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負荊請罪
瞧著某人嬌俏的模樣,他心里忍不住癢癢的,抬手刮了一下她的小翹鼻,不再逼迫她。
“萱萱加油就好?!?p> “說幾次了,別動手動腳?!绷媸懿涣肆耍賾T著他,就養(yǎng)成習慣了。
說起動手腳,差點忘記報仇的事情,她野蠻地扯著面前人的衣領子,“說,打暈我兩次了,打算怎么賠罪?”
皇甫堯像是沒有聽到威脅似的,抓住胸前作亂的小手。
面色絲毫不改,笑瞇瞇地問道:“萱萱想讓我如何賠罪?”
“如何都行?”
看樣子,是讓她為所欲為的節(jié)奏嗎?
腦海中瞬間想到了好幾種懲罰的法子,多數(shù)是讓某人為難的。
“萱萱想如何?”
皇甫堯卻不正面回應,這模樣,反而好像是在思慮她提出的條件是否合適。
“女裝?”
柳萱先是瞧了他一眼,咬咬牙說出了口。
這個機會可極為難得,還是把最想讓他做的,先說出來再說。
此話一出,她感覺四周的氣流都停滯了一瞬,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看著阿堯還是那副笑吟吟的樣子,沒有絲毫變化,但周圍的氣息卻讓她知曉了他的真實想法。
于是,她很識時務地換了一種。
“要不給我當馬騎?”
唔,絕對沒有侮辱阿堯的意思,就是想稍微感受一下童年的快樂時光。
見周圍的空氣又是停滯了一瞬間。
柳萱氣餒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鬧哪樣?
“可以?!?p> “什么?”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說可以。”皇甫堯重復一遍,漂亮的鳳眼中閃現(xiàn)一抹精光。
只要到時她不后悔就行。
“真的?”柳萱有些不可置信,就這么答應了?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她興奮地趴在他的身上,“現(xiàn)在可以嗎?”
皇甫堯挑眉,“現(xiàn)在不是嗎?”
柳萱低頭一看,“姿勢不對??!”
“如何不對?”
忽然,她感到身下的情形有些不對,某個不可描述的物什讓她的小心臟,漏跳了半拍。
抬頭一看,皇甫堯狹長的鳳眼中,帶了一絲極難察覺的隱忍。
她的臉刷的一下紅了個透底,猶如煮熟的鴨子。
猛地起身遠離了他,結結巴巴地道:“那個......我不......不騎馬了?!?p> “為何?”
某人還壞心眼地問了一句。
“沒為什么?!?p> 柳萱瞪了他一眼,明明知道還問,心里壞透了。
“別那么看著我?!?p> 皇甫堯清潤的聲音倏地暗啞低沉,閉上了雙眼,似是在隱忍。
若不是看在她身子還未長成......
“我......我先出去?!?p> 結巴地說了一句,她踉蹌地下了床榻。
這時,柳萱才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正是上一次她無意間發(fā)現(xiàn)的密室。
她的眼睛眨了眨,轉身問某人,“你怎么把我擄到這里來了?”
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把她送到清風苑中嗎?
皇甫堯沉默了半晌,將眼中的情緒一一掩去,坐直身子,緩緩說道:“自然是防止你又跑了?!?p> 一聽這話,柳萱就知道他要來算賬了。
不自覺地摸起了后頸,打起了哈哈,找了個自以為很自然的借口,左看看右看看,“這個地方還挺大的嘛!”
要不是這里布置的有機關,隨便跑會有危險,她早就逃了個一干二凈。
阿堯還真是了解她。
正四處觀望的柳萱,余光瞟見皇甫堯下了床榻,往她這邊走來。
小心臟猛地跳起,如打鼓一樣,雙腳向后退了一步,兩只胳膊做出防御的姿勢,“你干嘛?”
這里是他的地盤,她跑都沒地方跑。
“萱萱以為我想干嘛?”皇甫堯被她這一頓操作,給整笑了。
這姑娘防御力太強了。
這還是面對朝夕相處的他,若是陌生人......
嗯,若是陌生人的話,還是保持警惕比較好。
直到身后退無可退,柳萱心里有些慌了,結巴了起來,“你......不能這樣,算賬不是這樣算的?!?p> “哦?”皇甫堯挑眉,終于知曉這姑娘的反常舉措了。
他故意又往前一步,將她的退路全部堵死,笑瞇瞇地問:“萱萱想如何算賬?”
