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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事件簿

第二十二章 驚變

武林事件簿 杯中囚 3217 2020-01-15 12:00:00

  南宮大在喊這句話的時候,刻意地調(diào)用了些內(nèi)力,就如同佛家秘法獅子吼那般,高處直沖云霄,低處婉轉(zhuǎn)繞梁,方圓幾里之內(nèi)都可聽得清清楚楚,更不必說就在他身旁的任舟了。

  這聲喊叫大出任舟的意料之外,所以他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奇怪地問道:“你說什……”

  話還沒說完,南宮大的人影已經(jīng)消失在窗外了。

  任舟這才明白,南宮大要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

  他下意識地想跟著跑,可此時他已聽見有腳步聲到了二進(jìn)院的門口,此時再走,也少不了要被跟住,就算是穿房越脊,一時也甩不脫,還可能壞了南宮大的事情。

  所以他先是把那根蠟燭吹滅了,免得被人瞧見樣貌,然后就在黑暗中默默地等著這些人進(jìn)來。

  任舟的打算是先和這群人過過招,等一會人來得多了,再伺機(jī)逃跑,這樣一來可以幫南宮大引出忘形院里的賓客,二來風(fēng)險也不大,不會把自己折在這里。

  這計劃簡單有效,正是任舟最喜歡的那一款,唯一讓任舟有些糾結(jié)的,是要不要把自己這身護(hù)院的衣服脫下來。不過他很快放棄了這個計劃,倒不是畏懼寒冷,而是覺得,只穿著貼身的衣物和一群人打斗,有些奇怪。

  大不了之后先把衣服埋起來,再趁亂裝作昏倒在某處就可以了。

  借著月色,任舟瞧見幾個人影已走進(jìn)了院子里,后邊并沒有人跟著,所以他們看起來有些小心謹(jǐn)慎,神情緊張,步子也邁得很小。

  任舟沉了沉氣,做好應(yīng)戰(zhàn)的準(zhǔn)備。

  只是還沒等這些人走進(jìn)房子里,忘形院里忽然傳出了一陣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剛才南宮大的那一聲叫喊,與之相比可謂相形見絀。那一瞬間,任舟還以為是南宮大暴露身形而引起了恐慌??蓛H僅片刻之后,又傳來一聲女人的叫喊:“來人啊!王柱國遇刺了!”

  這聲音任舟認(rèn)得,是花清的。

  院中的幾個人聽到尖叫時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在聽到花清喊的這句話之后,立刻回頭向著院外跑去,好像也無心搭理這忘形院里的賊了。

  任舟輕輕地揉了一下鼻子,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想了那么多,最后一點(diǎn)也沒派上用場。

  不過很快,他又回過神來,迅速地離開了忘形院。

  等到任舟繞道解憂院,又從解憂院趕到消愁院時,院里院外已是亂成了一團(tuán)。

  拱門處里里外外圍了許多人,既有衣著華麗、來赴宴的賓客,也有衣著樸素些、圍在那群賓客旁的家丁們,剩下還有些穿著護(hù)院制服、像任舟一樣循聲趕來的護(hù)院,把拱門圍得水泄不通,卻好像不敢往里進(jìn),只能在門口干瞪眼。

  因?yàn)槎嗬@了些道,所以任舟是最末一批到達(dá)的。他來的時候,正看見幾名同事亮出護(hù)院的身份,擠到人群里,他也有樣學(xué)樣,一路“老爺”、“先生”地叫著,擺出一副笑臉來,亮明自己的護(hù)院身份,倒是也沒人為難他,紛紛左右側(cè)身、為他讓出一條路來,讓他一路到了人群的最前端。

  與其他三院不同,解憂院整個院子就是一座大廳,廳內(nèi)各類陳設(shè)一應(yīng)俱全,只是此時廳內(nèi)的人好像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驚嚇一般,膽子大些的人如花清,只是面如白紙,倒是還能說話,膽子小些的此時已是失魂落魄,只懂得呆呆地坐在那里,或是抱頭痛哭,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正當(dāng)中的主位是一把寬闊的長椅,上邊坐著一男一女。男人仰面靠著椅背,一動不動,心口處血流如注,面前的桌子上也滿是血跡,眼見是活不成了。女人則蜷縮在椅子的角落,滿面驚恐之色,嘴唇微微顫抖,眼睛也有些失神,正是如煙。

  先前早任舟一步擠到前邊來的同事們,此時還站在原地,攔住他們的是錢班頭。

  “花老板有令,不準(zhǔn)再有人入內(nèi)?!?p>  此時錢班頭也全無平日的神氣,面色慘白,說話的聲音也有些難以察覺的顫抖。

  顯然,此事發(fā)生的時候他也在現(xiàn)場,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聽了錢班頭的話,任舟他們一群護(hù)院當(dāng)然是不敢多說什么,但他們身后站著的無一不是高品大員,并不買錢班頭的賬。雖然他們礙于身份不會高聲吵嚷,但各種誅心之言講出來,讓錢班頭聽得冷汗連連,面色又白了幾分。

  只是無論如何,花清不開口,他也不敢擅作主張,放人進(jìn)去。

  正在議論紛紛的時候,薛雨向著拱門走過來了。她先是沖著門外的眾人道了個萬福,又?jǐn)D出些笑容來,說道:“各位老爺,異變陡生,實(shí)在是出于我們意料之外,有照顧不到之處,還請見諒。我們花老板已撒出人手去,一邊追蹤那個刺客,一邊通知了六扇門的蔣爺。相信過不多久就有結(jié)果了,在此之前還請擔(dān)待些,暫時不要進(jìn)到消愁院中來,以免無意間破壞了什么痕跡,有礙蔣爺查案?!?p>  人群中有人問道:“薛老板,并非我們想鬧事,只是我們既然受邀赴宴,便都可算是柱國的心腹好友,如今柱國遭遇不測,我們于情于理都該去看看吧?更何況,就算我們不進(jìn)去,那院里的人就不會破壞痕跡了嗎?”

