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人未到,聲音卻飄然而至,坐在蘭陵城城主府的牧海和牧夏煙聞聽聲音陡然站起身來,全都焦急的探著身子朝外看去,只見身著一身紫袍的偉岸男子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紫袍男子躬身道:“稟報城主大人,再下…”紫袍男子抬眼望了望眾人,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說。
“但說無妨,都是自己人?!彼就綍痴酒鹕韥恚叩酱筇弥醒胄Φ?。此刻他的內(nèi)心也是頗為急切地,按照弈無爭的修為來說,紫袍戰(zhàn)將的修為比之高出數(shù)階之多,完全能夠在半日之內(nèi)將他尋來,可是他們卻在這議事堂中足足待了有大半日,眼見著夕陽西下終于有人來報,這讓司徒暢稍稍放下了心。
“屬下無能,未能將弈無爭尋回…”紫袍戰(zhàn)將的話語剛一落下,牧海陡然上前一步,焦急地打斷道:“你把話說清楚,你們是沒找到爭兒還是說爭兒已經(jīng)…”牧海沒敢繼續(xù)說下去,他希望紫袍戰(zhàn)將只是未能找尋到他的蹤跡,而不是爭兒已經(jīng)遇害,只要不是遇害一切都有希望。
夏宛凝緩緩地挪到牧夏煙的身邊,感受著牧夏煙微微發(fā)顫的身子,夏宛凝緊緊地攥著她的手,像是安撫牧夏煙,又仿佛自己才是那個得到安慰的人。
司徒華融卻是眉頭緊皺,他心里卻并沒有擔心弈無爭死在前往暴風城的路上,他唯一擔心的是弈無爭被人劫持,搶先一步煉化了弈無爭的體魄,那樣的話他們司徒家將再也無法登頂那百城之主的王座了。
司徒暢雖然心里略有震驚,但依然沉穩(wěn),他望向牧海他們笑道:“牧老爺子,您先別急,我相信爭兒定會安然無恙的?!闭f著司徒暢又向前走了幾步,堪堪避開所有人的目光,對著紫袍戰(zhàn)將緩緩開口道:“你且仔細說來?!彼就綍车哪抗庵袔в幸唤z陰冷,若不是有人在場,他定然勃然大怒,這件事表面看起來是件小事,但實際上卻關(guān)乎他能否成王的大事。
“是?!钡玫矫畹淖吓蹜?zhàn)將今日所發(fā)生的一切全部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當我們一行七人尋跡著弈無爭的氣息到達一處密林時,發(fā)現(xiàn)他的氣息陡然消失不見了,,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般,而且我們發(fā)現(xiàn)那片密林極為的詭異,無論我們使用何種方法神魂皆無法進入,而且此片密林離我們蘭陵城并不遠,最多百余里,我們平日行軍操練遠則突襲千余里,近則嗜血于城外流民之地,所以蘭陵城外大小溝壑山谷我們都十分清楚,而那片密林仿佛從天而降一般極為的詭異?!闭f到這紫袍戰(zhàn)將嘴唇略有顫動,身子也不經(jīng)意的打了個寒顫,這一切司徒暢卻是看得真切,眉頭緊鎖,他深知這些紫袍戰(zhàn)將皆是刀口上舔血的厲害角色,什么樣的場面沒有見過,況且眼前這位粗狂的漢子可是從那百城之戰(zhàn)中走出來的人,他殺過的人可是數(shù)不勝數(shù),但現(xiàn)今他表現(xiàn)出來的樣子卻像是遇見了十分可怕的事一樣,司徒暢同樣也是納悶,以他的神魂之力,蘭陵城方圓千里之內(nèi)一切風吹草動都逃脫不了他掌心,而剛剛紫袍戰(zhàn)將說的那片密林卻是司徒暢不曾感受到的,而且那片密林看起來極為神秘,司徒暢略微皺眉,腦海中卻是思緒翻飛,他輕輕地走上前去,一只手搭在紫袍戰(zhàn)將的肩頭,以示安慰。
大堂之中的眾人皆都豎著耳朵等待著紫袍戰(zhàn)將訴說接下來發(fā)生的事。
紫袍戰(zhàn)將深吸了一口,緩緩?fù)鲁鼋又f道:“由于這片密林太貴詭異,于是汪隊長就決定上前探尋一番,可是汪隊長剛踏出沒幾步,一條粗壯的藤蔓突然從密林之中出現(xiàn),倏的一下就刺穿了他的身子,卷著他的軀體縮回了那片密林,旋即又出現(xiàn)幾條粗細不一的藤蔓朝著我們襲來,雖然這些藤蔓一下就貫穿了汪隊長的身子,但是我們并沒有覺得這些藤蔓有多厲害,可是當我們真正接觸到這些藤蔓時,才發(fā)現(xiàn)我們施展的元力功法根本傷及不到它們,相反我們幾人瞬間被擊潰,只有我一人逃了回來。”說著紫袍戰(zhàn)將垂下了頭顱,臨陣脫逃對他們來說就是奇恥大辱,可是當他面對那怪異的藤蔓時只想著逃跑,恒生不出半點的抵抗。
