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畏罪潛逃
比起這些妃嬪,金嬤嬤顯得更為擔心,立即將秦綰綰請進宮里商討對策,路上也正好碰見了柳婕妤兩人。
兩人雖有娘娘的身份,但見了秦綰綰,也不敢自恃,反而對她恭敬有禮。
秦綰綰看了兩人匆匆離開的背影,向金嬤嬤問道:“金嬤嬤,這兩人最近可還老實?姐姐就是太柔弱仁慈了,在這弱肉強食的后宮里,她尤其得小心身邊的人。”
“二小姐放心,這兩人的父親都是相爺?shù)娜?,絕不敢背叛皇后娘娘?!本退阌?,她也會先一步解決了這兩個人。
“父親讓我與姐姐相互扶持,姐姐不得寵,做妹妹的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上次熙美人的事情,我本以為陛下會因為愧疚對姐姐好些,沒想到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陛下又得了一位美人,早朝結束后,就陪著那美人在錦繡園里玩耍,您也知道這錦繡園對于陛下的意義,就算皇后娘娘也是不得入內的。”
秦綰綰揉了揉細長的手指,眼前的華美宮闕沉浸在她的黑眸中,如染了一層黑色,緩緩說道:“這事不急,這批秀女眾多,日后后宮的女人也會越來越多,若為了一個區(qū)區(qū)美人而傷了帝后之情實在不劃算。”
秦綰綰沒有急著去秦后那里,她打發(fā)了金嬤嬤,獨自走向錦繡園,她早聽說過,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就住在錦繡園中,被封儲君的同時,這錦繡園就變成了禁地,直到陛下登基后,才重新修葺起來,并不允許任何人入住甚至是靠近半步。
在錦繡園外,她突然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于是喊道:“七院!”
七院轉身,福身請安,“奴才見過秦小姐?!?p> “你這是去見陛下嗎?”她抬眼望了望七院剛才走去的方向。
“是的,花大人有急事在前殿等著,奴才是來稟告陛下?!?p> 秦綰綰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花大人?她印象中,朝中只有一位姓花的大人,他來做什么?那案子不是已經(jīng)了結了嗎?
“既然有急事,快去吧?!?p> 七院急急地走向錦繡園,其實他并沒有說清楚,前來的不僅僅還有花大人……
寧府,李氏正為兒子收拾衣物,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著:“兒子啊,外面的日子可比不得家里,你要小心點,莫要被人欺負了?!?p> 寧浩抱著李氏,安慰著她,“兒子明早就要走了,不過不怕,三年以后,我就能回來了,你和爹要好好保重身體?!?p> “我和你爹會照顧好自己,倒是你古寺里生活凄苦,你才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苦了自己。”
李氏心疼兒子,巴不得能跟著一塊去,奈何條件不允許,只能在寧浩的行囊中多放了些銀子,她相信任何時候,無論什么場合,銀子還是能排得上用場。
這時,管家急乎乎地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大呼道:“夫人,不好了,花大人跟刑部的人去求見皇上了,我打探到,他們找到了新的證據(jù),可以證明花大小姐是并非自殺而亡!”
“什么!”兩母子一聽到這個消息,尤其是寧浩,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李氏震驚地看向寧浩,頓時把寧浩看急了,雙手緊緊地抓著她,一個勁地搖頭,“娘,跟我無關,我沒有殺人!我真的沒有殺人!”
見兒子焦急的樣子,李氏能肯定不是他殺的,“是的,我的兒子怎么可能殺人!”
“聽說花大小姐死前曾抓破了兇手的手臂,少爺,快給我看看的手臂!”管家望向寧浩,雙目緊盯著寧浩的手臂。如果不是尊卑有序,他早就沖上去撕開了寧浩的衣袖。
寧浩下意識握緊右臂,臉色一片慘白,步步后退,“不!不可能~”
“浩兒,你這是做什么?快,快給娘看看!”李氏看著兒子異常的反應,心咯噔跳了一下,快步上前,不顧寧浩的反抗,擼起他的衣袖。
只見他的手臂上有著清晰的抓痕,看傷痕的大小形狀,正好附和被指甲抓傷的特征。
“快!快走!”李氏不再追問原因而是忙抓起榻上的包袱塞給寧浩,并迅速朝管家吩咐道,“你趕緊準備好馬車,立刻送少爺出城,越快越好!”
管家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程度。
寧浩見她儼然誤會了自己,馬上自己解釋,“娘!這不是花莫愁抓的,真的不是!”
從來不舍動兒子一根頭發(fā)的她一巴掌打了過去,嘶聲吼道:“那你說是誰抓的!為什么一開始你就不肯說實話!我是你娘啊!你連我都不信任嗎?!”
