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雙身為側妃是有資格去參加這些小宴會的,從宮中回了王府,她心里不安,后乘著馬車秘密去看了京城的算命先生,連著看了數(shù)位,大部分都是一句。
“貴夫人肚子里十有八九是個小姐。”
葉錦雙經(jīng)身邊下人勸解著,她心里也明白自己是多心了,可回到府中她坐立不安,總是能想到今日在宴會上大臣們討論葉錦懿肚子里的孩子,他們說葉錦懿肚子里十有八九會是男孩的話盤旋在她耳邊。
恪慶王年過二十膝下唯有一女,葉錦雙比葉錦懿懷孕的月份大,此胎若是男孩一定會為長子,哪怕她葉錦雙生不出嫡子,可也要占一個長子的尊貴名分,她身為側妃,她的肚子里只有是個男孩才會保住她的位置才會成為她日后的籌碼,葉錦雙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份比不過葉錦懿,她能靠的只有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日后會有兒子,可怎能比得過長子這等榮耀,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所以,無論如何這個孩子必須是男孩。
葉錦懿在避暑園小住了幾日,幾日后宮中傳來明賢帝病重的消息,葉錦懿讓人收拾了東西后連忙趕回了宮,明賢帝病重,連續(xù)昏迷了三日,三日后這才悠悠轉醒,葉錦懿照料在病榻前,五日后明賢帝勉強能坐起了身,葉錦懿剛剛喂過藥,金龍殿外就傳來了十九皇子請安的聲音。
皇帝由李德扶到了前殿,他坐在了皇位之上。
太監(jiān)宣傳了君稷京,君稷京邁著快步走了進來,他恭敬的行了禮,他請了安,關心了皇帝的身體狀況。
君安克現(xiàn)已無力開口,開口問了君稷京幾句關于學業(yè)的話便已身心乏累,最終他擺了手。
“朕身無大礙,你且先下去吧?!?p> 君稷京抬眸小心的看了看高處坐著的人,他皺著眉,卻遲遲沒有動靜。
葉錦懿讓人給君安克端了水,君安克接過了水,他抬眼看了看下面站定的人。
“還有什么事嗎?”
“兒臣…”
君稷京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在君安克身旁的葉錦懿,就僅僅一眼便讓他鼓足了勇氣,“兒臣…兒臣本就資質(zhì)不佳,生母尋常人家出身,教力有限,一不能教導兒臣上進二不對兒臣的品性有所指點,兒臣以為…兒臣以為她并不能為兒臣教學路上有任何幫助?!?p> “你的意思是想換母?”
君安克瞇起了眸,面上卻無任何變化。
“是。”
君安克扶著龍丈站了起來,他一步一步的下了臺階,眸中的審視明顯,“你性子微懦,平時又十分依賴你的生母,今日怎的會說出換母這般話?”
“還是誰在你耳根子旁說了什么?”
君稷京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他誠惶誠恐的搖著頭。
“其實是那日你與皇嫂說話時兒臣并沒走遠,兒臣隱隱的聽到皇嫂說我生母無教導之能,所以…”
“所以你是因為你聽到了你皇嫂的這句話就認為你生母會誤你?”
君稷京抬起了頭,似想反駁,皇帝的話雖說的直白難聽了些,可他不能否認自己不是這樣的意思。
君稷京從前最纏著生母,十分依賴,這十多年來母子情深,稱得上慈母孝兒,可有朝一日竟能為了別人的隨口一句話就棄了母子之情,如今連生母誤我這種話都說的出來,既能為了自己的仕途做出這種決定,誰知日后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何種絕情之事。
君安克黑色瞳孔像一漩渦,深不見底,無法探究其中,他只是緊緊的看著君稷京。
葉錦懿淡淡的掃了一眼君安克,她嘴角幾不可察的勾了勾。
從金龍殿出來已經(jīng)是天色落幕之時,走在鵝石道上,青然問出了自己心里一直存在的疑惑,“小姐,您這樣算計,皇上他當真察覺不出來嗎?”
葉錦懿笑了笑,她平視前方,“皇上是何等睿智,他如何不知曉我這點小把戲,十九皇子努力,可惜沒有主見,你可知一個皇子沒有主見代表著什么?你又怎能想到因他沒有主見將來會給北昭造成什么危險?”
葉錦懿看向青然,“十九皇子的性子本就不主事,我只是把他的缺點放大化讓皇帝看到了而已?!?p> 金龍殿位于五層高樓之上,云霞的橙光照射在所有高樓,高樓的臺基上一個明黃色身形尤為突出。
皇帝目視著那個身形變得越來越小。
“老十九本是朕秘密培養(yǎng)的繼承人,朕曉得他資質(zhì)不佳,也知道他肯努力,是一個可塑性極強的人?!?p> “可是朕這些年一直沒發(fā)現(xiàn)他有不自主的一面?!?p> 李德彎了彎腰,“皇上,十九皇子還小,正因為還小,所以有些事情還拿不定主意?!?p> 君安克胸口的怒氣躥了起來,“他今日都能因為錦懿的一句生母誤他的話他都能來求朕給他換一位養(yǎng)母,日后朕若真的把天下給了他,他會不會因為大臣的一句話把天下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