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事目瞪口呆,今日可真是大開眼界了,看向童幼寶的眼神不禁多了幾分后怕,到底是多么恐怖的人才能使喚如此駭人的怪物···
童幼寶直到他們的背影沒入拐角處,才收回余光。
事出緣由,皆因她,馬尾是她斷的,看這女人如此氣氛,想來那馬匹是這女人的,并不是韓鶴川的。
這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今日三言兩語怕是糊弄不過去了。
不問自取便是偷,這點道理她還是知道的,她本以為韓鶴川的馬便是南汐的馬,自己拿自己家的馬尾做頭發(fā),應(yīng)該不是什么錯事,誰承想,竟弄巧成拙,還害了枝丫··
南汐剃發(fā)一事被揭穿事小,此事若讓有心人知曉,給南汐叩上一個偷盜罪名,怕是有口都說不清。魏寧諾與韓鶴川關(guān)系非同尋常,難免韓鶴川不會為了魏寧諾,而把南汐踢下臺。
事到如今,她只有一人擔(dān)起偷盜罪名,才能保全南汐和枝丫。
“你想怎么樣··”童幼寶眸中掠過冷芒,霎時收了手中符篆。
魏寧諾倒是有些詫異,這人上一刻還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模樣,下一刻態(tài)度竟然好轉(zhuǎn)了許多?
這是何緣由····
不過,既然對方主動求和,她也沒傻到為了爭口氣,與強(qiáng)者為敵。
旋即,魏寧諾滿意勾唇,看向童幼寶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如今亂世,能屈能申,識時務(wù)之人已少得可憐,能看透其中利害關(guān)系,將危害降低到最少的人更是難求。
她微招手,示意李掌事帶著吳嬤嬤先退下,李掌事微頓,隨后便扶著吳嬤嬤下去了,庭院中的兩名男子,早已被嚇得奪門而出,逃竄去了。
如今,只剩下童幼寶與魏寧諾二人。
對于這樣的人,她一般都是據(jù)為己有,為她所用,“本大人可以放過你,不過····你要答應(yīng)本大人一個條件?!?p> 她故弄玄虛看著童幼寶,笑的和藹可親,深究笑意之下,實則暗藏波濤洶涌,稍不留神,便被啃噬殆盡。
童幼寶心智堅定如雷,面上滿是冰霜,小聲嘟囔,“最討厭說話表里不一的人···”
“你說什么?”她沒聽清,問了一嘴。
“說你說話高深莫測,一看就是有學(xué)問的人?!蓖讓毭嫔瞎Ь?,實則心里不知道罵了人家多少回了。
魏寧諾下巴微揚(yáng),面上是難掩的傲氣,就連說話都不自覺多了幾分盛氣凌人,“本大人自小熟讀三書五經(jīng),上通天文下曉地理,說是飽腹詩書,博學(xué)多才也在理?!?p> 童幼寶抓抓脖子,小聲哼唧,“這人說話這么跟夏侯一模一樣···”都自戀的要死不活的。
童幼寶冷聲道,“說說你的條件,先說好殺人放火燒殺擄掠我可不干!”她頓了頓,補(bǔ)充了句,“吃喝玩樂吹拉彈唱我倒是挺在行的···”
她的特長就是吃喝玩樂,其他的也沒什么了。
話落,還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
魏寧諾嘴角一抽,她還真是不要臉的知道提醒一句啊···
稍稍收了下情緒,溫聲道,“這個條件,于你而言,沒有任何難度。”她今日展現(xiàn)出來的能力,想必除了墓川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來與她匹敵。
她不知的事,今日她所見的奇幻景象,只是一個小屁孩平時捏泥巴玩兒的小把戲而已。
童幼寶眼眸微瞇,靜候她接下來的話語。
····
同一時刻,天鈴閣門外,一位身材魁梧的女婢偷偷摸摸趴在門框上,朝里張望里面的情形。
看了半天,也沒聽見里頭兩人說什么。
此時,著清色素衣,打扮極其普通的女人緩緩挪步,從拐角處走了出來。她手握蠶娟,輕捂下唇,纖細(xì)腰肢不及盈盈一握。頗有一番弱柳扶風(fēng)嬌柔之態(tài),那雙優(yōu)柔寡斷透著清輝的眸子,似乎里頭還藏著一絲不可告人的詭異之色。
穿著樸素的女人立在女婢身后,輕咳一聲后,緩聲道,“如何了?”
