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樣,你現(xiàn)在敢讓那個皇帝知道嗎?幼稚!他會拿這些人做什么?我根本不敢想?!?p> 林天許聽著二人的爭執(zhí)揉了揉眉心:“既然沒有達成共識,大會上我們就跳過這件事,等待陳由回歸?!?p> “……目前未能確定皇室立場,綜上,依琳娜,我們的意見是,對一切保持沉默。但是我會籌劃月城事件的調(diào)查行動的。”
秦書言當著所有人的面編輯著給遠在西二州的依琳娜的信件。
“如果這樣做更壞,請告訴我們?!?p> 一直不怎么參與話題的葉子游突然扯了扯桑佛洛斯的衣角,桑佛洛斯遞過去了一個詫異的眼神,她只是默默遞給他了一張紙條。
桑佛洛斯狀若低頭看終端,瞟了一眼紙條。
“我們已經(jīng)進入夢境了,小心,不要讓太多人注意到你?!?p> 然后紙條瞬間就消失了,他眼中仿佛信號不良停頓了一瞬,手中什么都沒有。
桑佛洛斯眨了眨眼睛,順勢真的看了看終端的時間。
“新歷199年6月20日16:44”
這就是雙線模式……一半真實的游戲原理已經(jīng)是夢境了,夢境里面多層嵌套夢境……果然很疲憊啊。
但是這個的夢境的主人或者制造者是誰呢?根據(jù)紙條,大概率不是葉子游,而一半真實的夢境主人他也有了一些缺失部分因果的結(jié)論。
尼莫西尼……代表記憶。這個稱呼很讓人難忘,桑佛洛斯有些走神,他回想起覺醒時那些不尋常的見聞,那個名為尼莫西尼的瘋癲神明對他和祂說的話,這很讓他在意,在意一些這個世界上沒多少人知道的故事。
會議在諸多無意義的討論中很快結(jié)束了,他趕緊追上了宋彩徹,裝模作樣關懷和問起了她問題。
其實他根本沒有問題要問她,因為直覺早就告訴他他不知道的問題這個小偷根本不會回答……但是扮演,他覺得需要聽從葉子游的話,因為他也是這么看待夢境副本的,但是這不妨礙他回擊對方的謎語行為。
“誒啊,我們在一起已經(jīng)三年了,不繼續(xù)當男女朋友豈不是得解釋那么多?”
宋彩徹眨了眨眼,俏皮地回應著他。
“畢業(yè)后和我結(jié)婚可以嗎?因為我喜歡你。”
“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會結(jié)婚。彩徹小姐,我其實覺得你作為一個病秧子,普普通通的貧苦家境配不上我。”
他有些好笑地看著對方睜大眼睛,本來以為她會反駁回來,沒想到就這么對視片刻,她直接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實驗室。
嗯嗯?她也不像開不了玩笑的人啊。
…………
這是夢境的序章。
我能看見夢的邊界越過激烈討論的眾人,越過我的雙手,手中的終端。
我能明白織就夢境的存在正在窺視著我們,或者更多,整個世界?我知道他們在學習,在尋找,在模擬戰(zhàn)爭。
我也在觀察著祂們,跟蹤著他們,這很危險,但是是我的決心。
“畢業(yè)后和我結(jié)婚可以嗎?因為我喜歡你?!?p> 我看向那個非常特別的男人,夢中的他堵住宋彩徹,不出意料地收獲了滿嘴跑火車的宋彩徹的調(diào)侃。
我又看向真實世界,一切與夢中別無二致,但是我知道不一樣,這是我的能力,夢的主人能掌握夢的一切,除非精神力遠強于她能外放的精神力,但是她的注意力無法四處分散,至少以人的形態(tài),而何其不巧,在坐的所有人精神力都遠強于她人形態(tài)的外放精神力,所以她只能收集所有人行為和存在數(shù)據(jù)而不能收集思想數(shù)據(jù)。
她是織夢者?
我當然知道織就這場夢境的人就坐在秦書言旁邊,但是現(xiàn)在時機不對,我去只會收獲最糟糕的結(jié)果。
她想知道什么呢?
