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懸疑偵探

終有白晝

第十一章 孰重

終有白晝 甄壹拾 2941 2020-02-10 16:50:23

  “咚咚咚”竟是一陣敲門聲

  這么晚了,誰啊?

  “是胡子,進(jìn)門的時候我給他發(fā)了定位”甄靖馳將冰淵清面前的那份屬于自己的米飯,移到面前,舀了滿滿的一勺低頭坦然地說道

  “誰?吳方旭?”冰淵清眉頭緊皺,一旁的王城鐸通過對話猜到了敲門的人,冰淵清話剛落他便起身走向門口,明明剛剛180,由于纖瘦顯得格外高挑,恍惚間冰淵清似乎能夠看到開門后的腥風(fēng)血雨

  冰淵清趕忙起身跑到王城鐸前面,將門打開,風(fēng)塵仆仆而來的吳方旭身上套著一件黑色皮衣,手上還拎著兩雙嶄新的男士拖鞋!像一只闖入人世的夜魅,冰淵清擠出一張笑臉說道

  “請進(jìn)請進(jìn),呵呵···”

  “圓圓”吳方旭跨步進(jìn)門,身后暗褐色的防盜門也關(guān)上了,185的身高立在門前,眼神里全是欣喜

  “圓圓,誰是圓圓?”

  王城鐸竟上前雙手一把拽住吳方旭的衣領(lǐng),個子雖比他矮卻來勢洶洶,他的整張臉逼近吳方旭似乎恨不得把他揉碎,眼神里不斷閃現(xiàn)著怒意說道

  “你爸媽倒是把你養(yǎng)的白凈!自己生的女兒反倒在外呆了二十多年,怎么重男輕女嗎?我就奇怪了是怎樣的情況,能把自己親生女兒搞丟?”

  吳方旭面對王城鐸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雙手穿過王城鐸緊抓自己衣領(lǐng)的手,兩只手向外一撐,王城鐸抓著的手卻絲毫未動,吳方旭見狀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狠狠甩開了吳方旭,力氣之大令王城鐸踉蹌的向后退了幾步

  “不準(zhǔn)你這么說我爸媽!你有看到他們?yōu)榱苏业絹G失的女兒經(jīng)歷過什么嗎?只要人保局的人聯(lián)系他們,他們就不管是真是假,無論多遠(yuǎn)都會去看看是不是她,在剛走失的那五年,他們常年在外找她,幾乎沒在家里待過,可是快三十年了他們一直都沒有找到”

  吳方旭的聲音低沉中略微有些啜泣,沒有歇斯底里的咆哮,似乎只是在用冰冷的文字,堆砌出那將近三十年的時間里爸媽的動向

  給一個人聽

  甄靖馳筆直的坐在沙發(fā)上,這個位置剛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門口,他兩只胳膊分別搭在兩條腿上,劍眉微微下垂,那雙黑眸緊盯吳方旭,從吳方旭口中吐出的字字句句,是他這些年聽了無數(shù)次的話語,可是如今他親口說給他妹妹聽的時候,之前的理解與感同身受已經(jīng)轉(zhuǎn)變?yōu)榱藵M滿的心疼

  沒有人能夠想象的到,他曾經(jīng)受到過怎樣的煎熬,被拐走的孩子和留下的孩子各有各的難言之處,父母投身于尋找另一個孩子,眼前的孩子便喪失了與父母相處的時間,父母著急尋找女兒,卻在不經(jīng)意間忽視了他,再加上他內(nèi)心的自責(zé)···

  每個人終有自己的劫要渡

  總有旁人無法理解的痛要自愈

  “冰淵清你要恨,就恨我吧,是我把你帶出去玩的;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是我讓你在這將近三十年的時間里見不到父母的;是我貪玩,我不配當(dāng)你哥!是我,都是我!”說著竟朝自己甩了一巴掌,由于皮膚白皙,臉上留下了紅彤彤的五指印

  冰淵清內(nèi)心像是受到了什么撞擊,二十多年的疑惑也漸漸解開,原來自己不是被丟棄的,原來不是自己貪玩偷跑出家門的,原來事實(shí)和自己印象中的某些場景出入還是挺大

  冰淵清眼眶里有淚珠打轉(zhuǎn),眼看吳方旭還要甩自己巴掌,冰淵清跨步上前抓住吳方旭手腕,說道

  “上天賜你這張臉不容易,珍惜點(diǎn)好嗎?”

  冰淵清剛說完,王城鐸便用雙手推開吳方旭,吳方旭向后倒退了幾步冰冷的說道

  “讓他打”

  “鐸哥”

  冰淵清深知他是心疼自己兒時受到的不公,可是人活著不是這種難,就是那種罪,誰能分得清楚孰輕孰重呢?已經(jīng)過去這么多年,內(nèi)心的煎熬已經(jīng)幻化為了一種成長,自己也沒有心思再去深究是非過錯,更何況當(dāng)年的我們都小,過去的就過去吧···

  “冰冰,如果不是因?yàn)樽呤?,又怎么會發(fā)生···”眼看王城鐸被情緒支配的大腦,要口不擇言了冰淵清趕忙喝住他

  “王城鐸!”