說著,他離柳萱越來越近,直到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瞧著被嚇的閉上眼睛的姑娘,胸腔內不由發(fā)出一陣顫動,笑容逐漸在他白皙如玉的臉上展開。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要帶你出去,你奔波了一日,需要回去休憩?!?p> 萬一得寸進尺后,萱萱惱羞成怒了,遭殃的可是他。
最后反而可能得不償失。
聽到這話,柳萱刷地一下,睜開了眼睛,直接推開他。
瞪著他說道:“你故意的是吧!”
故意嚇她。
還以為今天死定了。
“萱萱再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皇甫堯如玉的臉看上去無辜極了,與適才想要干壞事的他,幾乎是兩個人。
“你......”柳萱咬牙指著他,半晌后,卻無力的放了下來。
這小子,越來越喜歡欺負她了。
不行,這樣下去,她在家里的地位會越來越低。
得想個辦法。
但現(xiàn)在當務之急,還是先出去再說。
她主動拉起某人的手掌,柔嫩的小手在他的掌中,顯的無比嬌小。
努力忽略兩人手的差距,對他說道:“我們走吧?!?p> 皇甫堯很滿意面前人的主動,反手十指交扣,緊緊地拉住她的手,柔聲地道:“好,聽萱萱的?!?p> 等他們七拐八拐地走了出去,發(fā)現(xiàn)辦公室早不見任何人影。
往外一看,月勾早已高高掛起,銀色的光輝鋪灑地面,將暗處都照的微亮。
“現(xiàn)在幾時了?”柳萱扯了一下牢牢扣住她手的人。
“約莫戌時了,怎么?有何事?”皇甫堯心滿意足地揉搓著掌中的小手。
“沒事,就是問問?!?p> 她忽略作怪的手,抬起兩人交扣的手,“這樣,我怎么回去?”
難不成要帶著他跑?
應該不會吧!
皇甫堯輕輕一笑,放開了她的手,柳萱以為他放開她的手,要她自己走路,正打算往前走,身子卻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等反應過來,才發(fā)覺自己被公主抱了。
又被占便宜了。
柳萱打了他一下,聲線提高,“你干嘛?”
她又不是沒腿,干嘛要抱她?
讓她自由自在的奔跑不好嗎?他還能節(jié)省力氣。
“自然是抱你?!?p> 皇甫堯理直氣壯地回答,絲毫不覺得違背了某人的意愿。
“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
柳萱不跟他理論,直接要下來。
“萱萱,你跑的太慢了,今日你跑了一天,需要休息?!被矢蛑苯訐Ьo她,不再與她辯論,直接從窗戶處跳了下去。
‘跑的太慢了’這話在她耳中不斷回想,一次又一次地扎她的心。
這還是阿堯第一次說她的實力差,脆弱的玻璃心一時間有點受不了。
但他說的是事實。
與阿堯相比,她確實太弱了。
弱到阿堯在她沒準備的情況下,直接擊昏了她兩次。
幸好他不是敵人,不然,她早就死八百回了。
捫心自門,她的心里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優(yōu)越感,比之章瑞之,比之柳一琴,甚至比之何書璃,都是如此。
比之他們,在實力上,她確實撐得起優(yōu)越二字。
但比之阿堯,實在是太慢了。
以后要加快速度。
柳萱撫住胸口,大口呼吸,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凌冽的風刮在她的身上,像是刀子似的,帶走了許多熱氣。
皮膚的溫度在緩緩下降,她實在是一些受不了了。
生怕他聽不到,大聲說道:“阿堯,我太冷了?!?p> 他的速度比之她,實在是太快了,僅僅只有他的一半。
皇甫堯立時停了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臉上出現(xiàn)一抹自責的神情,“抱歉,我考慮不周了。”
說完,他放下她,將自身的外衣脫掉,披在她身上。
然后又捏訣念咒,做了一個護身罩,罩在兩人身上,接著抱起柳萱,繼續(xù)疾馳而去。
很快,約莫一刻鐘后,兩人直接落到了清風苑中。
柳萱從皇甫堯身上下來,有點暈,她強忍著站直了身子,生怕被阿堯看出來,讓他擔憂。
被他抱著雖然不冷,但長時間窩在他懷里,有些血液不循環(huán)。
這才導致有微微的眩暈癥狀。
只是,等到她站直了身子,看到眼前的景象,卻嚇了一大跳。
“章......你這是在干什么?”