  “張侍郎,盡可放心,花老板早就知會過院子里的人,各自呆在自己的位置,在蔣爺來之前,不可輕易走動。院子里的各位爺也知道花老板的用意,沒有為難?!?p>  王柱國在消愁院里飲酒,所以這可算是壽宴的主場,能坐在消愁院的席中,要么是身份地位更崇高些,要么是與王柱國的關(guān)系更親密些。所以薛雨這番話,既是解釋,也是警告:主席的賓客們都不多說,身居次席的也就別再多嘴了。

  薛雨的話無疑很有效,原本把拱門圍得水泄不通的眾人聞言各自散開了,有相熟的便找個角落交談起來,也有不肯走的,也只能乖乖地站在拱門外向里邊張望。

  老李并不在現(xiàn)場,估計是作為花清派出的兩撥人里的一員,去奔走了。恰好給了任舟一個與陳公子交談的機(jī)會,而不用擔(dān)心被人打斷。

  此時周圍盡是三三兩兩交談的人,其中不乏有官員向護(hù)院們打聽事情,所以任舟和陳公子也不必像之前那樣遮遮掩掩,倒是坦然得很。

  任舟先是把那本書交給了陳公子,后者借著燈火翻了翻,一時瞧不出什么名堂,任舟低聲指點(diǎn)了一番之后,楊公子恍然大悟,又翻了兩頁,眉頭卻緊皺起來,越往后翻,眉頭便皺得越緊,到最后幾乎要擰在一起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么?”任舟關(guān)切地問道。

  陳公子把書合上,抬起頭來看了任舟一眼,輕輕搖了搖頭,又緊盯著手里的這本書,說道:“不,應(yīng)該是這本了……只是我沒想到,他們將朝中的官員了解得如此清楚,若是出于張一塵的授意,足可見此人所圖非小……”

  按理說,此事到現(xiàn)在為止,陳公子想要找的把柄也找到了,任舟的任務(wù)已可算成功??稍陉惞拥哪樕蠀s不見一毫喜色,反而更加憂心忡忡了。

  任舟明白,此前陳公子只以為這是普通的賬簿,記載的不過是些金錢往來,如今真看到了這本書,卻發(fā)現(xiàn)其中記錄了不少難以啟齒的秘辛。其父身為左都御史,肩負(fù)監(jiān)察百官之責(zé),但這種揭人老底的事情,干起來還是有些棘手——更何況,這么厚的一本書,就算任舟沒讀完,也能猜出來其中的牽連不小,也無怪乎陳公子會是這幅表情了。

  “任先生,你……看過這本書了么?”陳公子忽然問道。

  任舟愣了一下,剛點(diǎn)了一下頭,旋即又搖了搖,答道:“我在忘形院找到這本書之后,剛翻了前邊兩頁,大概摸清其中規(guī)律之后,還沒來得及往后再翻,就聽見花龍……花老板的喊聲,便匆匆趕來了?!?p>  陳公子深深地看了任舟一眼,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是最好……”

  話音未落,忽然從過道上跑過一群護(hù)院,直奔著忘形院里沖過去。錢班頭瞧見他們,也不攔著,直接放進(jìn)去了。

  “看來是追著兇手的那一群人有結(jié)果了?!比沃劭粗麄兊谋秤?,沖陳公子說道。

  “看來是被兇手甩開了?!标惞忧扑麄兊纳砩喜o血跡,衣衫也很完整,不像是經(jīng)過打斗的。

  對于陳公子的這個推測,任舟表示同意。

  此時,原本散在四周的人們看見這么一隊人直接進(jìn)了院子,便又都圍上去想看看情況,任舟和陳公子也在其中。

  這群人里為首的正是陳虎,此時他似乎焦急得很,連氣都還沒喘勻,就向花清報告:“追……追上了……”

  “人呢?”花清聞言,似乎精神一振。

  陳虎和他身后的幾個人臉上有些為難之色,陳虎還特意環(huán)視了一圈,又向外邊站著的諸位看了看,把頭低了下去,似乎頗為躊躇。

  花清有些不滿,說道:“你們沒有把人帶回來么?難道說你們眼見著他跑到什么地方,你們不好跟上去了?在場的皆是柱國的好友,必不會允許誰藏匿兇手,無論他跑到哪里,你只管說出來,就算咱們百花苑出不了這個頭,各位官爺還不能替柱國報仇么?”

  “我們跟著那個刺客,一路跟到了偏院的武場……”陳虎說到這里,抬頭瞄了一眼花清的臉色,一咬牙,接著說道:“我們進(jìn)去,卻發(fā)現(xiàn)里邊只有原先便停放在那的兩具尸體,除此之外,再無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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