女婢虎背熊腰,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微微一愣,而后快速回身,行了一禮,“見過魚娘娘···”
鈴鐺隨著夢漁走到暗處,低聲稟報著,“娘娘神機(jī)妙算,得知天鈴閣這位拉馬尋人,便猜到其中貓膩,如娘娘所料,的確是清幽閣中的女婢偷了寧大人愛馬的馬尾···只是··”
她說到后面,有些犯難,支支吾吾,沒有往下說。
夢漁嘴角掛著得意笑意,見她這副模樣,不免眉頭輕蹙,不耐煩道,“說!”
“只是,我們該如何證實是太子妃娘娘指使下人偷的馬尾····”
夢漁嘴角弧度霎時咧得跟大了,她聲線爽朗,全然沒有嬌柔之態(tài),頗有幾分習(xí)武之人的氣度。
“本宮讓你去給那賤婢通風(fēng)報信,目的就是為了引她到天鈴閣自投羅網(wǎng),今日早晨,見著這賤婢竟代替太子妃發(fā)話,還對本宮出言不遜,太子妃都由著她,想來這賤婢在太子妃心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這就是本宮讓你順便去給太子妃報信,說她的賤婢有難的緣由?!?p> 她眸中盡顯狠厲,毒辣冷芒肆意跳躍,興奮道,“今早,本宮就發(fā)現(xiàn)太子妃似乎對自己的頭發(fā)格外上心,明明前一天還把頭包裹成了粽子,后一天竟梳了個姑娘頭發(fā)···這其中定有貓膩!誰知下午就鬧了這一出,讓本宮不得不懷疑··太子妃是不是沒有頭發(fā)··”
鈴鐺一聽,眉宇將的折痕漸漸舒展開來,“所以娘娘猜測是太子妃盜取了寧大人愛馬的馬尾···”
“不錯!”
“若太子妃與那賤婢當(dāng)真有真情在,她定不會不管那賤婢,如此一來,待太子妃踏入這天鈴閣,本宮便借著來找自己女婢的緣由,也跟來這里,然后‘一不小心’就摘了太子妃的頭發(fā)···后面發(fā)生的一切,可就不關(guān)本宮的事了··”
她神情略顯無辜,可眸中跳躍的光芒卻在告示世人她不是什么小白兔。
忽的,夢漁側(cè)目,望著天鈴閣大門,悠悠道,“你可通知太子妃了?”
鈴鐺頷首,恭敬出聲,“遵娘娘吩咐,知會那女婢后,隔了半個時辰便再次去知會太子妃,其中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線索。”
“這就奇怪了··這都好幾個時辰了,怎么還不來··”夢漁望了望天有些奇怪。
她是掐點過來的,按理說,太子妃應(yīng)當(dāng)早早就來了啊···難不成,這太子妃與那賤婢只是表面關(guān)系,實則并沒有她想得那么深厚?
她不知的是,兩個時辰前,南汐聽說童幼寶在天鈴閣生死未卜,急的早早出了門,可就在半道上,面前忽然閃現(xiàn)紅光,將她擊暈了過去。
若現(xiàn)場有其他人在,便能看見血水幻化成的人形,一手抱著個姑娘,一手扛著個姑娘,快速往回走,場面十分詭異且搞笑。
“再等等···”夢漁朝門內(nèi)張望,低聲道。
天鈴閣院內(nèi)。
童幼寶詫異挑眉,“這就是你說的條件?”
“不錯!”魏寧諾自信揚(yáng)頭,這點條件于對方來講無關(guān)痛癢,不值一提,可對她來說猶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