“我……我不能說?!睂幒拼瓜履X袋,重重地捶打著自己,沒錯,這一切都他自己作的!
管家很快就找來一輛馬車,將寧浩送上了馬車,并用重金吩咐車夫以最快的速度送他出城,而寧浩坐在馬車內,雙手緊緊抱著包袱,身子跟著馬車的劇烈滾動而顫抖,內心只剩下了恐懼,事情怎么可能會這么湊巧,肯定是有人在設計他!
馬車不顧行人的安危在街上狂奔,鬧得行人人心惶惶,混亂一片,忽的,一人從天而降,手中長劍輕輕一揮,直接砍斷了韁繩,馬車架子瞬間與馬脫離,寧浩隨即被摔出了馬車,滾落到了地上。
他顧不上摔傷,起身繼續(xù)逃,誰知當他抬頭自己,一把劍正對著自己的腦袋。
他吞了吞口水,害怕地看著對方。
“寧浩!你還想逃去哪里?!”
“不,我沒有殺你姐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感受到了對方的殺意,一如當初她持劍闖入寧府,拿劍指著他,可是這時沒有人過來阻攔。
聽到寧浩蒼白無力的解釋,花不語握了握劍,劍光一閃,直接砍掉了他的發(fā)冠,怒道:“那你為什么要逃?難道不是畏罪潛逃嗎?!”
“我……我……”他嚇得身子一僵,吱唔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
忽然,他將懷中的包袱朝著花不語丟了過去,然后颼飗一聲轉身逃走了。
花不語沒想到寧浩還敢垂死掙扎,一劍劈開了丟來的包袱,立刻追了上去。
寧浩往著人多的地方跑去,料定了她絕不敢在這么多的人情況下動武。
花不語見他往人群中多,只好收起劍,擠入人群中去追趕他。
寧浩邊跑邊回頭看看追來的花不語,卻不想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不等他反應,便被人揪住了領口,一個過肩摔摔在了地上。
茯苓拍了拍手掌,好似剛才摸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隨后轉身對秦綰綰請示,“小姐,該如何處置?”
秦綰綰披著薄薄的披風,慢慢地轉過身,隨著她轉身的動作,披風飄起了一個弧度,身上所散發(fā)出的氣場與鬧世格格不入,她看著追來的花不語,微微一笑,“將人給她吧?!?p> 茯苓點頭,退到了秦綰綰的身后。
花不語低頭看了一眼寧浩,對秦綰綰抱拳道謝:“多謝姑娘相助!”
“舉手之勞,花小姐不必客氣?!鼻鼐U綰禮貌地回了一個微笑。
花不語指了指自己,疑惑道:“你認識我?”
秦綰綰彎著嘴角,似笑非笑,“花小姐為姐報仇,持劍勇闖寧府的事情,都傳遍整個京城了?!?p> 花不語踢了一腳仍想逃走的寧浩,對秦綰綰說道:“今日我還有要事,就先行告辭了。他日再來謝你?!?p> 秦綰綰頷首,“花小姐自己的事情莫要耽誤?!?p> 見寧浩被花不語帶走,茯苓才問出心里的疑惑,“小姐料事如神,但為何還要親自出手幫她?這件事我們完全可以不管了?!?p> “花不語在昆侖之地學藝多年,難道還會抓不住區(qū)區(qū)一個寧浩?!闭f到這,她的眸子漸漸變深,“而這次只是我給自己與她一個結交的機會,也送她一個順水人情?!?p> 茯苓不如秦綰綰想得透徹,她只相信小姐的判斷不會有誤,小姐能憑一個太監(jiān)的話就能推測出后續(xù)之事,然后搶先掌控全局,這種本事是她無法睥睨的,若花不語此人若是對小姐有利,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寧珪剛走進刑部大牢,就抬腳踹了過去,恨鐵不成鋼,“孽子!你怎么可以做出這種事情!”
“爹!我沒有!我沒有殺花莫愁……”寧浩抱著寧珪的大腿,哭哭啼啼。
看著如此懦弱的兒子,寧珪氣不打一處來,揪著他衣領質問道:“那你的傷是哪里來的!那消失的一刻鐘你去了哪里!”
“不,我不能說!”寧浩的眼神開始閃躲,緊緊咬著嘴唇。
寧珪撒開手,由著他摔倒在地上,可憐他膝下只有一子,偏就如此不省心,但他又不能不救,“記??!只要你不認罪,死咬著自己沒有殺人,刑部就不會輕易判刑,這段時間為父會想辦法救你?!?p> “爹,我答應你,我絕對不會認罪的!”他用力地點頭,是的,他不想死,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