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種冷是從心底升起的。
四周來來往往的都是行人,像是和她有關(guān),又好像和她無關(guān)一樣,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淋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至少在她的身上是這樣的,可秋天的雨似乎有點不近人情,又冷又涼薄。
她站在一家超市的門口,打了個寒磣,雨水滴滴答答的順著發(fā)梢滴落模糊了她的眼睛。
“你說……為什么四班的那個許清遠總是曠課啊?”
“誰知道呢!人家能夠考第一名不就行了,你管人家曠課還是缺課有什么區(qū)別呢?”
從她身邊路過的是他們學校的學生,可仲曉初是個近視眼那里看得清楚她們都是誰呢!只能憑借著校服分辨出來的。
是幾個女生的對話,言語間都是擋不住的羨慕。
她狼狽的低下頭,只想雨快點停下來,然后趕緊回去。
雨越下越大,像是和她在故意作對一般。
朦朦朧朧的雨霧中一輛轎車在不遠處的水果超市門口停下來,她一回過頭不經(jīng)意間就看到那個少年從車上下來,拿著吧黑色的雨傘,少年并沒有看見她,而是直接就走向了水果超市。
她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這要是放在從前她斷然是不會認得出少年來的,因為她是一個近視眼,再加上這樣的天氣十米開外基本上都是六親不認的了。
可僅僅只是一個背影她就能認得出來那人是誰,呼吸一下子就凌亂掉了,緊緊的瞧著那漸行漸遠的背影。
這就是差距。
涼意從腳下升了起來,冷得她瑟瑟發(fā)抖,眼眶情不自禁就濕潤了。
有溫熱的液體從眼角落下來,伸手摸了摸有些燙手。
她黯然的轉(zhuǎn)身就要沖進雨幕里面的時候手被人拉住了,一抬頭是個陌生的男生,個子很高斯斯文文的戴著一副黑色的眼鏡,笑起來很溫暖。
“這還下雨呢!是沒帶傘么?”宋明問。
仲曉初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答非所問:“我不認識你。”
宋明一愣,啞然失笑:“你果然忘記了,還記得那次考試你坐在樓梯上等人的時候有人問你在等誰么?”
仲曉初蹙眉,認認真真的思考了一陣子這才恍然大悟,軟糯糯的開口:“學長好?!?p> 宋明笑了笑:“早點回家吧!雨傘給你?!?p> 宋明只是覺得這女孩看起來楚楚可憐的,還不愛說話,雖然流言蜚語傳的挺多的,但他覺得這女孩其實還挺乖的。
小小的一只所以他沒控制住的就把雨傘借給這個小姑娘了。
仲曉初猶猶豫豫的抬起頭來看著他,似是對于他的舉動覺得不可思議,伸出手的時候腦海中又響起了少年的話,猛的收了回去:“不用,謝謝學長?!?p> 瞧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宋明滿臉的問號,直到朋友從超市里面出來的時候都還沒有回過味來。
“看什么呢?”劉乾拍了拍他的肩膀遞給了他一盒綠箭。
宋明搖搖頭:“遇見一個小學妹。”
……
仲曉初在雨幕中一路狂奔總算是一鼓作氣的走到了公交車站,站牌下沒什么人,大部分的學生都是被父母接走了的,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早了大家都走了,三三兩兩的等待著公交車前來。
她渾身都是濕噠噠的雨水,沒有一處是干的,就連手指也在滴著雨水,旁邊的幾個學生有些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離得遠遠的。
霧氣太大了,她也看不清楚公交車什么時候來到面前的,直到車門打開她這才僵硬的走上去。
因為身上都是濕噠噠的所以沒有坐在凳子上就那么傻傻的站著,陳錯見狀神色一動,連忙起身走了過去一靠近她就感受到渾身的寒意了,那寒意席卷在她的身上。
不由分說的就脫下了衣衫。
“我不要?!?p> 衣服脫了一半就被少女無情的拒絕了,沒有一絲絲的猶豫。
仲曉初倔強的站得離他遠了一些,顫抖著身子:“別脫,我不要?!?p> 陳錯動作僵硬住,微微有些惱怒:“你能不能別鬧脾氣,你這樣會感冒的。”
也只有四下無人的時候他這會放低姿態(tài)和她說話,少年習慣了眾星捧月的感覺,一旦有人他就會有那種不該低頭的想法,如今無人這才這么的低三下四的。
可仲曉初就是不領(lǐng)情,甚至并不打算接受。
“不要?!彼а酪琅f重復著那句話。
她只想離這些人遠遠的,最好都不要見面的那種。
“仲曉初”他咬牙切齒的提高了音量,晦暗不明的車內(nèi)散發(fā)著少年隱忍的怒氣:“是不是只有他給的東西你才要?”
仲曉初沒說話,倒是開車的師傅被這二人的對話嚇了一條,通過后視鏡觀察著車內(nèi)唯一的兩個乘客,他都快認識這兩個人了,每個星期都是他們兩個,這咋還吵起來了呢?
“哎喲!小子怎么對人家小姑娘兇巴巴的。”師傅揶揄著。
陳錯抿唇悶悶不樂:“她不聽話。”
仲曉初站得更遠了,渾身別扭,她不習慣陳錯和她這樣說話。
尤其是陳錯說喜歡她的時候,除了驚訝之余更多的就是想要遠離。
溫柔這東西有人給了,別人給的就成為了負擔。
書包里面的手機不停的作響,可她關(guān)了靜音的愣是沒有聽見,那邊打電話的人心急如焚。
車內(nèi)的唐河一邊開車一邊觀察他:“怎么了?”
“沒人接聽?!痹S清遠有些不高興的靠在車內(nèi),這都打了十幾個了這小啞巴一個也不回,消息也不回復。
他今天沒去學校還想著放學和舅舅一起來看看的,結(jié)果教室里面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就算了,打電話也沒人接聽。
單手撐著頭煩躁不安的瞧著外頭淅淅瀝瀝的雨,咬了咬手指頭眉心緊鎖。
唐河笑笑不說話:“年輕真好,不過小遠你這幾天為什么不去上課???”
許清遠眉心一跳沒說話,總不能說是為了找兄弟請教怎么追女孩子吧?這說出去他還混不混了?
當初無所不能的遠哥,如今居然淪落到找人教談戀愛,想想都讓人顏面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