很多時候其實我也不會揣測人心……所以我選擇沉默,沉默是我這二十年磨出來最鋒利的一把刀,我會讓這把刀落在足以扭轉(zhuǎn)這一切的地方。
這樣不用很累地和笨蛋們解釋東西,讓別人煩惱總好過折磨自己。
但是夢境的開始大概是開始折磨我了……我不禁懷念起陳由在的時候,葉子夏可不敢如此行事,在景華大學這三年可是我人生中難得放松的三年。
該起來干活了,葉子游,高個子不在就得自己頂上。
我取出了作為鑰匙的鳶尾花,別在胸口,坦然起身離開了。
她當然看不見我,正是因為看不見,所以才那么難找鑰匙。
我跟上了簡哲,純粹好奇。
他似乎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和秦書言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這對情侶看來是毫無默契地徹底分開了……我也不確定他真的理解了我紙條的話沒有。
我不得不快步在電梯口追上了他,他有些詫異。
“有什么事嗎?子游同學?”
好極了,他是理解的。
“不要因為好奇探索眾生夢……就是你想的那個,沒有鑰匙的人會迷失于夢中,這是我最后的實話,另外兩個世界邊界線混淆后不要信任任何你所見的我。”
我一邊說一邊抓住了鑰匙,直接進入了夢境狀態(tài)。
這樣做,祂們就抓不到我,因為我是夢境世界的君主之一,也可以說集體意識,享有非常多的特權……當然,如果光桿司令也算司令,我是君主也是成立的。
但是我的手……被他抓住了,出于我意料的,他向我索取鑰匙。
“鑰匙?這個夢境是眾生夢?!怎么可能?現(xiàn)在哪里有那么多能量啟動這種能力……你既然知道鑰匙,那你一定知道哪里有對吧,告訴我!”
他沒有說話,這些是他的思維直接和我進行的交流……真奇怪,很難說這是冒失還是一種超越的智慧,如果我是織夢的人,這樣的行為等于在漆黑的森林里點燃火把。
“眾生夢嗎?”不過我第一次聽別人說這個說法,歸納得不錯,不由得讓人對他的身份和經(jīng)歷心馳神往。
可惜我沒有命運軌跡的能力,也沒有全視,我只有一把鑰匙和一個承諾。
“很可惜,我不知道。但是看你的樣子,你一定知道的是,眾生夢里面最危險的行為,你現(xiàn)在正在做的。放手,你現(xiàn)在握空氣的行為會引起——”
很絲滑的,他牽著我的手,按下了電梯樓層。
我松了口氣,在夢中啟動了自己的主權,徹底消失于眾人夢中。
…
“叮,任務描述更新。”
“夢境主線難度下降,現(xiàn)實主線難度上升?!?p> ……
隨意行走到外面的我不知不覺溜達到了市美術館,也許我的確好奇她會寫一個什么樣的夢。
既然夢境從這里發(fā)源,我決定先探索一番,當然,我不是冒失的觀眾,維持著夢游態(tài),我沒有買票悄悄走了進去,夢中的保安與檢票員同樣看不見進入夢境世界的我。
這么看桑佛洛斯能抓住進入夢境狀態(tài)的我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當然我對于葉子夏的“作品”還是有點好奇。
尋找她的展品花了我小半個小時,結(jié)果看起來就是一幅普普通通的油畫。
我看著漆黑的井口和井口外鮮艷的鳶尾花叢,試探性戳了戳。
看著穿過了井口的手指……我得承認這幅油畫并不普通。
豈止不普通……我好像直接找到了夢核!
這樣的事實讓我頓時神經(jīng)繃緊了,她一定知道了夢核被觸碰了。
我迅速撤出了美術館,如果可能,甚至想把剛剛觸摸夢核的部分切掉。
不過我不太信她能夠?qū)τ诰鳌俺健薄?p> 大概因為皇帝也是要面子的。
我看著帶著星星點點炫目紫色的指尖,幾經(jīng)權衡,還是直接把它切下來了。
大概這最后沒有投降的君主過分謹小慎微。
然后給自己制造一個手指完好的小小夢境就行了吧。
我吹了吹自己已經(jīng)止好血的傷口,坐在不知名大樓的頂層露臺上,有些無所事事和落日一起擺弄起了這個暫時不知道出于幾位君主之手的巨大眾生夢。
為什么君主有那么多個?因為全知全能的被前代稱為生命冠冕的存在大抵被什么東西打死了導致權柄四處分散嘛,君主也不是我封的,是前任跟我說我生來就是一位意識君主。
實話說這樣我暫時不知道責任義務的稱號交給一個女高中生總讓我憂心忡忡,雖然我天賦過人也不該太早登基,有種歷史上悲慘的幼主們的命運既視感。
當然我現(xiàn)在第一件事就是針對這個夢核周圍制造各種引導暗示避免普通的眾生接觸它被特別關注或者操縱意識,至于葉子夏——呵,她最好是叫葉子夏,她的作品撲街就不是我要處理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