方賀你個老潑皮,把我家老爺交出來,否則老娘今天把你這丞相府給拆了!“
這嗓門何止是大,簡直就是敞亮。
好在沈緣喊之前還細心的捂住了無憂的耳朵,她心里咯咯的笑著,對于這個祖母好感頓時爆升。
“夫人,為夫在這兒!“
祁承一聽是沈緣的聲音,當下便開口喚她,這聲音何其是委屈這么一說。
沈緣一聽到是祁承的聲音馬上那潑辣就下了一半。
“夫君!“
她抱著無憂就往大亭跑。
她這一跑,將周圍的侍衛(wèi)都給嚇得退了三四步,就連方賀和七王爺都跟著一起退了一步。
“夫君!“沈緣一進門一看祁承整個人軟塌塌的坐在石凳上,當下便急了,趕緊將無憂放了下來,上前將祁承扶了起來。
祁承這才注意到,那側(cè)還站了一個身著鵝黃色衣衫小小的人兒。
可能是血緣的關(guān)系,無憂從第一眼看到祁承就覺得自己的眼睛像極了他,因為祁承的雙眼也甚是好看,明目。
祁承看著無憂,不知怎么,沒由來的心中有些苦澀歡喜。
沈緣將他扶起來,見祁承盯著無憂看,嘴角一笑,趕緊招呼著無憂道:“憂兒,這是你祖父,快喊祖父?!?p> 無憂乖巧的走到了離祁承一步的地方,行了個側(cè)禮,聲音糯糯的:“祖父?!?p> “這…這是...我的孫女?“他激動的在沈緣和無憂的身上來回看,雙目里的喜悅可想而知。
“對,是的,你這老不死的,天天在我耳邊念叨女兒不理你,現(xiàn)在她在家里等著你呢!“
說到這兒,祁承堂堂三尺男兒竟然哭了。
他想伸手抱住無憂,可是整個人卻動不了。
喋赤站在一邊警惕的打量周圍,這會兒見祁承這般便趕緊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打向了祁承,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后,祁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居然可以動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喋赤,滿眼感謝,哪里像是方才與七王爺和方賀斗氣的男子。
他趕緊將無憂抱了起來,眼里都是花,嘴角的笑意都咧上天了。
方賀和七王爺站在一邊,自然也是看到了,這平賀府的嫡小姐常年身子孱弱,不出府門,如今已有一十二了,可這名嬌小的女娃娃,哪里如傳言所說?
沈緣雙目瞪著二人,瞬間笑意便下來了。
“七王爺和方丞相今日這事做的不光明磊落,你們?nèi)羰怯惺裁词虑?,沖著我丞相府來便是了,何苦將我夫君壓來,若不是今日本夫人趕到,今日過去后,這龍棲豈不是又要少了一個為國捐軀的文人!沈緣說話之間,那語氣激昂的。
方賀聽沈緣這話馬上開口解釋:“夫人說的哪里話,我們可是真切實意的將祁丞相請過來,絕對沒有什么壓來一說,更何況,祁兄與老身同在一堂做官,與情與理也不該如此做?!?p> 祁承抱著無憂,那眼里全是自己的孫女,哪里還聽得進去方賀和七王爺?shù)脑挕?p> 沈緣扭頭看他,見他滿眼沒有無憂頓時便叫了:“夫君,你說,是不是這老潑皮將你綁來的!”
祁承一聽沈緣這潑辣的話馬上哎呦了一聲道:“這事情,你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插手,本就是朝堂之間的事情,婦人家莫在這里說話?!彼樕鋈蛔兊酶裢獾膰烂C,尤其是目光在射向七王爺?shù)臅r候更是眼里帶著審視。
七王爺這會兒正打量著無憂,哪里還顧得上祁承。
他見這瘦小的女娃娃不過他身形高的一半,蒼白的小臉上帶著薄紗,那額頭的一瓣紅色花瓣甚是好看,尤其是那一雙勾人心魂的眼睛別提多么的吸引人了。
她身著鵝黃色的百褶裙紗,帶著毛領(lǐng)的圍脖,披著鵝黃的絨毛披風,挽著小小的發(fā)髻,一根檀木釵,襯上她眼睛里的平靜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祁承審視著七王爺,見他眼神死死的盯著無憂,警惕的將無憂放到了地上,然后默默的把無憂送到了喋赤的身邊。
喋赤將無憂護在跟前,一雙眼睛一直在周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知怎的,她總感覺這氣氛等下會打起來。
“七王爺,如今見你打量我家心尖孫兒,想來也是未從見過的,由此,我祁某是該考慮一下方才您與我所說與我那上不得臺面的女婿所說的話了?!?p> 沈緣聽到這話,約莫也是猜出了這其中一兩分的意思,霎時便不高興了。
“說什么呢?我家的孫女金貴著呢,哪能隨隨便便就嫁出去!”她瞪了祁承一眼,這話說的很是明白,明白的七王爺臉上都是一變。
“男人家的話題,你插什么嘴!”祁承嗔怪的看了一眼沈緣,沈緣傲嬌的哼了一聲,從身上將那早些讓祁煥拿出來的東西拍在了桌子上。
“本夫人今兒來也不是為了什么,就是為了防止有些人故意拿人,所以特地帶著當今圣上賜的圣旨,免得有些人被拿下了還不知道呢?!?p> 沈緣坐到了一邊,那拍在了桌子上的黃色圣旨正是那道見圣旨猶如見皇上的東西。
祁承一見沈緣帶了這圣旨前來,雙腿一跪高聲就喊:“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可這偌大的亭子里,除了祁承其他的人皆是沒有下跪。
“大膽!爾等見此還不下跪是何意!”沈緣見方賀和七王爺?shù)牟还?,面目怒火站起來就是興師問罪。
方賀不說話了,嘴角勾著笑意手中的動作卻是打了下來。
只見他右手一放,這大亭里外的侍衛(wèi)竟然唰唰唰的將刀劍全部都抽了出來,而刀劍對準的人正是祁承沈緣等人。
“祁夫人,老話說得對,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既然祁丞相與沈夫人都說不通,那我們也沒有什么好辦法了,只能出此下策,只是有點可惜了,兩位這寶貝孫女還未及笄便成了刀下亡魂?!狈角桓背髳旱淖炷?,似乎將現(xiàn)在的處境完全撕破了。
祁承面色一沉,今日,他們算是沒找著好路了。
“方賀,若是我們沒死,出了這丞相府,明日死的便是你!”祁承激動的伸出手,那雙指指著方乾,臉都激動的通紅。
七王爺站在一側(cè)聽到祁承這話抬著頭就哈哈大笑:“祁承,你真當你今日能夠活著出這丞相府?那怕你能活著出去又如何,明日整個龍棲傳的還是你祁承祁丞相與方乾共乘一船的事情。畢竟你死了,也未嘗不是他人可以易容頂替的?!?p> “七王爺,你!”祁承這才幡然大悟,為何從一開始方乾和七王爺便不擔心他回去后奏他二人一本之事,原是早早就下了絆子此刻就在這里等著他進絆子呢。
無憂將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里,聽到七王爺這話,忍不住冷冷一笑:“一手好牌當真是打的稀巴爛。”
她話一出,整個人的氣場瞬間就變了。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只見她原本如同孩童一樣天真的模樣此刻變得格外的冷峻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