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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事件簿

第二十三章 蔣涵洋駕到

武林事件簿 杯中囚 2958 2020-01-16 12:00:00

  陳虎的那隊人剛進(jìn)去說了兩句話,蔣涵洋緊跟著也到了。

  還沒等他走進(jìn)院子,任舟就聽見老李在大門口高聲喊道:“六扇門的蔣爺來啦,諸位大爺借個光吧!”

  這是百花苑的規(guī)矩——常有入品的大員在百花苑里盤桓,又不好叫人看到在青樓里廝混,所以逢著公門里的人來查,或是有臉生的官員,門丁們都會高聲喊這么一嗓子,明面上是給這些人漲臉助威,實(shí)則是在不好阻攔的情況下,知會院子里的人一聲,有不便的就趁早躲開。

  只是如今的狀況,老李的這一聲卻有些不合時宜了。王柱國在這里擺宴,是京城里人盡皆知的事,赴宴的人也無需躲避,這一嗓子實(shí)在有些突兀。

  “蔣涵洋一介捕役,官威倒是大得很。”話語間好像對蔣涵洋頗為不屑。

  任舟悄悄看了一眼,說話的是個中年人,衣著不凡。

  陳公子聞言也像那邊看了一眼,瞧清楚說話的人之后,冷哼一聲,低聲對任舟說道:“王郎中若非是在此處排不上號,只怕架子擺得不比蔣涵洋要小。行了,不用理他,咱們?nèi)ビ挥Y捕頭吧。”說罷,就領(lǐng)著任舟向大門口走。

  沒走多遠(yuǎn),正和疾步趕來的蔣涵洋等人迎面碰上。

  蔣涵洋一行四人,老李走得略靠前,最末并排的正是許久不見的徐成朱貴二人。

  老李也瞧見了陳公子和任舟,雖則陳公子是個生面孔,但老李憑他身上的衣著氣度,便猜出他的不凡了,又見到任舟緊隨其后,像是個跟班的樣子,不由露出了些詫異的神色。

  蔣涵洋看見任舟二人之后,便停下腳步,恭恭敬敬地沖陳公子抱拳行禮,陳公子輕輕擺了擺手之后,便拉開蔣涵洋,像是要說幾句話。

  走在最后的徐成朱貴正要趁此機(jī)會和任舟聊上幾句,卻不想被老李搶了先。

  “阿貴,這公子哥是誰?面生得很,派頭也足?!崩侠顏淼饺沃鄣纳砼裕浦诮锹浣徽劦氖Y、陳二人,低聲問道。

  “這位是陳御史家的公子。”任舟也沖那邊望了一眼,又向徐、朱二人搖了搖頭,才同樣用低聲答復(fù),又補(bǔ)充了一句:“這回是隨父飲宴來的?!?p>  “陳百川?”老李有些驚訝,又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無怪蔣爺都要這么客套了,你小子有福氣呀,不聲不響地跟了這么個主子。”

  任舟不好解釋,只能報以微笑。

  老李正要再補(bǔ)上兩句,那邊兩個人的話卻已經(jīng)講完了,并肩走到了任舟跟前,蔣涵洋先是向任舟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沖老李道:“李班頭,請帶路吧。”

  蔣涵洋近在咫尺,其動作當(dāng)然逃不過老李的眼睛。瞧見蔣涵洋還不忘和任舟招呼一下,老李以為是陳公子的緣故,滿是艷羨地看了任舟一眼,才忙不迭地擺出笑容來,連聲道:“請,請?!?p>  趁此機(jī)會,徐成和朱貴也跟了上來,一左一右地把任舟夾在中間,倒是把任舟嚇得收起手來,生怕二人突然掏出鎖鏈,把自己系上。

  “任老弟,好久不見了。”說話的是朱貴,仍是滿臉笑嘻嘻的模樣。

  “朱大哥,徐大哥,近來可好?。俊?p>  “好得很,好得很。”朱貴一邊說,一邊伸手勾住了任舟的脖子,“怎么樣啊,這百花苑里?”

  任舟不知道朱貴的用意,只能含混著答道:“就是一般青樓的樣子,還能怎么樣?!?p>  聽了任舟的回答,朱貴左右看了看,說道:“我們在京城中經(jīng)常聽說這里如何不俗,可惜要價不少,我們當(dāng)捕快的,囊中羞澀,來不起?!?p>  這下任舟明白了,卻仍揣著明白裝糊涂:“沒事,我看過兩位的面相,不是久貧之人,一定能指日高升,到時候別忘了提攜一番小弟就好。”

  朱貴翻了翻白眼,罵了一句“你會看個屁的相”,倒是沒有糾纏下去。一旁的徐成雖然一貫不多說話,但聽到兩人的交談,也不禁莞爾。

  去迎蔣涵洋時,走得快些,此時返程,步子倒是放慢了不少,但說了這么一會兒話,也快要到消愁院的拱門了。任舟便悄聲對二人說道:“兩位老哥,之后是六扇門的事了,我就不跟著摻和了吧?”

  “你要走?”朱貴有些疑惑地看了任舟兩眼,“不像你啊,聽老李的描述,這事還挺懸的,你不好奇么?”

