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蟄寒想了想剛剛吃的幾道菜,不緊不慢道:
“您酒樓的菜,大體上味道都尚可,可是要么缺了一味,要么不合您這酒樓的氛圍。
就比如玉米烙吧,甜味足夠,可卻少了酥脆勁兒。若是做的時候能加些糯米粉和雞蛋清進去,再出鍋時,保證能金黃酥脆?!?p> 沈蟄寒看著余金貴漸漸震驚的臉,繼續(xù)道:
“再比如那獅子頭,肉夠多,夠瓷實。
可是它膩啊。
您瞧瞧您這酒樓里,來的都是有錢有權(quán)之人,哪個平日里少得了葷腥?再吃這么一個獅子頭,一口就能膩到不想再碰。
若是做的時候,能加一小團地梨碎,一口下去肉中帶著清香爽脆,對于您店里的客人來說,更能接受?!?p> 余金貴本是打算聽聽這丫頭怎么吹大牛,吹得不好聽,再叫人把她給打出去的。
可越聽,越覺得她說的甚是在理,甚至自己聽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一壺茶下去,沈蟄寒已經(jīng)將自己剛才所吃的每一道菜,都依次挑了錯處,并且把改善意見也一并說了出來。
前世,沈蟄寒在吃上面沒少研究,跟組織里培養(yǎng)的國際大廚學(xué)的那十幾年,可不是白學(xué)的。
細刀工她不會,可許多菜的作法和味道,她早就刻在腦子里了。
余金貴等她說完,靜了好一會兒,緩緩地鼓起掌:“好,好。姑娘,余某雖開這酒樓已有十幾年,卻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么懂行,又舍得獻計的!”
她所說的這些,可都是秘法。
菜誰都能做,可要想做得出彩,就在那細微之處。
沒個大師教導(dǎo),廚子很難琢磨得透。
他這酒樓早些年是靠那茶水費,抓住鎮(zhèn)上有錢人的攀比之心才火起來的。
余金貴也知道,做生意,一計用久了,客人們也會疲倦。
菜色較平淡,這一點他認。
外面?zhèn)鞯暮梦兜?,不過都是舍不得出茶水費之人臆想出來,來酒樓里吃過的客人,已經(jīng)沒覺得有什么稀奇了。
若是沒有好吃的菜肴吸引,酒樓也長遠不了。
廚子是他兄弟,為此前前后后,研究了不少菜色,做出來的菜新奇,味道也就那樣。
到如今,酒樓漸漸有些衰落,入賬一日不如一日。
每次看見店里客人吃完,剩下那一桌子沒怎么動的菜時,余金貴都愁得不行。
酒樓中旁邊兩桌人已經(jīng)走人,大廳里只剩收拾碗筷的聲音。
許久后,余金貴忽然吩咐道:“小二,去吧玉牌拿來給這位姑娘?!?p> 店小二一愣,見東家態(tài)度堅決,趕緊跑去拿了個小掛墜過來,給了沈蟄寒。
沈蟄寒好奇地拿在手里看了看,說是玉牌,卻是一個玉雕成的鵪鶉蛋狀掛墜。
翠綠的玉里,有著許多紋路,乍一看,到真像個綠毛鵪鶉蛋。
可這是干啥的?
余金貴見她疑惑,開口道:“姑娘今日真是幫了余某大忙,這玉牌是我這酒樓的腰牌,日后姑娘要是再來我這,拿著這腰牌就能免了茶水錢,所有菜品六折!”
沈蟄寒有些驚訝,自己今天不過是玩心大起,想指導(dǎo)一下這里的東家,怎么把菜色做得更好吃。
日后若是再來,也能飽了自己口服,畢竟這里是鎮(zhèn)上最好的酒樓了。
沒想到,一下子竟得了這么個好東西。
“我就是耐不住,想給你這酒樓提提建議而已。這玉牌貴重,我可不好收?!?p> “還請姑娘不要拒絕余某心意,日后再來,有哪里不滿意的,還請多多指教!”余金貴臉上滿是恭敬。
意思很明顯,是想用這玉牌,換以后其他菜色的修改建議。
沈蟄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笑吟吟接受,將玉牌收到荷包里。
要真是說兩句建議,就平白拿了這玉牌,她倒真覺得自己有些欺負人了。
拍拍桌上未動的五兩銀子,沈蟄寒示意小二收下這飯錢,起了身。
余金貴忙給店小二使了個眼色,含笑道:“姑娘,今日這頓飯,余某請了,就當(dāng)是這次的請教費?!?p> 沈蟄寒撓了撓小臉,不好意思笑道:
“東家用不著這么客氣,飯我沒少吃,這飯錢還是要給的。你已經(jīng)給我玉牌了,以后再來,給我打折就好啦?!?p> 余金貴聞言更是佩服這姑娘,小小年紀(jì),氣度如此之大,親自起身將她送出了酒樓。
李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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