師兄叫不出口,只能這樣叫了。
章瑞之脫光了上身,背上被了幾根帶刺的荊棘,正對著她的臥房,站在清風苑的院中,正是傳說的負荊請罪。
終于見到正主了,他轉過身看著柳萱,鄭重地作揖。
“為兄犯錯了,是來請萱妹原諒的?!?p> 她被這莊重的道歉姿勢給嚇到了,忙往一邊挪了挪,怕?lián)p了自己的福氣。
“原諒了,原諒了,早就原諒了。”
這姿態(tài)做的多好,她敢不原諒嗎?
看在何書璃的面子上,她也不會計較的,若不是今日他來道歉,早就忘記了。
再說,她是那么小肚雞腸的人嗎?
太小看她了吧!
柳萱指了指他背后帶刺的荊棘,“章師兄,你還是先把背上的荊條拿掉吧!”
看在這小子姿態(tài)做這么足的態(tài)度上,她就大方地喊一句師兄吧!
望著那小子背上沾著血跡的荊條,她心里微微打鼓。
書璃妹子不會怪她的吧!
雖說不是她讓這小子做的,但終歸是因為她。
若被旁人看到,指不定心里腹誹她兇殘沒人性,連師兄都欺負,還有什么不能做的。
她搖了搖皇甫堯的衣擺,示意他幫下忙。
誰知這人非但沒幫,反而雙手環(huán)胸,挑釁道:“這就是師兄道歉的程度?”
章瑞之心里白了這小子一把,面上不動如山,“你想如何?”
“老規(guī)矩?!被矢虼鹆艘痪?。
他說完,囑咐在一旁看戲的柳一書,“一書,帶夫人去用膳洗漱。”
“是。”
柳一書應了后,扯住夫人,“夫人去用膳吧!”
“什么老規(guī)矩?”柳萱問道。
最好不是什么有傷身體的活動。
“就是打架?!?p> 聽到這話,她心都涼了,煩躁地吐槽道:“不是,打什么架啊,這都幾點了?”
但她知道阿堯一旦決定做什么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最后,只能大聲補了一句。
“阿堯,別傷著他了!”
若是被打的鼻青臉腫,她怎么跟書璃妹子交代,好不容易有一個閨蜜,可不想就這么輕易地失去了。
皇甫堯看了一眼柳萱,微微一笑,調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以示回應。
而她的面上卻因為這動作紅了紅。
這小子,越來越會了。
“萱妹放心,我不會打小堯的臉?!?p> 章瑞之當面被嘲實力不如小堯,一時間心里怒氣沖沖,嘴上不饒人。
他扯掉背上帶刺的荊條,絲毫沒有因為疼痛而齜牙咧嘴。
估計是怒氣上頭,感受不到背上淋漓的鮮血。
柳萱看到那小子暴力地扯掉荊棘,心都顫了,凈給她找事,還得給他備上上好的藥膏。
也不管那兩個瘋子了,走到屋內坐下。
心累地吩咐柳一書,“把上好的治跌打損傷的膏藥拿來。”
“好的?!?p> 正吩咐丫鬟們上菜的柳一書,聽到此話先是一頓,看了一眼她家公子后,笑了一下,吩咐一旁的小廝拿藥。
“開始吧!”
皇甫堯不管對方的大話之言,讓小廝隨意在庫房中拿了兩把劍,丟給他。
“我們好些日子沒比了,雖說阿堯你比較妖孽,但你有兩年的時間,都沒好好修煉,未必比得過為兄?!?p> 章瑞之接過劍,繼續(xù)放大話。
雖然好些日子指的是時間是兩年。
柳萱邊吃邊看兩人打架,這滋味她想起在現(xiàn)代的時候,她總是邊吃飯,邊看手機上播放的電視連續(xù)劇。
以至于她剛到十公主的身體里時,吃飯總是不適應,心里有些焦急。
她瞬間就不惱兩人半夜打架了。
甚至還在心里默默夸贊他們二人的奉獻精神,讓她這個重度患有手機癮的患者,得到了一絲黎明的曙光。
現(xiàn)在她的修為是練氣后期,雖比不上阿堯,但在遠視的技能上,卻是點滿的。
兩人移動的速度極快,普通人用肉眼是看不出來的。
只能聽到砰砰砰刺耳的刀劍聲音,若是膽子小的人看到,還會以為鬧了鬼。
快速橫掃完飯食的柳萱,拿起帕子擦了擦唇瓣。
讓人撤了盤子簡單洗漱后,望了一眼一動一動看著那兩人打架的柳一書,問道:“一書,你能看見嗎?”
