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她是石頭?”聽人如此說岑月芯,安熠然不爽的反唇相譏,“你怎么不反省反省自己,說實(shí)話,比起你,我家岑老師可有溫度得多?!彼煌弦巫哟罄拢褍芍恍揲L的腿交疊,點(diǎn)指諷刺道:“你這姓,當(dāng)真恰當(dāng),和狼挺配!”
白時夢氣結(jié),隨手操起柜上的紙巾包就朝他扔去,大喝道:“滾!——”
一場不愉快的對話就這樣結(jié)束,安熠然當(dāng)然不能如她的愿,團(tuán)成一團(tuán)滾走,他得時時刻刻盯住這不安分的女人,不然她若是出點(diǎn)什么幺蛾子,岑月芯回來后,他沒法交差?。?p> 一時間屋子里的兩人相顧無言,安熠然覺得壓抑,正欲進(jìn)衛(wèi)生間抽支煙驅(qū)散郁悶時,金魚打來電話向他求救。
“哥你快回來吧!我攔不住啊——!”
這話還沒說完,電話那端就傳來一聲刺耳的“哐呲”聲后掛斷,他只得把白時夢再三叮囑給巡床護(hù)士看著,然后當(dāng)街?jǐn)r下一個騎電瓶車的老鄉(xiāng),用兩張紅色大鈔說服別人,載著自己急匆匆往家趕去。
這一進(jìn)園子,嘿,好家伙!大地的籠子已經(jīng)完全變形的躺尸在小樓外的臺階上,兩個毛崽子頭一次不分彼此的,又十分和諧的擠在絲茅草堆里,瑟瑟發(fā)抖的看著兩個人類在門框下進(jìn)行“拔河運(yùn)動”。
金魚一手臂抵住門框,眼鏡歪掉在鼻梁,臉上掛著紅印,以往無論何時都維護(hù)得比命還重要的發(fā)型,此時已經(jīng)混著汗水,東立西塌的慘不忍睹,約摸是被人抱頭抓扯才能成型成那樣。
見著安熠然回來,他用一種瞅見上帝般的目光,急切等待救贖的大喊道:“哥!快來幫忙?。∥铱炜覆蛔×?!——她要去找月芯姐!”
小愛聞聲看過來,直接一手刀劈上他的肩,“你給我松開!”
“不松!人都不知道在哪兒,你上哪去找——你太急躁!”
小愛只好扳著金魚的手,又踢又打的,只拼著一股蠻勁,使命的往外沖,安熠然趕緊上前,把那雙飛舞的拳頭收攏在手,安撫道:“你發(fā)什么瘋啊!金魚說得沒錯。好好待在家,別跟你姐添亂!”
小愛一聽這話,撒潑得更加兇猛,她雙目猩紅,“對!我就是添亂!所以我不管!大不了找不到人,我就算死在外邊也比待在這里像個棄兒一樣強(qiáng)!”
安熠然一怔,腦子里攸地一下閃過白時夢的話,有些無語道:“小愛,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你姐她不過是出去辦點(diǎn)事,又沒說不要你!”
誰知小愛一個狠推,差點(diǎn)兒把他推下臺階,暴怒道:“你懂什么!她早就已經(jīng)打算不要我了!”
安熠然:“……”
那些沉積在心里的舊時傷痛,此刻從小愛的胸腔中洶涌噴發(fā),就像中箭的人拔出會帶出血肉一樣,疼痛引得她的不安全感全面徹底的爆發(fā),已將她的理智吞噬了個干凈。
所以此時此刻,誰攔她,都會變成她的攻擊目標(biāo),哪怕這人曾經(jīng)是她最為喜愛的愛豆,或者一起說笑過的好人大哥,那拳打腳踢依舊沒留絲毫情面的,且毫無章法的掄在他們身上。
“她怎么會不要你!”
安熠然捂住挨了一拳的臉頰,索性彎腰和金魚里應(yīng)外合的無懼拳頭和利爪,硬生生把人抗起上樓,往房間里一扔,然后把門鎖住,不顧里面堪比拆房的大動靜,叉腰道:“你就待在里面好好冷靜一下,別東想西想,也別在做出任性的事讓你姐姐擔(dān)心,她對你那么好的一個人,連小小離家一回,最牽掛的也是你,你怎么會覺得她不要你?!?p> “她就是不要我了!就是不要我了!你開門讓我去找她……”
小愛拍門大吼,猶如聲聲泣血,筋疲力盡時,她靠著門滑倒在地上,想著寂潤悅說的那些話,宛如被刀割心一般無措的痛。
“你什么時候走?。课乙∧愕哪情g房,記得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干凈啊,我不習(xí)慣有別人的東西在自己的房間里!”
安熠然騙了她,小愛一試便已知,岑月芯不在醫(yī)院。
那她會去哪兒?
縱觀最近,岑月芯一般不會對她相瞞,瞞著便是有大事發(fā)生,所以小愛在掛掉安熠然的電話后,一萬個心神不寧,迫切的想知道對方干什么去了時,想到了求助寂潤悅,他會些什么手段,自己早前已略有所知,可她怎么也沒料到,對方在她還未開口便賜下這么大一道天雷,把她轟得形神俱裂!
“你不知道嗎?我爸和你姐早就做好交易,以后你歸他管,我歸你姐管!”
小愛緊咬著唇,她該知道些什么?——自家姐姐要把她拋棄,丟給寂老頭?
她硬生生克制住自己想扔手機(jī)的沖動,跑去了醫(yī)院,并且真期望著能在那個鬼地方見到岑月芯,她才好問問當(dāng)事人說好的是一輩子家人,為什么臨陣變了卦!
結(jié)果人如初所料,并沒在那。
什么都沒了!
小愛如墜冰窖的想,她又要變身當(dāng)年那個什么都沒有,無所依傍,在人群里自生自滅的孤兒了!
隔著一扇門,安熠然當(dāng)然不知里面的女孩此時正在經(jīng)歷著什么樣的心理煎熬,他只在門外一味的勸導(dǎo)著,可惜得不到回應(yīng),他只好作罷,讓金魚搬了個凳子坐在門外守著,然后自己找心尖兒訴苦去了。
“我和金魚倆都差點(diǎn)兒攔不住,最后還是我硬扛著挨打,才把人弄上樓關(guān)著,等你回來提人!”
岑月芯手打著方向盤,聽了他的敘述,雙眉堆成了“川”,“小愛情緒怎么這么大?”
安熠然揉了揉發(fā)痛的俊臉,“誰說不是呢,一直吵著說你不要她了,小丫頭對你就是太敏感!”
岑月芯目視著前方堵成長龍的車隊(duì),現(xiàn)在整個南京城里正值晚高峰,旁邊有個不懂規(guī)矩的越野,無視她小白車存在,幾欲超車,她不滿的按了幾聲喇叭,對方按下車窗,露出個彪形大漢來,那人斜著眼瞪了她一下,還是強(qiáng)勢卡進(jìn)了她前方。
她按捺住想一腳油門轟上去的沖動,但把自己的小車高度和人家一對比,這種自討苦吃的做法,她還沒傻成樂得去當(dāng)那冤大頭。
只得又揮下兩拳砸向了喇叭,表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