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靜謐的讓人心生懼意,再加上他那句詭異的讓人發(fā)寒的話,姜瑜真懷疑,打開了這道門,就真的會到了地府了。
她的手伸到一半便再也抬不起來。
寂靜的空氣中,只聽蕭瑾睿的話語在耳旁悠悠地傳來,“你不是說,愿意與朕共同去面對以后的艱難險阻嗎?即使是地府!”他頓了頓,聲音也變得冷了許多,“如果你后悔了……”
還沒有等他說完,便看到姜瑜已經將手放在了栓子上,雖然她的手還在不斷的顫抖著,但是抓著插栓的力道,還是很穩(wěn)的。
瞬間,插栓被拉開,那道厚重的門被推了開來。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甚至還有陰森森的寒氣撲面而來,讓姜瑜都幾乎睜不開眼睛。
待她終于睜開眼睛了,看清楚面前的一切后,心里的涼意又是一陣陣的從腳底竄了上來。
蕭瑾睿也沒有說什么,只是站在那里,看著面前的一切。
這里,原本姜瑜以為會是個世外桃源,畢竟自己也是看過不少古籍的,也看過不少奇聞怪事,見那里面,寫著的都是某某家的地下,通往的就是一個世外桃源,出去之后,花香四溢,美酒美食,好不快樂!
可是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自己眼里的,讓她看到的,卻是左右兩排整整齊齊的墓碑。
而且,到處撒落的,還有已經成了黑灰色的血跡。
濃重的血腥味,更是讓人想要吐出來。
荒涼的柏樹在這里,伴隨著寒風的呼嘯,將一片片干枯的葉子吹起又落下,落下又吹起,冷意入骨……
她不明白蕭瑾睿帶著自己來這里是什么意思,這里的這些墳墓埋葬的,又都是誰?
看樣子,這里似乎在很久之前發(fā)生過一場戰(zhàn)爭。
不,或許也不是很久之前,畢竟這里的尸骨還是清晰可見的,并沒有被野狼叼走。
“你是不是很奇怪,朕為什么要帶你來這里?”蕭瑾睿開口,沒有任何的語氣。
是?。∵@種地方,能有什么語氣!
“是!臣妾等皇上告訴臣妾!”姜瑜道。
蕭瑾睿終于回頭看向她,這是自從下來后,他第一次回頭看向她,“你真的愿意陪朕走下去,不懼風雨,不畏艱險,永遠和朕在一起嗎?”
這次他說的話,比之前的數(shù)次都要鄭重,似乎他是用他所有的力氣和魄力說出這一句話的。
姜瑜覺得,如果她說不能,那么她將會永遠失去他。
她看著他的眼睛,想到了這個可能,覺得心口很疼,沒有來由的疼,她明明什么都記不起來,可是……
“我愿意!”她還是做了這個讓自己不太可能后悔的答案。
此時此刻,蕭瑾睿也看著她的眸子,她的雙眸明亮如星空,似乎能夠照亮世間的一切陰暗,在她的眼里,只有光明。
曾經的自己,不知多少次獨自來到這個地方,可是無論多少次,當他看到這里的情景時,依舊是遍體生寒,渾身顫栗。
即使是剛才,他牽著她的手下來,他的身子,也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可是就在片刻間,他看到了她的眸子,是那樣的能夠照暖人心,或許,這個世界上,不需要你有多少人的關心和愛護,只需要有一個人即可,只要是她在你身邊,無論再寒冷,心里都是暖的。
蕭瑾睿又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便牽著她,向著前方而去。
越向前走,就越覺得陰森寒冷,越來越冷,好像有無數(shù)冰刃穿體而入,既痛又冷。
直到走到最深處,眼前只有一大片柏樹,沒有了墓碑,蕭瑾睿才停下,轉過身,面向來是之路。
他的神情有些可憐!
“你走過來,一路上,是什么感覺?”蕭瑾睿平靜道。
姜瑜也同他一起轉過身子,面朝著一路而來的兩排墓碑,心中有些愴然,她數(shù)了數(shù),一共九十九塊墓碑。
“我可以說實話嗎?”姜瑜的聲音已經恢復了正常。
“自然!”蕭瑾睿道。
“我開始有些害怕,不是怕鬼怪,因為世上沒有鬼神之說,妾身也不會這么無用!我害怕的,是這里的一座座墓碑,我總覺得,這里似乎是除了皇上,沒有人來過!”姜瑜道。
“你的意思是,你怕西昌的列祖列宗,半夜會跑來找你麻煩,說你不守規(guī)矩嗎?”蕭瑾睿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笑意。
姜瑜吐了口氣,“或許是吧!”
蕭瑾睿又笑了笑,走到最近的一座墓碑,靠著半邊身子坐下了,就那樣懶懶散散的樣子,絲毫沒有半絲平日的皇帝威嚴。
就在姜瑜想要開口的時候,竟然見他用手一拍墓碑后面的土地,很快,又是一個機關便打開了,蕭瑾睿竟然當著姜瑜面,從里面拿出了一壺酒,兩個酒杯。
抬頭朝姜瑜看了一眼,“來,喝!”
姜瑜向后退了一步,這里畢竟是西昌的重要之地,埋葬著這么多西昌先祖,她怎么敢?
只是……
“有什么想問的就說!”見她沒有動作,蕭瑾睿便也沒有再等她接酒杯,反而自顧自的飲了起來。
“皇帝不應該葬在皇陵嗎?怎么……”她想問的就是這個。
蕭瑾??戳怂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喝了這杯,朕就告訴你!”
姜瑜皺眉,“這里是什么地方,請皇上不要胡來!”
蕭瑾睿冷笑了一聲,“胡來?好吧!”他說著將遞給姜瑜的一杯酒飲到了自己的嘴里,“父皇,皇爺爺,西昌的列祖列宗們,這是朕的妻子!呵呵!你們看看,她長得俊嗎?”
姜瑜沒有料到他醉了會說這個,當即臉色不好看,“皇上,請不要亂說,妾身還不是皇后,只有皇后,才配為皇帝的妻子!”
蕭瑾睿沒有理她,“你們看她怎么樣?要朕說啊!確實不怎么樣!眼睛、鼻子、嘴巴都太普通了,唉!可是朕怎么就喜歡上她了呢?朕的先祖?zhèn)?,你們告訴朕,朕為什么會喜歡上她了呢?甚至還……”
姜瑜知道他這應該是醉了,有點說胡話了,便有心想要把他叫醒,“皇上,皇上,你不能睡??!這里……來,我扶你回去!”
可是蕭瑾睿并沒有隨她的攙扶而站起,而是手臂一用力,便將她都帶倒了,甚至躺在了他的懷里。
姜瑜摔了個趔趄,掙扎了一會兒,可是某人喝了酒之后,好像力氣也大的出奇,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最后只能躺在他的懷里,氣喘吁吁的看著他的醉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