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遠為她打架的事情早就鬧得人盡皆知了,很多事情大家都在私底下傳開來了,真真假假,各種版本眾說紛紜。
大部分她都是從李楠楠的口中得知的,因為性格的原因她的關系網(wǎng)和交際圈幾乎是為零的,那怕是去打水的時候也沒怎么仔細的聽的。
對此李楠楠問她作何感想的時候,正在執(zhí)筆抄著作業(yè)的仲曉初微微的頓了一會:“我不知道?!?p> 李楠楠來了興趣了,直接坐了下來,現(xiàn)在又是課間時間她干脆逼問:“難道你就對許清遠一點點的心思都沒有么?曉初……你怎么這么冷??!”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優(yōu)秀如許清遠那樣的人物誰不喜歡?。?p> 瞧瞧其他班的女生早就蠢蠢欲動了,每天許清遠的桌子上都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粉紅色的小情書,而他本人則是看都不看一眼的扔進了垃圾桶。
當李楠楠和她提起這個事情的時候,仲曉初一臉驚訝的看著她,小小的眼睛里面布滿了疑惑:“我不知道?!?p> 李楠楠:“……”
不知道為什么這本該是一件在普通不過的事情,尤其是許清遠那樣的人物,被人送東西,要聯(lián)系方式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有目共睹的。
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fā)燒??!全班都知道了姑奶奶,你居然不知道,你這正宮當?shù)貌恍邪?!?p> 仲曉初又是一陣語塞,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她確實不知道怎么回事。
被李楠楠這么一提醒倒是好奇起來了,上完最后一節(jié)數(shù)學課吃午飯的時候許清遠照常的和她一起,刷的是她的飯卡,尋了個地方隨便的坐下來。
李楠楠的話回蕩在腦海中,她咬了咬嘴里面的青菜猶豫的開口:“有人給你送過情書嗎?”
許清遠夾著肉的筷子頓了一下掉在了桌子上,回味過來之后若有所思的看著她:“你是打算給我寫一封么?”
“我為什么要給你寫情書?”她古怪的反問。
“可能”許清遠勾了勾嘴角,笑得意味深長慢悠悠的往她的餐盤厘米送了一塊肉:“沒收過……你給我寫一封唄!”
她搖搖頭,沒搭理他繼續(xù)吃東西。
和許清遠說話她總是討不到好處的,還會被戲虐一番。
這人真過分說話一點也不負責任的那種。
對面坐著的人笑得燦若繁星,他收到的那些東西都給丟掉了的,只是從來沒有讓這個小啞巴看見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的感覺,就下意識的不想讓她知道。
仲曉初是一個膽小至極的人,不確定的因素和人都會隨時隨地的放棄,也不喜歡萬眾矚目的感覺。
他在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她的顧忌,收斂了滿身的戾氣,溫柔得不像話,偶爾也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上漲。
打架的那件事情停歇過后少年沒再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了,班主任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只是二人的舉動時不時的有些小小的曖昧罷了。
期中考試之前她過得都一帆風順的,直到期中考試之后。
禮拜六那天早上考完試之后她沒去網(wǎng)吧,許清遠也沒來參加考試。
秋天總是陰雨綿綿的,等到所有人都收拾書包離開了之后她慢悠悠的打掃完衛(wèi)生就準備離開了,走到教學樓下的時候卻遇見了因為沒帶雨傘而沒有回家的仲林,四目相對股子里面的恐懼感升了上來,她慌忙的倒退了幾步卻還是被眼尖的仲林發(fā)現(xiàn)了。
四下無人她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
仲林三兩步?jīng)_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冷聲道:“我還以為你走了呢!怎么這幾天不見許清遠和你成雙成對了,還不是人家玩玩你而已,自作多情,把雨傘給我?!?p> 仲曉初狠狠的搖搖頭,那雨傘不是她的,是許清遠送的。
下意識的就想要去保護著緊緊的抱著書包,咬了咬牙齒第一次再一次說出拒絕的話來:“不行。”
她的東西可以隨意的踐踏,可是他的不行。
仲林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二話不說就開始搶。
在家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仲林看中她的任何東西她不給的話就是動手搶的,在學校的仲林之所以控制住也是因為要在他那些妹妹的面前保持著風度而已,一旦沒有人的時候就顯出原形。
“不行,不行”仲曉初死死的抱住書包第一次開口懇求他:“哥……哥,我求求你,這不是我的,我求求你好不好?!?p> 她很少和仲林示弱的,也很少開口叫他哥哥的,這還是第一次。
她知道許清遠會走,知道那人優(yōu)秀,可這些至少可以給她片刻短暫的溫暖。
仲曉初幾乎要哭出來了,空蕩蕩的教學樓下沒有人回應她的呼救。
仲林力氣很大,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把雨傘搶去了,還不忘一腳踹在她的肚子上:“你他媽有病吧!別叫我哥怎么那么惡心的?!?p> 被打已經(jīng)成為了慣性,這些日子要不是因為她拿錢安撫著仲林的話,早就被報復了。
好不容易逮住機會的仲林那里肯放過這樣的機會,一巴掌就是打在她的臉上整個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肚子痛得她蜷縮在地上,無力的看著仲林消失在雨幕中還罵罵咧咧的。
肚子上的那一腳她好不容易緩過來,痛得她淚水從眼眶掉下來,蹲在角落里面死死把雙手插進了發(fā)梢中,每一次都是這樣,什么也護不住,玩具,錢,就連自己都護不住現(xiàn)在也是這樣子。
她只是想貪婪一點點……留不住人,留住他一點點的回憶也是好的,她太痛苦了,只能偶爾給予自己一絲絲的甜來麻醉自己,諾大的學校寂靜得嚇人,外頭的雨伴隨著冷風嘶吼著,她等不到雨傘,等不到雨停,只能在保安叔叔來排查的時候狼狽不堪的走進雨幕里面。
“小姑娘是不是沒帶雨傘啊?”保安上了年紀眼神有些不好使,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以為她是在等雨停。
仲曉初站在晦暗不明的地方,木訥的搖搖頭:“我沒有雨傘。”
這句話滿載著絕望的氣息,穿透著冰涼的雨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