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通過層層選拔,任職柏悅的總監(jiān)助理時,是懷著一顆積極向上,想實現(xiàn)人生價值的心的。”唐清怡面色慘淡地陳述,“那個時候我非常努力,一切都盡全力做到盡善盡美,所以,很快贏得了顧小姐你的信任。”
顧笙煙點(diǎn)頭,那個時候的唐清怡確實是自己的左臂右膀。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盛先生才把我定做了幫他作惡的目標(biāo)。”
這么說著,一顆淚劃過她的眼角,肖易勤想幫她擦,卻讓她倔強(qiáng)撇過了頭。
“我的父親原本就游手好閑,無所事事,我也不知道盛先生是通過什么渠道認(rèn)識我爸,竟把他引到地下賭場,豪賭三天。我爸不僅輸光了全部家當(dāng),還欠了一筆巨額高利貸,別人放話,如果三天內(nèi)不還錢,就要我們?nèi)业拿?。?p> 朱慕禮和河七對視。
把還債期限訂得這么短,又放話這么狠,顯然是有人事先就算計好了,以還錢為契機(jī),逼人辦事。
“我們是普通人家,親戚之間也不可能借到那么多錢,情急之下,盛先生主動找到我,說可以先幫我墊付欠款,待我有錢了再分期慢慢還給他,條件是,讓我?guī)退粋€忙?!?p> 想也不用想,這所有都是盛陽關(guān)設(shè)下的一個圈套。
“當(dāng)時,盛先生交給我一個小瓶子,里面是透明的液體,也沒有什么味道?!碧魄邂葎澲?,“他讓我每日早上趁顧小姐還沒到辦公室時,先把瓶子里的液體在她的杯子里抹一圈,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不敢答應(yīng),可是,”唐清怡說著,眼里的淚又聚攏了,“猶豫期間,高利貸那群人就綁走了我爸爸,還打電話讓我聽他的慘叫,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答應(yīng)了盛先生?!?p> “你就不怕盛陽關(guān)給你的是劇毒?如果笙煙死了,你也逃不了干系吧!”龍悠幽氣憤地說。
“怕。”唐清怡坦承,“但是我能選嗎?如果不這么做,我全家都要死。顧小姐……”她淚眼朦朧看著顧笙煙,眼里全是愧疚。
“你繼續(xù)說。”顧笙煙臉色并沒有變好。
為了自己脫身,就陷別人于危機(jī)之中,她沒辦法挪出多少同情心。
“我第一次抹藥,仔細(xì)觀察了顧小姐一天,發(fā)現(xiàn)她也沒有什么異常,才算是松了一口氣??墒?,我也知道,這藥雖沒有立即致命,但也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所以,我一邊拼命賺錢還給盛先生,一邊想著怎么停止這舉動,我知道唯一能逃離的辦法就是離開柏悅,但是我不能主動辭職,如果盛先生知道我自己提出離職,他一定不會放過我?!?p> “所以你才故意消極怠工,讓我開除你?”顧笙煙這才明白當(dāng)初唐清怡無緣無故的懶散是為了什么。
“嗯?!碧魄邂c(diǎn)點(diǎn)頭,“可我沒想到,我剛一離開柏悅,盛先生就逼迫我進(jìn)了聯(lián)泰,我在聯(lián)泰擔(dān)著一個助理的名,其實并沒有多少事做,是盛先生怕我走漏了秘密,才千方百計把我放到他的眼皮底下?!闭f到這里,細(xì)密的抽泣又從她的嗓間溢出。
“所以,你第一次下毒大概距現(xiàn)在有多久?”朱慕禮始終沒忘記重點(diǎn)。
唐清怡仔細(xì)想想:“應(yīng)該有九個月?!?p> 九個月!
朱慕禮心下一沉,這絕對不是一個短的時間,如果加上顧笙煙在家里使用的那個杯子,她怕是中毒不淺。
想來盛陽關(guān)還真是心思用盡,怕顧笙煙在家里呆的時間不夠,還專門安排了個人在她身邊投毒。
雙管齊下,他是下了決心要置她于死地!
如此一來,帶她去溯凌那治病事不宜遲。
深深看了顧笙煙一眼,朱慕禮下了決心。沉著臉,他說話的聲音拉緊了唐清怡和肖易勤的神經(jīng):“你可知道,蓄意下毒謀害他人,如果我報警的話,你要坐幾年牢?”
唐清怡驚慌抬起眼。
肖易勤更是一步上前:“朱先生,您說過,只要清怡說實話,您會考慮放過她的?!?p> 朱慕禮微微一笑,并沒有理會肖易勤,只是對著滿臉土色的唐清怡說:“我知道你想離開聯(lián)泰,逃脫盛陽關(guān)的挾制,不參與我們與他之間的任何紛爭,可你明白嗎?從你答應(yīng)幫他下毒開始,你就已經(jīng)進(jìn)入到這個爭斗圈了,除非我們其中一方徹底落敗,否則,你永遠(yuǎn)逃脫不了?!?p> 唐清怡絕望閉上眼睛,哪怕她知道朱慕禮說的都是事實。
“所以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我放不放過你,而是你得想清楚,你今后到底要怎么做,你愿意依附盛陽關(guān),今天我可以讓你走,但以后的事我不保證,但如果你肯幫顧小姐,”他高深莫測地看她一眼,“待到盛陽關(guān)一敗不起的時候,你可以和你喜歡的人過你們想要的生活?!?p> 這是威脅,也是誘惑。
唐清怡不是不動心,但是要讓她從聯(lián)泰離開,是何其困難的事:“盛先生不會放我走的?!?p> “我沒說讓你離開?!敝炷蕉Y搖搖頭,“你就在聯(lián)泰好好待著,幫顧小姐注意好盛陽關(guān)的動靜,一有不對,立刻告訴我們?!?p> 換句話說,從今天起,她就是他們安插在聯(lián)泰內(nèi)部的眼線。
唐清怡算是明白了,踏入這攤渾水,不等他們分出勝負(fù),自己永遠(yuǎn)不可能干凈。
她看看肖易勤,他的傾向明明白白。
猶在等待,河七的電話卻響了。
他接起,也沒避忌,只是沉冷“嗯”了幾聲后,掛斷了電話。
朱慕禮銳利視線看了過去。
河七薄唇輕啟,不帶感情地說:“信息查到了,盛陽關(guān)去心越花園找的是他的前妻,據(jù)調(diào)查,他離婚后,與他前妻一直都保持著聯(lián)系?!?p> 這個局,已越來越清晰。
朱慕禮挑眉與顧笙煙對視,可后者的臉已經(jīng)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