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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摘梨花與白人

第十八章 下落

我摘梨花與白人 草綠大白 3976 2019-12-19 21:00:00

  岳千燭雙手托著腮在想科舉舞弊案的事情,身處周遭都是雜音的小酒館,她不喝酒不吃菜的樣子著實有些奇怪。

  “哎哎哎!”秦紹星用筷子點著岳千燭旁邊的桌上說:“我是請你出來喝酒的,不是來思考的,怎么從忘月軒出來就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岳千燭回過神來低頭看著面前的酒杯,二話沒說將酒杯推給了坐在自己旁邊的宋小順桌前。

  宋小順看著推過來的酒,欣喜的接過來,舉杯飲盡,感慨說:“還是上京的酒好喝。”

  “不過,三兩,你怎么看起來這么沮喪?”宋小順無辜的問著。

  岳千燭深深的嘆氣,就聽到對面的唐佑開口說道:“是因為葉參政?”

  岳千燭放下兩只托腮的手,搭在桌子上看著唐佑說:“你也聽說了葉參政入獄的事?”

  秦紹星接過話來:“大街上都傳遍了,科舉舞弊案,葉參政給自己的老師做維護(hù),連累入獄。”

  也是,本來科舉舞弊案就已經(jīng)名震京師,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葉適言的事。

  “我只是在想,葉參政如此無辜,只是因為說了兩句話就下了獄,其中定有貓膩?!痹狼T說。

  宋小順表示贊同:“就是就是,你說是不是唐佑?”

  被點名的唐佑放下酒杯說:“上至朝廷下至百姓,都知道當(dāng)年葉適言是因為被朝中打壓才被迫去到黔地做個地方小小參政。如今入獄,也應(yīng)該與那些打壓有關(guān)?!?p>  “你倒知道的很多嘛!”秦紹星喝著酒說。

  宋小順將手架在唐佑的肩膀說:“那是,我二弟是何許人也,知道的自然是多?!?p>  唐佑拿開宋小順的手說:“上京遍地是消息,用心一聽就能知道。”

  說著,旁邊桌上就傳來聊天的聲音,說的正是葉適言的歷史往事,當(dāng)中還提到了葉適言在朝中不順,被迫下放黔地的內(nèi)容。

  岳千燭扯了扯嘴角,上京城還真是遍地都是消息。

  秦紹星湊到岳千燭身邊問:“那你知不知道王爺會不會出手救葉參政。”

  岳千燭想了想昨日夏沐濋的話回答說:“王爺說,參政大人會出來,但是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出來?!?p>  秦紹星拍手:“那就說明,王爺還是會救葉參政的。”

  唐佑想了想,微微一笑,自己舉杯飲酒。

  秦紹星嚼著花生米,低聲說:“我昨天晚上去了素人齋,還看到了新科狀元齊遠(yuǎn)彬,那左擁右抱的樣子還真是招人恨啊。”

  岳千燭一想到素人齋是個什么地方,就嫌棄的看了眼秦紹星。果然男人都是忍不住寂寞的家伙。

  宋小順說:“???舞弊案鬧得那么大,他還好意思出門?”

  秦紹星沒看到岳千燭嫌棄自己的眼神,接著說:“他有什么不好意思出門的,他可是中書令的獨子,天塌下來都有他爹撐著,他怕什么。”

  宋小順感嘆:“還是投胎投了戶好人家啊。”

  秦紹星繼續(xù)說:“我昨日可是真兒真兒的聽見,他說這個舞弊案牽連甚廣,案子審到此處就算完結(jié)了,沒人再敢深究?!?p>  “什么意思?三兩?!彼涡№樢еu腿問。

  岳千燭解釋說:“意思就是說,嚴(yán)大人和鄒太傅確定為主犯,為了不牽連他人,不管此案真相如何,再無翻案可能。”

  說到這,岳千燭的手在桌子上握成了拳,心中為嚴(yán)易抱不平。

  被人冤枉,學(xué)子慘死,真兇逍遙法外,這案子怕是只能草草結(jié)案,日后說不定會成為權(quán)貴殺人的手段。

  岳千燭帶著這樣的遺憾從酒館回到忘月軒,剛進(jìn)門就看到陳致從里面走出來。

  “正好,府里來了客人,他們在書房。你去照顧一下,我要出門。”陳致看到岳千燭走進(jìn)來,對她說。

  “好?!痹狼T連忙點頭,一路小跑到了書房。

  此時書房門大開著,岳千燭一眼就看到了跪坐在茶幾一側(cè)的夏沐濋,在他對面是穿著棕紅色直綴長袍的男人,黑色腰帶間別著一把匕首,半發(fā)束起黑玉冠之,從他的眉宇之間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將帥之氣。