在場的眾人皆都驚懼的瞪大了雙眼,仿若紫袍戰(zhàn)將口中的藤蔓驀然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一般,大堂之中的突然變得極為的安靜,每一個不由自主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楚。司徒暢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何這兩天接連發(fā)生如此詭異的事情,先是發(fā)覺弈無爭的絕世體魄,如今又有一個實力詭譎的密林突兀的出現(xiàn)在蘭陵城周邊,這一切不知是好是壞,司徒暢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示意紫袍戰(zhàn)將先行下去,他回身望了一眼眾人,只見眾人也齊刷刷的望向他。
“爭兒是不是…”牧夏煙強忍著心中的悲痛,眼淚卻已溢出了眼眶,她不敢去想?yún)s又無法抑制住那份擔憂。牧夏煙攥著夏宛凝的手更緊了,余光瞥見夏宛凝亦是淚流不止,緊咬著嘴唇的她硬是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煙兒,莫要亂想,爭兒定然不會有事的,他哪一次出門不都是有驚無險,這一次爭兒也一樣能夠化險為夷。”牧海強作鎮(zhèn)定,隨即對著司徒暢說道:“煩請城主大人讓在下前往再尋一番,我定當提著爭兒來見城主大人?!?p> 司徒華融豁然站起身,對著司徒暢說道:“父親,孩兒愿前去一探究竟?!彼就饺A融絲毫沒有留意夏宛凝的悲傷,也不在乎弈無爭的死活,估摸著他已然身死,連汪隊長那樣的猛人都被輕易地殺害了,弈無爭那樣的修為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所以他想要去看看這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他現(xiàn)在對那片密林充滿了好奇。
司徒暢手扶著下巴,雙眼微瞇的掃視了一眼眾人,并沒有著急開口,而是若有所思的來回踱步,在他的眼里,弈無爭的生死才是至關(guān)重要的事情,而那片密林只要不來蘭陵城搗亂就無需過多在意。
司徒暢尋思片刻,對著牧海嚴肅的說道:“我覺得這件事還是我親自出馬比較好,你們就安心的在此處等我的好消息?!闭f著司徒暢對著布簾處點了點頭,一道黑影驀然竄出,帶著一道勁風略過眾人的視線,躍出了王府,身后緊隨著幾道白光凌空遠遁。
“融兒好生款待,等我回來!”司徒暢說完,腳底生風,錦衣飄蕩,元力猛然迸發(fā),瞬間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望著遠處天際上空飄動的身影,牧海心中略有寬慰,他雖元力盡毀,但是他能感受到他們幾人的強大,即使離他如此之遠,那股澎湃的元力依然讓人望而生畏。牧海朝著牧夏煙和夏宛凝點了點頭,示意她們不必過于擔心。
司徒華融則瞇著雙眼,望著遠處的身影,心中感慨,自己的修為何時才能達到父親的高度。
而此時的密林之中的弈無爭悠悠然睜開雙眼,不疾不徐的伸展著身子,一股刺鼻的腥臭再次向他襲來,弈無爭咳嗽了一下,聳了聳鼻子,他知道這些黑色腥臭的雜質(zhì)都來自他的身體,他不用再次摸索就知道自己的身體一定又變得更加壯碩了,他緩緩的扭頭觀察著昏暗的密林,發(fā)現(xiàn)那些原本豎立的大小不一的粗壯藤蔓全部都安靜的匍匐在了地上,恢復(fù)了原本人畜無害的樣貌,弈無爭本來打算就這么放棄抵抗的,因為無論他如何的掙扎也必定無法逃脫那粗壯藤蔓的一擊,索性也不再掙扎,說不準還能回到那片空間,能夠再次看見那座小漁村,不過當弈無爭看到眼前的變化時,心中的狂喜驀然噴發(fā),把那片空間的所有留戀都遺忘在了腦后,畢竟在他看來這才是真正的生者之界,不是那虛幻的縹緲空間,他立刻從地上彈了起來,黑劍也旋即回到他的手中,弈無爭手持黑劍小心謹慎的挪動著步子。
“你到底是誰?你所施展的是何種功法?為何老夫為所未聞?!币粋€極為蒼老的聲音回蕩在密林間,嚇得弈無爭渾身一哆嗦,剛準備踏下的腳步也陡然停在了半空中,一個晃神,弈無爭重心不穩(wěn)跌坐在了一根藤蔓之上,那條藤蔓似乎感覺到疼痛一般扭動幾下,不過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嚇得弈無爭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再次引動這些詭異的藤蔓。
弈無爭循著聲音四處張望,卻不見人影,他眉頭緊鎖疑惑道:“難道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剛剛分明有人在說話啊?!鞭臒o爭心中陡然緊張起來,如果真的有人一直在這密林之中窺視他,那么自己這兩次的死而復(fù)生必然已經(jīng)被這人發(fā)覺,如此驚世之謎如果被此人知曉,那么此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說不準比這些藤蔓來的更加的兇殘,想到這,弈無爭背后一陣發(fā)涼,雖然心中緊張,但是手里的黑劍卻是越握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