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言情

永生長夢無境

第一百零二章:報仇

永生長夢無境 古井有季 3070 2020-03-25 12:03:16

  陰陽鐘全盛時期的威力吳杳沒有經(jīng)歷過,但她也可以想象到其中的厲害。

  張遠山成名時,正是他坐上右分閣閣主之際,其他三個分閣均曾派人以祝賀為名特意來到云陵,以求與張遠山切磋一二。

  張遠山善交際,自然不會都拒絕,其中一位輩分頗高的前輩最終與他交了手,雖敗了局面,但卻對張遠山大為贊嘆。

  稱其陰陽鐘足以撼動天下萬民的心,無一人可以逃脫。

  此言并未夸大,就連吳杳的師父谷泰維也曾在陰陽鐘下,勾起了許多年少時的回憶。

  此時的吳杳,也沒有幸免。

  就在她的劍刃即將碰觸到張遠山腕間的皮膚時,如同有人以兩指大力捏住了她薄薄的劍身,令她無法再進分毫。

  而她的眼前,也突然出現(xiàn)了片刻的恍惚。

  陰陽鐘,名不虛傳,古樸而悠遠的鐘聲就在她的心頭撞擊,每一下地貼合著心臟跳動的節(jié)奏,令人無法忽視,也無法逃避。

  她似乎在鐘聲中看見到了一座老到掉漆的寺廟,斑駁的紅墻里有一顆銀杏樹,無數(shù)金黃的杏葉隨風(fēng)飄落,遮住了她的視線。

  微風(fēng)從地上刮起,朝著她四面八方地拂來,吹開她的碎發(fā),輕柔而靜謐,如入世間最為清凈的一隅,惹人駐足,舍不得邁開步子。

  她緩緩閉上了眼,將全身心都投入到了這場秋風(fēng)中。

  然而,殺機就隱匿在風(fēng)中,向無知無覺的她逼近。

  “鏗!”

  一枚風(fēng)云鏢從吳杳的耳邊擦過,一縷黑發(fā)隨著鏢頭悄然落地。

  吳杳也就在此時睜開了眼睛。

  星靈劍就冒著寒光豎在她的臉側(cè)。

  方才,正是她舉劍擊落了直擊她眉心的風(fēng)云鏢。

  張遠山的臉上閃過一瞬的錯愕。

  不可能……她剛剛分明是被我的陰陽鐘所控,怎么會突然恢復(fù)?

  除非,她壓根就沒有真正為他所控制……

  吳杳可沒這糾結(jié),擋下一次偷襲并不是她的目標,更沒什么好嘚瑟的。她之所以能準確地抓住防御的時機,不過是因為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張遠山身上罷了。

  陰陽鐘確實是對她造成了影響,她的眼前也確實出現(xiàn)了破舊的寺廟和滿地的銀杏葉。

  但這種寧靜并未讓她沉醉其中,反倒激起了她于風(fēng)雨前的戒備之心。

  陰陽鐘并不像風(fēng)云鏢那般顯眼地屬于攻擊類手段,但作為張遠山的一大絕技,自然是以攻擊對手為主要目的的,吳杳不會傻到以為對方只是怒吼一聲,聽個鐘聲靜心。

  因此,自那鐘聲響起開始,吳杳就打起了十二萬分的注意力,時刻防備著張遠山的偷襲。

  這不,就讓她妥妥地撞上了。

  吳杳心道:接下來,就該是她反攻的時刻了!

  她整個人與星靈劍霎時間化作一道驚鴻向前撲去,不給張遠山留一絲逃脫的縫隙。

  她的左手也在此時光芒大盛,從她的手腕處開始逐漸向外釋放,形成了一個鵝黃色的光球,將她從頭到腳完全包攏在內(nèi),張遠山飛擲而出的風(fēng)云鏢只要一觸碰到光球,立即就化為了飛灰,消散在空中,了無痕跡。

  張遠山震驚了,他從未見過如此強大的防護盾!

  別說一般的冷兵器了,能做到刀槍不入的都算是神器,而這般能將靠近的兵刃全都破壞到顆粒狀態(tài)的,哪怕是幻夢術(shù)也不會如此駭人聽聞。

  吳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等的也就是張遠山怔楞的這一瞬間!

  絕招之所以稱之為絕招,正是因為它具有一招定勝負的關(guān)鍵作用。

  金黃色的光球并沒有長時間存在,吳杳如同一顆閃亮的炮彈般粉碎了張遠山的攻擊,并極速完成了近身后,接下來才是她真正的發(fā)威時刻。

  星靈劍法已是傳世絕學(xué),但與夢元之力的結(jié)合才可真正發(fā)揮出以一人之力戰(zhàn)千軍的可怕力量。

  只見吳杳雙手持劍,毫無花招地高高舉起,兜頭就朝著張遠山狠狠劈落!