  如果岳千燭沒有猜錯的話,此人便是與夏沐濋一直交好,鎮(zhèn)守萍地的安和王夏恪信。

  夏沐濋聽到外面?zhèn)鱽砟_步聲,伸手一掃讓岳千燭到自己身后來。

  岳千燭走進(jìn)書房想夏沐濋和夏恪信拱手行禮后,乖乖的坐在了前者的身后。

  夏恪信看了一眼夏沐濋身后的人,說:“你這是換了人侍候?!?p>  “你若不是將蒼狼軍帶到上京來,陳致也不會去忙于安頓之事?!毕你鍧檠酝庵?,要不是你夏恪信非要帶兵過來,陳致可是難得的清閑,還用得著在上京還辦差事。

  夏恪信笑了:“你這是埋怨我擅自做主了?!?p>  夏沐濋道:“你安和王擅作主張也不是一次兩次,我怎么敢埋怨?!?p>  夏恪信哈哈大笑,隨后轉(zhuǎn)移話題道:“不過,我們接下來要說的事,確定不是你我二人說?”

  岳千燭立刻明白自己在這是多余了。

  她剛要起身準(zhǔn)備告退,就聽到夏沐濋說:“沒事,不過是個奴才而已,他可以裝作聽不見。再說,你和我可沒什么隱私要說?!?p>  夏恪信看向要走不能走的小士兵,繼續(xù)笑道:“也罷,我還是相信神遠(yuǎn)軍士兵的嘴巴都是死的。”

  岳千燭嚇得立刻將嘴巴閉成一條線,咽了咽嗓子。

  一盞茶罷。

  夏恪信表情嚴(yán)肅的說:“淮州侯府家的公子岳千煬不見了。”

  轟動的一聲!岳千燭呆滯在原地!

  岳千煬?她的弟弟!不見了!

  夏沐濋感受到身后人突然的變化,繼續(xù)氣定神閑的喝著茶。

  夏恪信接著說:“四年前淮州劫難之后,我奉圣上之命將岳千煬囚禁在我萍地書南院。這四年間一切風(fēng)平浪靜,可就在一個月前,他不見了。”

  岳千燭硬撐著打起精神來,原來岳千燭并沒有丟失,而是被送到了萍地書南院。書南院是朝廷用來關(guān)押囚禁犯了錯誤的皇親國戚和國之重臣的地方,岳千煬被關(guān)在那里,可見圣上動了惻隱之心并沒有置岳家于死地。

  這是讓岳千燭欣喜的地方,不過她現(xiàn)在擔(dān)憂的是岳千煬下落不明。

  夏恪信繼續(xù)說:“我已經(jīng)派人去找過了,絲毫不見蹤跡,這人就平白無故的消失了?!?p>  夏沐濋余光看了一眼緊張不已的人,問道:“可向圣上言明?”

  “述職當(dāng)日我便私下坦誠以告。岳千煬畢竟是淮州侯府岳家僅剩的血脈。當(dāng)年他父母以叛國罪論處之,自盡而亡,岳小公子年紀(jì)尚幼斷然不知情。圣上已經(jīng)網(wǎng)開一面多加照顧,如今是在我萍地丟的人,我自當(dāng)要擔(dān)起這個責(zé)任。”

  夏沐濋聽后冷笑一聲:“誰說岳千煬是僅存的血脈?不還有一個岳千燭下落不明嗎?”

  岳千燭聞言,身體愈發(fā)的僵硬。

  夏恪信身體前傾看著夏沐濋說:“沐濋,岳千燭雖然下落不明但也是九死一生,你現(xiàn)在還那般怨恨她?”

  “要不然呢?”

  “可她畢竟——與你有過情誼?!?p>  夏恪信永遠(yuǎn)忘不了,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如何沒有任何猶豫跪倒在圣上面前,拼盡一身功勛只為了換取圣上的收回成命。

  這一切都是為了岳家的岳千燭。

  “情誼?”夏沐濋把玩著手里的扇子,不屑的說:“我姐姐的死,三千將士殞命,淮州劫難,由州失陷,還有我——”

  “這些不是那一年情誼就可以抵消的?!毕你鍧槭掌鹕茸?,用力握緊。

  “可是那畢竟——”

  “堂兄?!毕你鍧榇驍嘞你⌒诺脑捳f:“如果你想跟我聊以前的事,就不要開口了?!?p>  畢竟并肩作戰(zhàn)多年,夏恪信了解夏沐濋的性子,開口說:“好,不提以前。不過岳千煬的事——”

  “岳千煬的事圣上應(yīng)該是交給你來解決了。”

