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淵清打開家里的鞋柜,才想起家里僅有一雙男士拖鞋,眼神閃躲著不好意思的說
“不用換拖鞋了”
“外面下雪啦,不換鞋會踩臟地板的!”王城鐸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只能聽到他充滿磁性的“男主人”似的聲音
冰淵清略微尷尬的看向甄靖馳,甄靖馳冷著一張臉像是冰塊,冰淵清急忙賠笑似的說
“沒事沒事...不用換了,我再擦就好”
甄靖馳視若無睹依舊冷著一張臉,將保溫杯放到鞋架上,伸手打開門口的鞋柜,將里面僅剩的一雙女士拖鞋套在腳上,可是腳太大穿上以后還有半截腳露在外面,冰淵清更尷尬了,一著急竟然雙手摁住了甄靖馳的腿說
“真....真不用換了”
甄靖馳看看她,將目光鎖定在她手摁在腿上的位置,示意她把手拿開
冰淵清一臉無奈畢竟她也是一個,只有在散打中可以忍受肢體接觸,其他任何時間都討厭肢體接觸的人。
可人是她邀請來家里做客的,招待不周終是自己的問題,面對甄靖馳的小情緒冰淵清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甄靖馳壓制自己暴躁的內(nèi)心,脫掉那只女士拖鞋,赤腳進入了冰淵清家里,冰淵清立馬邀請他坐在了沙發(fā)上,他褪去身上的黑色羽絨服,露出里面穿的圓領黑色衛(wèi)衣,整個人坐得筆直
冰淵清看看時間已經(jīng)十點多了便問道
“你是不是餓了,要吃點什么嗎?方便面怎么樣?”
甄靖馳心喜卻未形于色,假裝高冷緊跟著說出來的話好像也沒了溫度
“你覺得呢?”他的眼神好像在說你邀請我來你家做客,就給我吃方便面?你覺得合適嗎?
“啊...”冰淵清想想中午吃了人家做的美味佳肴,現(xiàn)在卻請人家吃方便面,屬實有點···她感覺頭上在冒汗“那....點...點點外賣行嗎?”
“不健康”甄靖馳抬眸,張口僅說了三個字
王城鐸西服和領帶掛在了入口處的掛衣架上,上衣只剩下白襯衫,白襯衫解開領口頂部的幾個扣子,卷起襯衣的衣袖露出手腕,左手手腕上戴著勞力士Rolex Daytona手表,手里拿著三只高腳杯向客廳的茶幾走了過來
“那....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冰淵清走向廚房,留下王城鐸和甄靖馳在客廳里
茶幾上的三只高腳杯,杯身薄杯口內(nèi)縮,杯腳有四至五公分。王城鐸用拇指頂著酒瓶底部,四指指尖輕壓瓶身使之平衡,將紅酒柔和的倒入杯子里,每個杯子中的紅酒剛剛四分之一。
緊接著他觸摸高腳杯杯底,將其中一杯推到甄靖馳面前,甄靖馳手握住高腳杯上端拿起,他本是滴酒不沾的人,卻仰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紅酒需要慢慢品他心知肚明,可他就不是什么出生高貴之人,更不想在王城鐸這個談吐不凡,深更半夜在冰淵清家里來去自由的神秘男子面前裝模作樣
王城鐸看在眼里,若有所思的勾起弧角,又倒了些紅酒在甄靖馳的酒杯中,甄靖馳無視他那不知是嘲弄還是禮貌的微笑,面無表情地說
“謝謝”
“有些米飯,你吃揚州炒飯嗎?”從廚房中傳出冰淵清的聲音
甄靖馳本想說“好啊,你給我做吧”但是想想她醫(yī)院工作了一天,終是沒忍心,起身185的身高,頗有頂天立地的架勢走向廚房···
有沙發(fā)卻席地而坐的王城鐸右手捏著高腳杯的杯腳,輕輕逆時針搖晃了幾圈,掛杯的酒淚沒有那么粗,他拿到嘴邊嗅到了淡淡的果香味,帶著玩味的笑意抿一口紅酒,含在口中···
沒過一會兒一大鍋現(xiàn)炒的米飯便做好了,如珍珠般的米飯里搭配著些許青豆和火腿腸,唯獨少了玉米粒,但是在一塊一塊嫩黃雞蛋的襯托下,有沒有玉米粒也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撲鼻而來的飯香味令冰淵清的肚子發(fā)出“咕嚕咕?!钡穆曇?,冰淵清咽了一下口水,正好被甄靖馳的余光掃到,甄靖馳略微有些寵溺的含笑問道
“要吃嗎?”
冰淵清瞅著色香味俱全的揚州炒飯,又咽了一下口水
“我....我...我去稱一下體重再說”說著便跑出了廚房
“大姐,你都這么瘦了還怕胖啊”
“你不懂啦”冰淵清喊道
甄靖馳將所有的炒飯盛到了一個大一點的玻璃盆里,拿了三個小碗、三只小勺子,放到了客廳的小桌子上,品紅酒的王城鐸面對撲面而來的飯香味不由的說
“我嘗嘗吧?”
