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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子之京師風云

第四十九章 兵臨

大明天子之京師風云 東流自在 3478 2020-12-24 18:42:00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軍卒葬殺場,女兒殉江山。”

  朱祁鈺身著玄甲,環(huán)視著身前跪拜的大臣們。

  “你們,還要勸嘛?!?p>  他沒在問,而是在讓大臣們知道,讓他窩在城門里頭,他寧可戰(zhàn)死殺場。

  見沒人反駁,他抬手一揮。

  “開門!”

  “開城門!”

  “開城門!”

  “開城門!”

  一道道話傳下去,德勝門被打開,錦衣衛(wèi)上前把大臣們拉開讓出道路。

  王直突然站起來沖到朱祁鈺馬前,拽著他的裙甲。

  “圣上留句話吧。”

  朱祁鈺看著他懇切的眼神,明白他想要什么話。

  原本自己帶著騰驤二衛(wèi)往德勝門外去,卻被王直帶著一眾大臣堵門規(guī)勸。

  揮退要拖王直的錦衣衛(wèi)。

  “若有不可言,皇嫂會召集爾等。爾等好生安民,莫讓城中動亂。并告知百姓,有朕和將士擋在他們前面?!?p>  “喏,圣上保重。”

  王直拜伏。

  “駕”

  朱祁鈺御馬而行,領(lǐng)著三百氣禁衛(wèi)和擴充到每衛(wèi)六千人的騰驤左右衛(wèi)出了德勝門。

  進入城外大營。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營軍隊已軍禮相迎,高呼萬歲,原本戰(zhàn)前的恐懼情緒,也在看到朱祁鈺的同時得以緩解,士氣攀升。

  進入中軍大營,帳外于謙帶著石亨、范廣、武興等候多時。

  “你們做自己的事,戰(zhàn)事指揮依然是于尚書,我只旁聽?!?p>  “喏”

  眾將士唱喏后,開始在沙盤推演瓦剌的進軍路線和明軍的防務,最后都將目光定向了紫荊關(guān)。

  紫荊關(guān)!

  “砰!砰!砰!”

  三聲炮鳴,傳遍大營。

  “來了!”

  朱祁鈺看著帳外陰云密布的天空,嘆息道。

  眾將士紛紛看向朱祁鈺,一臉疑惑。

  “紫荊關(guān)丟了。”

  朱祁鈺感受到他們的目光,開口解釋道。

  這時,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對甲士抬著一個渾身是血的軍卒飛奔而來。

  “皇上,紫荊關(guān)淪陷,都指揮韓青戰(zhàn)死,御史孫祥督兵御敵?!?p>  甲士們跪在帳外喊道。

  “抬進城中養(yǎng)傷吧?!?p>  朱祁鈺閉著眼揮了揮手,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皇上……”

  于謙打算請示朱祁鈺接下來怎么安排,卻見朱祁鈺對他擺了擺手。

  “你安排吧。”

  “喏”

  于謙施禮之后,回身對將士們命令道:“傳令九門,韃虜將至,凡守城將士,必英勇殺敵,戰(zhàn)端一開,即為死戰(zhàn)之時!

  眾將士當用命,御虜于城外,殲敵于陣前。

  臨陣,將不顧軍先退者,立斬!

  臨陣,軍不顧將先退者,后隊斬前隊!

  敢違軍令者,格殺勿論!”

  “喏!”

  眾將士令命而去。

  等將士們離開,朱祁鈺緩緩開口道:“于謙??!”

  “臣在?!?p>  于謙躬身靜候朱祁鈺吩咐。

  “若事不可為,你就帶軍南下,給我們大明留點火種?!?p>  朱祁鈺雖然久經(jīng)戰(zhàn)陣,也知道此戰(zhàn)結(jié)果如何,但是當真正要面對時,心里還是沒底,不然也不會安排那么多后手。

  “皇上慎言,若喪了士氣,臣將依軍法懲處圣上?!?p>  于謙嚴肅的斥責道。軍隊列陣于城外進可攻退可守,靈活機動。這也是為什么當初于謙力排眾議,也要支持朱祁鈺的原因。

  否則退守城內(nèi),瓦剌圍而不攻,并南下掠奪,劫殺援軍,必將京城困死。

  也是因為這一點,于謙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位明主,只不過還不是很成熟罷了。

  “唉,大明可以沒有我,可以沒有我哥,卻不能沒有你?!?p>  朱祁鈺淡淡道,對于謙擺了擺手。

  “去安排軍務吧,朕,想一個人待會兒。”

