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走過來的張?jiān)浦G,臉上略帶著戒備的問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雖然爹娘還在的時(shí)候,一貫縱容她,許多女兒家該做的,不該做的,都由著她開心。
可是,不代表她不懂的分寸。
雖然季青臨恨她入骨,兩人也沒有任何夫妻之實(shí),可是她到底頂著季少夫人的頭銜。
“我和青臨,這算是自幼一起長(zhǎng)大,對(duì)于青臨忽然娶妻,又做出這些舉動(dòng),覺得奇怪?!?p> 張?jiān)浦G說出自己的疑惑,其實(shí)不僅張?jiān)浦G,其他人也疑惑。
不過誰都沒有懷疑到她的頭上。
只是單純的覺得,季青臨如今那么激烈的反應(yīng),是因?yàn)檫@是皇上的賜婚,兩人沒有任何感情基礎(chǔ),又加上樊家?guī)讉€(gè)月前才犯了事導(dǎo)致滿門誅滅。
任憑誰接下這門親事,都難免心里有芥蒂。
她微微一笑,毫不客氣的說道:“既然你是季青臨的朋友,這種事你不去問季青臨,卻來問我,說得過去嗎?”
這樣的做法,的確不合適。
張?jiān)浦G何嘗不知道,這樣做不合適。
可是,等他回過神來,已經(jīng)來到樊月面前,只好硬著頭皮沒話找話。
“少夫人說得對(duì),是我不好?!?p> 張?jiān)浦G臉上閃過歉意:“我沒考慮周詳,在這里給少夫人賠個(gè)不是?!?p> 對(duì)于張?jiān)浦G這莫名其妙的舉動(dòng),她覺得奇怪,都是大家族的人,說不知道禮數(shù)那是假的,張?jiān)浦G的做法,在她看來,更像是故意的。
于是,她目光淡了幾分,問道:“你是打算,幫季青臨出頭講理?”
除了這個(gè)原因,她實(shí)在想不到,張?jiān)浦G為什么會(huì)尾隨到她的身后。
張?jiān)浦G一愣,連忙搖頭,一張白皙帶著書生氣息的臉頰,頓時(shí)飛過抹抹紅暈,顯得十分困窘。
“少夫人誤會(huì)了,我怎么會(huì)做這種事,只是,只是有些好奇罷了?!?p> 張?jiān)浦G把心一橫,反正都都這個(gè)份上了,心里想什么,直接說出來就是了。
對(duì)于皇上忽然賜婚,季青臨毫無推諉直接答應(yīng),吃瓜群眾們?cè)缇桶岷昧税宓剩戎蠊闲」弦黄饋?,張?jiān)浦G有這個(gè)反應(yīng),很正常。
“皇上的事,誰敢去猜測(cè)?!?p> 她冷笑一聲,眼底露出濃重的恨意,很快又隱沒下去,一道圣旨要了她全家人的性命,說不恨,是假的。
只是已成定局,當(dāng)務(wù)之急,她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天子的事,的確不敢妄自揣測(cè)?!?p> 張?jiān)浦G低下頭,附和的說著。
其實(shí)張?jiān)浦G心里想說的,并不是這些不痛不癢的話,而是想把心底埋藏的話說出來,那是只有他一個(gè)人知道,哪怕關(guān)系最鐵的朋友,也不曾透露過半分。
張?jiān)浦G第一次見到樊月,并不是前幾天代替爺爺來問診,而是更久之前,在乞巧節(jié)那天晚上,樊月和隨身侍女在街上嬉鬧,相互搶著手里的面具,絲毫沒有注意到前方有人,與他撞了滿懷。
那淡淡的女兒香氣,和他整日整夜打交道的苦澀藥味,簡(jiǎn)直天壤之別。
與他撞了滿懷的樊月,眉眼里都是星辰的笑著道歉,然后繼續(xù)打鬧離開,絲毫不曾想到,一次無意的遇見,會(huì)在張?jiān)浦G的心里埋下種子。
沒等張?jiān)浦G苦苦找尋,想讓家人上門提親,便傳來了賜鴆毒的事,再見面,那個(gè)眼底有星辰的女子,已經(jīng)成為季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