  “我說錯了嗎?你當(dāng)時才幾歲?”說到這里王城鐸再一次逼近吳方旭,一個字一個字咬牙切齒地說

  “你不知道她經(jīng)歷了什么,所以你大可以說的事不關(guān)己的坦蕩!因?yàn)槟悖诠聝涸捍袅艘荒甓嗟臅r間,受盡欺辱,你知道她一個女孩子,為什么要學(xué)習(xí)散打嗎?因?yàn)樗Wo(hù)自己!”

  “夠了,別說了行嗎?”冰淵清聲音低沉,像是穿透了夜色的黑暗,她跨步上前吳方旭倒退幾步,她剛剛好橫在王城鐸和吳方旭中間,眼神悲憫整個人卻又裝的堅(jiān)強(qiáng),她的黑眸盯著王城鐸一動不動

  瞬間整個家里寂靜的讓人窒息

  ····

  甄靖馳遠(yuǎn)遠(yuǎn)的聽著,心情也跟著對話的內(nèi)容不斷起伏,三個人影映入他如海一樣深不見底的瞳孔中,一句又一句的對話如突然的地震般,間歇性的浮現(xiàn)了他第一次注意到她的場景,只是那個時候的他不知道她當(dāng)時的颯氣,是他年少想象不到的傷痛換來的

  記得是甄靖馳高一第一學(xué)期剛開學(xué)的時候,秋天夜幕降臨的早,他打籃球偷懶,直到夕陽西下月亮有探出頭的跡象,他才無路可退般的去做值日倒垃圾,垃圾場不僅遠(yuǎn)還有些偏僻,他穿過操場剛把垃圾倒掉。

  在拐角的巷子處掃到了四五個女孩子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奇心促使他躲到墻后一探究竟,夜色下他借著一盞昏黃的路燈,他猜測她們圍著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

  “男孩”個子雖然不高,兩只手卻將那個女孩攬?jiān)谏砗?,女孩腦后扎一個馬尾,兩個人穿著學(xué)校的校服,他覺得有些好笑一個大男人居然被幾個小女孩圍堵,像是毫無還擊之力的樣子屬實(shí)給男人丟臉啊,卻聽到一個女聲霸氣地說道

  “怎么,以多欺少?”

  甄靖馳納悶了,這男孩還得讓女孩保護(hù)他啊?

  “欺的是她,是你多管閑事!”好像是圍人的其中一個女孩說的,剛說完圍人的另一個女孩就整只手拽住了那個梳馬尾女孩的頭發(fā)

  就在同一個時刻“男孩”從地上抄起一根又長又細(xì)的樹枝,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啪”一聲打在拽女孩馬尾人的手上

  “別逼我,我不想動手的”

  甄靖馳世界像是被顛覆了一般,雙唇有些干燥口腔內(nèi)不自覺咽了一下口水,那是··兩個女孩兒啊?

  被樹枝抽到的女孩不信邪似的,又要上手,那個短發(fā)的女孩兒再一次手持樹枝,在空中抽出一個叉號,逼退了那只手,顯然短發(fā)的女孩,并不想真的傷害那個充滿惡意的女孩

  可是其他女孩卻不知眼前這個少年樣女孩子的能力,一個個摩拳擦掌,短發(fā)女孩一邊將那個梳馬尾的女孩護(hù)到身后,一邊揮舞樹枝條,像是電視劇里古代舞劍的武林高手。

  她饒有技巧的用樹枝甩在那幾個女孩的手上、胳膊上、脖子上,她們?nèi)硕鄥s也對那個用樹枝條,孤軍奮戰(zhàn)的女孩子無計(jì)可施

  甄靖馳躲在墻后,眼睛睜大懷疑自己看錯了,這人不是從古代穿越來的吧?玩兒劍道的?不是花拳繡腿這完全是實(shí)戰(zhàn)模式啊

  “要在臉上嘗試一下嗎?”那個短發(fā)的女孩,右手持樹枝條,左手食指和拇指夾住樹枝條從頭到尾摸了一遍,發(fā)出嘲諷的聲音問道

  “冰淵清,你給我們記著!”伸出右手手指,指著那個短發(fā)女孩兒說道,冰淵清見狀手中的樹枝狠狠的朝地上甩了下去,發(fā)出了“咻”的一聲

  那個用手指指人的女孩兒,趕忙收回手指,帶著其他幾個女孩兒揉著被樹枝抽過的地方,相繼朝著巷子口走出

  甄靖馳見狀瞥一眼垃圾桶,拎起便快步離開,回教室的路上一邊震驚短發(fā)女孩兒的武力值,一邊又責(zé)怪自己作為一個男人看到有女孩受欺負(fù)竟然躲在角落偷看,看得入迷居然忘記伸手幫忙!

  人生的恥辱??!

  “冰淵清”那本不是他第一次聽到那個名字,可他卻誤以為那是第一次聽到那個名字

  晚自習(xí)發(fā)作業(yè)本時有人喊

  “冰淵清”

  趴在桌子上休眠的甄靖馳,突然睜開眼睛,同桌的男生也被他嚇了一跳,只見一個穿著一身校服留著一頭短發(fā)的人走上了講臺

  她轉(zhuǎn)頭的時候,白熾燈光打在那張臉上的,顯得格外冰清玉潔,在那個流行非主流的時代,大多數(shù)男孩子的短發(fā)在額前留著有層次的劉海,她雖是短發(fā)卻是清爽的側(cè)分,勝似男孩的英俊,冰冷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

  就是這樣的眼神,讓他在以后的日子里魂?duì)繅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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