  “皇上,您若怕了,這二十萬將士也就怕了?!?p>  于謙勸道。

  “朕,不是怕,朕自來做事喜歡準備多條后路。朕并不怕死,也不怕瓦剌這些蠻子。但是,皇兄被瓦剌裹挾而來,若被列于陣前。還有那些被劫掠的百姓,你要朕如何下的了手?!?p>  朱祁鈺緊閉雙眼流出淚花。

  “皇上,為君者遇大事不可心慈,舍小義救大義,當明君之為。您只看眼前,卻沒看看身后,一城百姓為了抵御瓦剌,自愿上城協(xié)防。那是百姓們該站的地方嗎,他們?yōu)槭裁凑驹谀抢铩D犙劭纯?,您去瞧瞧,他們有沒有怨言?!?p>  于謙言辭激烈,指著帳幕那看不到的城墻。

  帳內(nèi)陷入沉默,過了許久,朱祁鈺睜開眼,目光堅定的看著于謙說道:“朕明白了!”

  “皇上先休息,臣去布置防務?!?p>  于謙滿意的點了點頭,拱手退出了大帳。

  朱祁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莫名的意味,旋即又立刻恢復淡然,身子往后一靠,抵著在椅子背上閉目養(yǎng)神。

  人,有的時候就是很奇怪,地位再高,身份在尊貴,也會變得陰暗。特別是掌握天下權(quán)柄的帝王,想坐穩(wěn)位置,想名流千古,身上不容有一絲污點。

  哪怕有,那也是被人脅迫,被人逼著做出來的。

  望著帳外集結(jié)的軍陣,朱祁鈺腦海中浮現(xiàn)那句“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古代戰(zhàn)爭,并非后世影視劇里那種敵我雙方一窩蜂的沖到一起,一交戰(zhàn)士兵就成散沙各自劈砍,那都是追求影視效果。

  真正的冷兵器戰(zhàn)爭,以遠程消耗,而后戰(zhàn)陣推進。

  就拿明軍來說,軍陣臨戰(zhàn)士兵各司其職,由軍旗指揮引導。軍陣嚴密令行禁止,軍陣中有遠程、有近攻、有防衛(wèi)、有奇襲。所以一般騎兵想要沖破一方防御健全的軍陣,也不是件簡單的事。

  而且明軍軍陣要求,如無令就是敵人刀砍到面前也不能挪動位置,避免軍陣散亂影響其它軍陣。

  短兵相接時,外圍負責防御,中層槍兵戟兵負責殺戮,中間弓箭手負責支援。

  除了這種基礎(chǔ)軍陣,還有配備特種兵種的軍陣。比如:騎兵、火器營、弩兵、器械兵等等。

  于謙分遣諸將帥兵二十二萬陳于京城九門,總兵官武清伯石亨陳于德勝門,都督陶瑾陳于安定門,廣寧伯劉安陳于東直門,武進伯子朱瑛陳于朝陽門,都督劉聚陳于西直門,副總兵顧興祖陳于阜城門,都指揮李端陳于正陽門,都督劉得新陳于崇文門,都指揮湯節(jié)陳于宣武門皆受石亨節(jié)制。

  朱祁鈺敕石亨及左副總兵署都督僉事范廣,右副總兵右都督武興:今達賊窺伺京城,特命爾等統(tǒng)率大軍屯于九門,或設(shè)伏、或設(shè)險、或守正用軍、或出奇取勝、或獲守城池以逸待勞、或攻劫營陣以計陷敵、或分兵策應務出萬全,事定報功升賞不吝。

  事畢,中軍大賬。

  朱祁鈺坐在主將之位,前方跪著一身著囚服之人。

  “孫鏜,你給金英送了多少錢?”

