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稷京這般沒有主見,別人說是什么就是什么,若以后聽了忠臣的話也就罷了,若是碰到一奸臣,那這天下豈不是要斷在他身上?
又萬一愚聽奸臣的話,那何不是又讓奸臣當了道?
李德眼珠轉了轉,笑著道:“皇上,還有葉將軍和沈將軍呢,若您下了旨意十九皇子為太子,他們兩人哪個不敢盡心的去輔佐太子?”
君安克皺的眉越發(fā)深了深,看向李德的眼睛不滿了幾分。
葉錦懿擔心明賢帝的狀況,給皇帝的醫(yī)治太醫(yī)是徐致源,葉錦懿去太醫(yī)院找了徐致源問了詳細的病況,徐致源說梅山有一雪蓮可做藥引子,此物艱辛不易得,路途艱辛不說,一年四季只有那么幾顆,此時深夏更不一定會有幾顆,徐致源準備去采摘試試,葉錦懿心急,來不及去向明賢帝請示出宮,她便與徐致源一同上了山,徐致源勸果無效還被挨了罵,只好看著葉錦懿跟著他上了馬車,歷時五天五夜,葉錦懿終于帶著一小支稀有雪蓮回了宮。
明賢帝再次倒下恰好是葉錦懿回來的那天夜里,葉錦懿聽了消息直接去了金龍殿,徐致源將雪蓮帶了進去,葉錦懿沒有傳令只好與嬪妃們站在門口等著消息,她昨日回來的路上見了紅,才站了短短一會便有些挺不住,李德見葉錦懿額見布滿了汗珠,立刻讓人給葉錦懿搬了凳子,坐在了凳子上葉錦懿這才有了緩和。
金龍殿的門口嬪妃相繼過來,部分算是守禮,其中有一女人,她穿著艷麗服飾,長相十分美麗,她沒耐心的向里面巴望著,到了后來沒規(guī)矩的吵著要進去看望皇上,李德聽到聲音連忙出來好言勸解。
葉錦懿心情煩躁,聽著女人的放肆聲音,思緒更亂成了一團。
“王妃娘娘,您進來?!?p> 徐致源掀開門簾,李德不吭聲也算默認,葉錦懿不再顧忌的走了進去,她這一進去不要緊,馬琳更是不樂意,她吵的更是厲害了。
“憑什么她一個皇子的王妃就能進去?”
“我的身份可是身在貴人的,皇上病重我我什么不能近前伺候?”
“……”
葉錦懿心煩的讓人關住了門,門“啪”的一聲合上,基本上斷絕了外面一切都噪音,關上了門,徐致源對葉錦懿說道:“王妃大概是知道皇上真正病下的原因是什么,驚悸憂思,思念成疾,皇上這是心病所落?!?p> “心病需要心藥醫(yī),太醫(yī)院所有太醫(yī)哪怕拼盡一身醫(yī)術也并為皇上治好,更何況皇上這病已是晚期,哪怕是雪蓮也治標不治本,雪蓮能讓他熬過這一時半會兒,所以容我多說一句,王妃娘娘要早早做好心里準備?!?p> 徐致源看向不遠處的龍床,他嘆了氣,“皇上嘴里總是呢喃著一個名字,至于是什么臣并未聽清,您是皇上的兒媳,皇上待您如同親生女兒,外面那么多著急的皇子公主,臣能看出來只有您一個是真心,皇上又最信任你,這段時間就讓他最信任的人來陪他最后一程吧。”
葉錦懿心情復雜,她收回目光像徐致源道了謝,徐致源退下,葉錦懿走到了龍床之前,看著那虛弱的人,她眼眶不由有些發(fā)酸,這個躺在床上的人雖然算計多疑,可對自己是極好的,從她小時便無視自己的無禮行為,進宮的這段時間內(nèi)有什么就想著她,上次還義無反顧的救了自己一命,他對自己真的如親生女兒一般,平日里他一副嚴肅的樣子,今日他就這樣虛弱的躺在床上讓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月兒…”
葉錦懿拿起了丫鬟手中的帕子,她替他輕輕的擦拭著額間的汗珠,“父皇,是兒臣。”
君安克悠悠睜眼,朦朧間他恍然,“是懿丫頭呀?!?p> “您好些了嗎?”
君安克點了點頭,他示意李德,李德連忙扶起了他,君安克口干,他喝下了葉錦懿遞過的水,即便是給他遞了水,他依然沒好臉的瞥了葉錦懿一眼。
“你個小猴丫頭,前兩日又跑哪去了?”
葉錦懿嘻嘻笑著,她不想讓皇帝擔心,“我回了趟娘家,有些想家了?!?p> 君安克“哦”了一聲,還是沒好氣的說道:“回娘家也要跟朕說一聲,朕那日找了你一天,險些把你住的宮殿掀翻?!?p> 葉錦懿笑著,“走的太急,忘了說了?!?p> “小猴丫頭你還別說,你在宮里這段時間令朕頭疼的很,可你這一離開三五天,朕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葉錦懿替他掖了被,“皇上還不承認我的好嗎,若不是我陪在您身邊給您逗著樂子哄著您開心,您在這偌大的皇宮里該有多么的無聊?。 ?p> 君安克蒼白的嘴唇終于裂開了一道溫和的笑,他嘴上從未說過,可心里不得不承認,若不是錦懿這段時間在自己身邊逗著自己,自己真要在這皇宮無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