  任舟當(dāng)然好奇得很,只是他擔(dān)心暴露身份,拖累了老楊。之前只是老李隱約地察覺了自己與蔣涵洋及陳公子的關(guān)系,倒是無礙,就算他把此事告知了花清,后者也只會當(dāng)成陳公子要了個人走,不當(dāng)回事——反正“阿貴”和“任舟”對不上號??墒亲约哼@么堂而皇之地跟著進(jìn)去的話,立刻要被花清以及徐文昭認(rèn)出來,到時候在伙計里問出前后始末,反而是橫生枝節(jié)——花清和嚴(yán)家雖然對付不了自己,但要對付一個羊湯館的老板還是手拿把攥的。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任舟決定先走一步。就算對此事感到好奇,之后有機(jī)會再問問徐成、朱貴或是蔣涵洋也不遲。

  聽了任舟的顧慮之后,朱貴還沒說話,徐成反而先開口了:“放心?!?p>  放心什么?徐成卻不肯解釋了。

  任舟不明所以,只能看向朱貴。

  朱貴笑了笑——他無時無刻不在笑,只是此時的笑似乎格外的愜意。

  “笑什么?”任舟有些奇怪。

  朱貴左右看看,此時三人為了說話,已經(jīng)停下腳步了。老李領(lǐng)著蔣涵洋和陳公子已經(jīng)進(jìn)到院子里,拱門外又?jǐn)D滿了人,倒是沒幾個注意任舟他們。觀察了一番之后,朱貴把勾著任舟脖子的那只手放到任舟的眼前,做了個虛抓的動作:“走財運(yùn)的時候,當(dāng)然要笑?!?p>  任舟下意識地要從懷里掏銀子,旋即想起來,自己穿的是護(hù)院的行頭,此前陳公子付給自己的錢,除開還債的那一部分外,剩下的連同隨身攜帶的那柄劍一起,“寄存”在了老楊那里——劍是寄存,銀子則未必了。

  所以他只能訕笑著說道:“好大哥,你瞧我這行頭,也不像是能掏出來錢的,先記在賬上吧?!?p>  朱貴也學(xué)著任舟的語氣說道:“好老弟,你瞧我這行頭,也不像是能有賬本的,還是錢貨兩訖吧?!?p>  一旁的徐成又露出了一抹微笑來。

  任舟有些無奈地看了看徐成,發(fā)現(xiàn)后者并沒有替他講情的意思,只好乖乖的掏出四兩銀子來——這是他存下的上個月的工錢。

  “我就說嘛,一早就聞見你身上的銀子香了,還和我哭窮?!敝熨F笑得更開心了,也不勾著任舟了,用雙手捧過這錠不怎么大的銀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又輕輕拍了拍,仿佛滿意得很。一旁的徐成仍是微笑,一點(diǎn)表示也沒有。

  這銀子在任舟身上放了好幾天了,但除了人身上的臭氣外,任舟什么也聞不出來。此時見朱貴的模樣,不由有些好笑,卻裝出惱怒的模樣,說道:“行了,到你兜里了,誰也拿不走了,有什么主意,趕緊說吧?!?p>  任舟的語氣有些生硬,但拿了錢的朱貴卻不以為意,嬉笑著答道:“任兄弟出手果然豪爽。聽你說,既然你那位朋友是通過陶然院的老鴇子介紹你進(jìn)來的,別人都不知細(xì)情的話,那就好辦得多了。能當(dāng)老鴇子的,都是風(fēng)月場上的老手,在人情世故上沒有不通的,她既然知道了你來歷不凡,又和蔣頭兒、陳公子關(guān)系密切,又怎么肯冒著得罪你的風(fēng)險,把你那位朋友賣出來呢?她要這么干了,非但不會減輕自己的罪責(zé),反而可能被認(rèn)為是同謀——損人不利己嘛。還不如賣你個好,咬定牙關(guān),只承認(rèn)自己用人不明,罪過反而小些。”

  任舟摸了摸嘴巴:“好像有道理。”

  “那當(dāng)然,而且,就算她轉(zhuǎn)不過這道彎來,花清也不會跟著犯糊涂——木已成舟,事情已然敗露……對了,你那事做成了沒?”說到此處,朱貴忽然問了一句,得到了肯定的答復(fù)之后,他又接著說:“事情已經(jīng)敗露了,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把全副心思用來對付六扇門和陳百川,又何必再多添你一個敵人呢?所以就算老鴇子吐口了,她也不會怎么樣。退一步講,就算她或者是嚴(yán)家存心報復(fù)的話,我們也能收到風(fēng)聲,提前應(yīng)對。”

  “什么風(fēng)聲?”任舟不大明白。

  “花清和嚴(yán)家,一個是綠林道的龍頭,一個有通敵賣國的前科,六扇門當(dāng)然會在其中安插人手,以便監(jiān)控了。”開口的是徐成,三人在外邊談了許久,他怕蔣涵洋有事找他們,所以便替朱貴解釋了。

  “正是如此?!敝熨F滿臉得意之色,用肩膀輕輕撞了任舟一下,“咱們這關(guān)系,我當(dāng)然會幫你設(shè)計周全,保證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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