  聽聞朱祁鈺問話,孫鏜心中大驚額頭冷汗直冒。

  自那日被召回京管三千營,他就開始活絡(luò)起來。如今朝廷經(jīng)歷土木之變將位空虛,正值用人之際。

  所以為未來計,他也得往上走走。

  于是將這些年平叛所得的戰(zhàn)利品一股腦的送給金英,希望他幫自己美言幾句,能再往上升升。

  看著不知所措的孫鏜,朱祁鈺繼續(xù)說道:“無功,能從都指揮僉事升遣都督僉事,已是連躍兩級,你當滿足。怎么四處奔波活動欲再升兩級嗎?是覺得朝廷對你不公,還是覺得朕對你不公?!?p>  聽了這話,宛若驚雷炸響孫鏜腦海,他萬萬沒想到眼前這位被他小覷的以前的銅臭王爺,居然把自己那么隱蔽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

  于是孫鏜磕頭如搗蒜,趕忙求繞道:“萬歲爺,罪臣冤枉啊,罪臣,罪臣……冤啊……”

  一時詞窮的孫鏜,急的嚎啕大哭。

  朱祁鈺看著鼻涕橫流的孫鏜,眼中沒一絲憐憫之意。

  “好了!”

  朱祁鈺被哭煩了,聲音高了幾分。孫鏜聞言瞬間止住哭聲,等待接下來的發(fā)落。

  “賬,先記下。朝廷正值用人之際,朕也念你往日之功,許你將功折過。去石亨處領(lǐng)一萬步騎,駐守西直門外。丑話說在前頭,若有一個瓦剌士兵接近城門,戰(zhàn)后你就自裁謝罪。若擊退瓦剌,且你功績卓卓,朕也不吝賞賜?!?p>  “謝萬歲爺,謝萬歲爺……”

  “你一武將,與中官來往想干嘛?好自為之吧?!?p>  朱祁鈺說完,起身回了內(nèi)帳。

  只留呆楞的孫鏜。

  呆了一瞬,孫鏜立馬品味出朱祁鈺最后的話意,扯著嗓子大喊。

  “萬歲爺,罪臣并無它意,罪臣并無它意,罪臣一定恪盡職守,為萬歲爺盡忠,為大明盡忠……”

  帳內(nèi)兩名錦衣衛(wèi)架起孫鏜就往帳外走。

  孫鏜也不掙扎任其施為,不過嘴里還喊著盡忠的言論。

  被扔到帳門旁的泥地里,孫鏜爬跪起來嘴里繼續(xù)大喊著,希望帳內(nèi)的朱祁鈺能聽到。

  “萬歲爺,罪臣一定為萬歲爺守護好京城,罪臣拼了命也要把韃虜趕出我大明。萬歲爺,如今天寒地凍您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不顧手上的泥水抹了把鼻涕,便起身順傳令官往石亨營帳去了。

  悲戚的孫鏜是開心的,但他不會表現(xiàn)在臉上,畢竟剛剛把一個忠義莽夫演繹的淋淋盡致。

  從剛才的事情,可以看出新帝已經(jīng)完全掌控了錦衣衛(wèi)。暗恨自己有些急躁,當今似乎并不像太上皇那般好糊弄。

  不過他也得到一個重要信息,朱祁鈺對中官們貌似并不感冒。

  看來以后要多跟其它同僚探討探討了。

  來到石亨處,孫鏜并未見到石大總兵,在其副將的安排下領(lǐng)了裝備和兵部事先送來的調(diào)令與調(diào)兵符,便去了兵營調(diào)兵。

  十月十一日,也先率瓦剌十萬步騎抵達京師,列陣于西直門外。

  遣先鋒納哈領(lǐng)著千名虜兵,驅(qū)趕著俘虜?shù)陌傩蘸兔鞴僭乐t、季鐸至西直門外。

  這是一次試探。

  因為在也先心中,兩個月前中國的精銳已經(jīng)被他消滅,如今他僅用十一日不到就攻至北京城下,可見明廷軍備空虛。自己只需要秀一下肌肉,再加以威懾,入城之日不遠已。

  有了也先的命令,納哈于陣前斬殺俘虜以示威懾。

  哪知如此做派反而激起了明軍的仇恨和怒火。

  原本這些明軍就是土木堡幸存下來的士兵,在失去了戰(zhàn)友和親人后本就憋屈,如今怎能看得虜兵再在眼前屠戮。

  西直門守將都督劉聚,迅速派遣部將高禮、毛福壽率軍迎敵。

  早已怒發(fā)沖冠的明軍,宛如餓狼撲向瓦剌士兵。

  這些還沉浸在往日勝利的驕兵,在明軍的沖擊下轉(zhuǎn)瞬潰敗,四散奔逃。

  千名瓦剌士兵被斬殺三百有余,并被俘虜一名頭目。

  余活的千余百姓被救下。

  初戰(zhàn),明軍大勝。

  瓦剌則對此好處在懵逼的狀態(tài),明人他們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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