甄靖馳臉上洋溢著小孩子似的勝利感,用拿出來的小碗盛了滿滿一碗揚州炒飯,放到王城鐸面前
稱完體重的冰淵清用手機在不遠處拍了一個有王城鐸和甄靖馳的小視頻,用微聊發(fā)給周靜漓,雖然她和王城鐸的關系清清白白,可無論怎么說王城鐸終究是已婚人士,夜不歸宿屬實不妥,她發(fā)一個還有其他男人的微聊給他的妻子,算是做了全部能夠做的了
冰淵清將手機拿到手里,走幾步上前瞧著盆里剩下差不多兩小碗量的米飯,怕甄靖馳這個大男人不夠吃,便說
“我不吃了,減肥”
“真的嗎?”說著咧開嘴惡作劇般的,將揚州炒飯拿到她面前,沖她扇了扇香味
冰淵清眼珠子一轉(zhuǎn)瞄到茶幾上的紅酒,優(yōu)雅的拿起高腳杯的杯腳,輕輕逆時針搖晃了幾圈,杯中的紅酒跟著動起來她才說
“我喝紅酒”說完抿了一小口
王城鐸竟也輕輕握住高腳杯的杯腳,一樣的逆時針搖晃酒杯小口戳飲,兩個人近乎于復制粘貼的動作神態(tài),被甄靖馳一絲不落的收入眼底,原本掛在臉上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他將盛米飯的盆子重新放到茶幾上,默默給自己盛了一碗坐在沙發(fā)上安安靜靜吃了起來
王城鐸如一只邪魅的妖孽,心知肚明似的偷笑,冰淵清以為甄靖馳只是過于饑餓懶得與自己多說便席地而坐,慢慢喝著紅酒沒有覺察到他真正不悅的原因
“冰冰,說說吧發(fā)生什么事了?”王城鐸沒忘記今天來的原由,碗里的揚州炒飯只剩一半兒了,顯然他對這份炒飯很是滿意
冰淵清坐在燈光中默不作聲,眼神有些躲閃似是有口難開,良久她仰頭將杯中所剩不多的紅酒一股腦倒入口中,含在嘴里的紅酒撐得冰淵清的兩腮鼓鼓的,竟然出奇的可愛,她悄悄掃了一眼低頭吃揚州炒飯的甄靖馳,把含在嘴里的紅酒咽到肚子里說
“我找到親生父母了”冰淵清細長的右手附上額頭又補充說道“確切地說是···我··我親哥今天來醫(yī)院找我了”
甄靖馳大驚這倆人什么關系?這么私密的事,居然可以直接拿來當開場白?
“親哥?”王城鐸心理也充滿疑惑,這么隱私的事情他除了我之外他還和其他人說過?指指甄靖馳問道“他是你親哥?”
“不是,他是我高中同學,他是我親哥的鐵哥們”冰淵清怕自己說錯話,拽拽甄靖馳的袖子問“對吧?”
甄靖馳點點頭
王城鐸突然將手里的高腳杯“啪”一聲放到了桌子上
“你···朋友?王城鐸坐在地上一條腿彎曲另一條腿側(cè)伸,緩緩抬起頭,帝王將相之姿中滲著怒氣盯著甄靖馳說“那···你把他叫來”
似乎在擬一份圣旨而非說出了一句話
筆直坐在沙發(fā)上的甄靖馳見狀,將碗筷工整的擺到面前,微微低頭斜飛的英挺劍眉下,因眼皮遮擋瞧不清楚眼眸里的神情,卻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右嘴角斜斜勾起,似是對王城鐸傲然睥睨的架勢不以為然。
空氣中的味道凝重的像是在墜向深淵,明明只有一兩秒的時間,思緒卻像是一個筋斗云翻越了十萬八千里。
他從容淡定的抬起左手將茶幾上的手機推到了王城鐸面前,冷酷的臉上,一雙黑眸似是蘊藏著巨大的能量,削薄的唇一張一合僅有幾個字,卻像是在向外散發(fā)冰刀道
“你打給他?”
“我不認識他,打給他合適嗎?”王城鐸像一只幽靈一樣注視著他說道“你打最合適”又是那種不容拒絕的命令語氣
冰淵清瞧著甄靖馳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睛噴射出的火氣也越來越旺,像是要灼燒了那個妖孽一樣的男子
冰淵清左右看看眼前的兩人,將他倆人身前的炒米飯拿到自己面前,用那只干凈勺子,先在王城鐸的碗里舀了一大勺塞進嘴里,咀嚼了幾下咽了下去,又在甄靖馳的碗里舀了一大勺
那兩名男子略微驚詫的看著,腮幫子不斷運動的女孩,女孩嘴里的米飯還在,喝了一口紅酒,米飯隨著紅酒滑向食道說
“炒米飯配紅酒,嗯絕配,你倆也是絕配”有點噎,她拍拍胸口
“別看我,你倆繼續(xù)啊,為了避免浪費糧食,我替你們吃著飯,順便當一下你們倆的免費觀眾”說完又塞到嘴里一大口,面前的兩個男子在冰淵清的調(diào)侃之下,反倒面面相覷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