  若是往常,即使被近了身,張遠山也有數(shù)十種方式可以輕易躲開這一擊。但這一次,他卻感受到了無法描述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不是來自于兵刃本身,而是來自于他最熟悉的夢元之力。

  他根本無法估算這一劍中究竟蘊含了多大的能量波動……

  薄如蟬翼的銀劍化作一線,刺眼的金光璀璨綻放,堪比夏日正午高懸在頭頂?shù)娜展?,令人無法直視其鋒芒,更無法作出任何動作加以抵擋。

  他的呼吸似乎都在這一劍下被迫停止了,他本能地瞇起了雙眼,試圖改變身位,暫避其威光,但他的手腳皆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銀劍朝著他的天靈穴斬落。

  他竟從內(nèi)心深處,承認了自己無法匹敵的事實……

  這一刻,他似乎也聽到了一聲沉悶的鐘響。

  那是對亡者的悼念,是對已故者的追憶。

  無數(shù)記憶都化作了飛蝶在他的腦海中翩翩起舞,仿佛在印證人之將死,短暫地回顧一生便是上天最后的恩賜這一句箴言。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迎接終將到來的死亡……

  然而,千鈞一發(fā)之際!帶著金光的銀劍在割斷了他發(fā)冠后,朝右偏轉(zhuǎn)了!

  劇痛襲來,不是他的腦袋,也不是他的脖頸,而是他的右肩。

  張遠山剎那睜眼,一道血線隨著劍光沖入他的視線,吳杳絲毫不拖泥帶水地收了劍,徒留他站在原地看著自己的斷臂。

  兩人的腳邊灑滿了還帶著余溫的鮮血,還有一只依舊裹在黑袍內(nèi)的手臂靜靜地躺在地上,刺痛了張遠山的眼睛,也將他的絕望之感逼到了最高峰。

  為什么?!!

  為什么廢我卻不殺我!

  我寧愿一死也不愿落下殘疾!

  我的風(fēng)云鏢!陰陽鐘!全都完了!

  “啊——”

  張遠山雙眼赤紅,如一只發(fā)了狂的猛獸,劇烈的嘶吼著,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心火,朝著吳杳襲來,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他就用獨存的那只左手一股腦得拋出剩余的那些風(fēng)云鏢,雖獨臂拋擲,但依舊極其狠厲精準,處處掐著要直擊吳杳要害。

  但是,兩只手的他尚且無法越過吳杳的劍墻,一只手又如何能行?

  吳杳沉眉凝目,將星靈劍舞地密不透風(fēng),響亮的鏗鏘聲不絕于耳,沒有放過任何一枚風(fēng)云鏢。

  她在最后關(guān)頭留張遠山一命,并不是給他機會尋仇的,自然也不會讓他有機會再危害四方。

  吳杳一邊抵擋著張遠山最后的爆發(fā),一邊主動與張遠山拉近距離。

  此時的星靈劍沒有了金光加持,卻依舊鋒銳到吹發(fā)可斷,吳杳一招水中鉤月,自下而上地劃過張遠山的左腕,一串血珠憑空飛起,濺到了張遠山慘白的臉上。

  他的動作突兀地一滯,便再也沒有了下文。

  左臂軟軟垂下,任憑他如何使力也無法自如地抽擲飛鏢。

  “不,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會輸給你這個賤人……”

  張遠山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左臂,下意識地想要用右手去托起它,結(jié)果半晌都沒有做出一個動作,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右臂還躺在地上,如同枯木斷枝。

  他……真的成了一個十足的廢人……

  “砰!”

  張遠山突然跪坐在了地上,鮮血浸透了他的衣衫,帶來無盡的冰涼觸感。

  吳杳此時也終于收了劍,停止了攻擊,不帶任何感情地看著張遠山。

  她一點也沒有為一個前輩的隕落而感到悲憐,相反的,這一刻她異常的平靜。

  她想起了長月峽內(nèi)死去的徐先,死在風(fēng)云鏢之下的阿泰,抱山嶺、照日堡里那些被自己人下藥毒害,形同癱患般囚困在水洞里的同僚。

  還有云陵城里死于靈淵夢境的無辜百姓……

  他們無不是因為張遠山而遭此一劫。

  張遠山犯下的罪孽還遠不止于此,還有無數(shù)她不知曉的陰謀詭計都在他的一手策劃下,收割著他人的性命。

  這兩劍,不為她自己,只為這些人——報仇。

  她不會取張遠山的首級,她要他下半生都在這樣的苦痛中度過、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即使他不悔悟,也自會有夢魘無休無止的懲戒。

  但是……此時的張遠山還并沒有認輸!

  他可不會以為是吳杳大發(fā)慈悲饒他一命,他只會覺得這是吳杳對他赤裸裸的羞辱。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能走到今天絕不是徒有虛名,即使廢了兩臂,他也要在死前讓吳杳給他陪葬!

  “啊——”

  張遠山突然從地上站起,渾身浴血,如同一個血人一般,張開了獠牙利齒,瘋狂的怒吼聲中竟帶起了恐怖的煞氣,連吳杳平靜無波的心神也起了波瀾。

  她仿佛又一次聽到了陰陽鐘的聲音……

  不,絕無可能。張遠山已然無法再施展任何一種控夢術(shù),自然也無法再操控陰陽鐘起。

  吳杳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果然,就見張遠山全身冒起了一陣強盛的光芒,與方才吳杳的最強一擊何其相似。

  顏悅在荒途之境之中,不惜銷毀肉身也要幫他們對沖術(shù)者的畫面涌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

  以匯聚并竭盡畢生夢元之力的方法自爆……

  吳杳不過是怔了一個起息,張遠山就已經(jīng)距離她不過一步之遙,撲面而來的血腥氣幾乎掩蓋了她的所有感知。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