  “確實如此?!?p>  “那便去解決,是生是死,是人是尸與我都毫無關(guān)系。堂兄也不要指望我去幫這忙?!?p>  夏恪信無奈的搖搖頭說:“我還真想讓你幫這個忙,萍地是找不到人,想著他可能會跑回黔地淮州府,那是你的藩地,總得讓你出面才是?!?p>  夏沐濋放下扇子飲著茶水說:“我是不會幫你的,不過我不會阻止你跨地尋人,你與陳致說一聲便是,他會安排?!?p>  夏恪信聳了聳肩,好像只能如此了,現(xiàn)在自己還是閉嘴多喝幾杯茶吧。

  岳千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送夏恪信出的宅院,滿腦子里都是弟弟岳千煬下落。

  淮州劫難后岳千煬因為受岳家連累押送進(jìn)京,當(dāng)時的岳千煬才不過十二歲的孩子,因為年幼圣上網(wǎng)開一面沒有讓叛國之罪連累到他,故而將他送到了書南院關(guān)押。

  這四年,岳千燭苦苦打探京中是否有岳千煬的消息,殊不知他早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萍地?,F(xiàn)在岳千燭來到上京卻又聽到了他在書南院丟失的消息。

  為家族平反,找到弟弟的蹤跡是岳千燭現(xiàn)在堅持到現(xiàn)在的動力,她需要入宮面圣,她需要找到弟弟的下落。

  她需要:“啊——”

  岳千燭揉了揉腦袋感覺自己撞到了什么,她抬頭看到是夏沐濋。

  “王——王爺——”岳千燭立刻后退幾步,躬身行禮。

  “本王可是叫了你很多聲?!毕你鍧榈穆曇舯冗@雪后的天氣還冷。

  “屬下沒——聽見?!痹狼T低著頭閉著眼睛。心里恨自己自己怎么在這里還疏忽大意,明明知道自己身邊有個隨時能夠發(fā)現(xiàn)自己身份的夏沐濋。

  “罷了?!毕你鍧殡p手?jǐn)n在袖間越過岳千燭走在前面:“去準(zhǔn)備明日參加賢妃娘娘壽辰的衣服。”

  “是?!痹狼T跟在后面說。

  “陳致那邊備好了禮物,明日你與他隨本王一同進(jìn)宮賀壽?!?p>  “——”

  見身后沒有聲音,夏沐濋停下來轉(zhuǎn)身問道:“怎么?不想去?”

  岳千燭低下頭說:“屬下卑微,恐怕不能參加的娘娘壽辰?!?p>  夏沐濋端著袖子轉(zhuǎn)身繼續(xù)向前走:“你是我沐王府的人,沒人敢說你一句卑微?!?p>  岳千燭老實的準(zhǔn)備夏沐濋明日赴宴要穿的王爺朝服,將明日要佩戴白玉玉佩放在衣服上,還有玉冠擺在領(lǐng)口處。

  岳千燭一邊準(zhǔn)備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正在看書的夏沐濋,試探性的說道:“今日屬下去了牢房看望了參政大人?!?p>  夏沐濋翻著書頁嗯了一聲。

  見到夏沐濋沒有不高興,岳千燭接著又說:“參政大人想等到出牢房之后繼續(xù)跟進(jìn)舞弊的案子。”

  夏沐濋拿起筆在書上注釋著什么又嗯了一聲。

  岳千燭看到夏沐濋沒有什么反對,繼而問道:“您會讓參政大人繼續(xù)做此事嗎?”

  “隨便他?!毕你鍧槔^續(xù)看著書說。

  這么說,夏沐濋同意讓葉適言跟進(jìn)科考舞弊案?看來陳致說的對,其實夏沐濋還是比較注重葉適言的。

  “不過,”夏沐濋話鋒一轉(zhuǎn)道:“也得看葉適言能不能順利出牢房?!?p>  這句話一下子澆滅了岳千燭的所有熱情。

  岳千燭坐在放著案幾的高臺上,雙手托腮失落的道:“看來王爺是不打算救參政大人了。”

  夏沐濋看著岳千燭沮喪的背影說:“葉適言沒有犯罪,何談救他一說?!?p>  “可他畢竟是被琛國公動了手腳而入了獄。”

  “這不是薛清平做的,是他的手下京縣府尹馮恒的手筆。薛清平知道,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關(guān)我的人可是不容易,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岳千燭回頭看著他說:“王爺好像和琛國公很是不合?!?p>  夏沐濋手指晃動著扇子,豈止是不合,想殺了他的心都有。

  見夏沐濋不回答,岳千燭也不在意,朝中的這些爭斗她不知道也不懂,更不會摻和。

  “明日入宮,你會看見很多人,不想發(fā)生意外,跟緊我。”夏沐濋囑咐一聲說。

  在不知道岳千燭的目的之前,她還是不要和某人見面的好。

  “嗯?!痹狼T答應(yīng)的痛快:“屬下一定緊緊的跟著王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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