她出人意料地搖了搖頭,“看的不甚清晰?!?p> “不然,我給你解說吧!”
柳萱用靈力將屋內的長椅搬到屋外,躺了上去,指著兩人打架的地方,“他們在那個方向,他們二人打了也有一段時間了,那個姓章的早就精疲力盡了,但阿堯卻未流一滴汗水,可見,阿堯就是在逗他玩,若是阿堯認真,一巴掌都能把他拍飛?!?p> “公子真厲害?!绷粫敛华q豫地贊美。
公子真不愧是她心中的謫仙,什么事情都難不倒他。
“不過,你不感覺姓章的很可憐嗎?”柳萱看向眼中閃著星星光芒的柳一書。
都被打的這么慘了,還有勇氣挑戰(zhàn),這種精神才是最難能可貴的。
不過,幸好對戰(zhàn)的是阿堯。
若是碰上不擇手段的人,他還是逃命的好,茍著活下去,比什么都強。
這小子,就是氣性大。
這樣還怎么保護書璃妹子,不行,以后她要好好督促那姑娘。
等老公不行了,不能等死算球吧!
“不覺得。”柳一書的語氣帶有一絲斬釘截鐵意味,她繼續(xù)看著空中,眼睛里又閃起了星星,“公子好厲害啊!”
柳萱:“......”
很好,作為骨灰級粉絲的毛病又犯了。
眼里除了她家公子,誰都入不了她的眼。
忽地想起自己那短暫追星的時光里,似乎好像大概也是這副德行,旁人不能說自家哥哥一點壞話,不然,就是一頓臭罵伺候。
好吧,她也做過一些不理智的事情,也沒理由吐槽人家。
啥時候阿堯能玩好啊,她都有點困倦了。
今日跑了些時日,體內的靈氣一直沒有完全充裕。
雖說在她暈倒的時間里,阿堯給了她一些,但還是不夠的。
修煉這事,旁人就算再強,也只能輔助,想要修為扎實,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地走下去,不能走捷徑。
也不會有捷徑。
只有日復一日枯燥地吸收靈氣,游走全身經(jīng)脈,再化為自身修為。
若不是她對修仙感興趣,再加上離不了,也必不可少,她是不太可能受得了枯燥的修煉生活。
這樣想著想著,柳萱緩緩地陷入了夢鄉(xiāng)。
四周微薄的靈氣被她漸漸吸入體內。
因為她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修煉,身體早就練成了會自動吸靈氣游走經(jīng)脈。
她一直相信勤能補拙,只要她的時間都能好好利用,想要超越不可能超越的人,都只是時間問題。
不存在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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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柳萱美美地睡了一覺,感覺自身的活力無比充沛。
她起身洗漱后,倏地想起昨夜她好像睡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了,她怎么回到床上的?
雖然大概知道緣由,還是向一旁立著的小丫鬟問了一嘴。
“我昨日是如何回來的?”
“回夫人的話,是公子抱您進來的?!毙⊙诀叩椭^規(guī)規(guī)矩矩地回答。
柳萱皺了皺眉,話說,夫人這稱呼是阿堯讓喊的。
之前還是十公主十公主的,現(xiàn)在,都喚成夫人了,算了,索性就是一個稱呼,有什么可在意的。
再說,從名義上來說,她確實是阿堯的夫人,在外面她也是承認的。
只是,這么輕易地就結婚了。
什么戒指啊,求婚啊,婚禮啊,什么都沒有呢?
拍了拍微紅的臉頰,想什么呢?
她現(xiàn)在是未成年,還不到時候,還是想著怎么好好修煉才是正經(jīng)。
正打算讓人傳早膳,卻忽然聽到外間齊聲喊,“公子!”
很快,正主就進來了。
皇甫堯如玉的臉上掛著笑,迎著逆光緩緩踱步而來,衣袂翩翩,使的他身上多了些仙人的氣息,真的好似神仙真人。
“你怎么來了?”
柳萱眨了眨眼,將眼中的驚艷隱去,看上去很是鎮(zhèn)靜。
驚艷多了,也就習以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