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大門還有三步的距離。
樊川剛一踏過去,地上驀然騰起了一束冰藍色的火焰,火焰熊熊燃燒著,卻令人感覺不到絲毫的熱量,反倒是寒冷刺骨。好在樊川早有準備。只見他左手手掌張開,騰出一個小小的橙紅色圓形的陣法,像一面小小的盾牌,就這么在他手掌前飛快地旋轉(zhuǎn)了起來。
樊川把手掌向前推去,那地上冒出來的冰藍色火焰與他手掌前旋轉(zhuǎn)的陣法乍一接觸,竟然雙雙變了模樣。
本來是小盾牌模樣的陣法,竟然幻化成一張虎臉,虎臉大口一張,那原本燃燒著的火焰竟然順著這張血盆大口便往里溜。
不對!并不是往里溜,這冰藍火焰,分明是要被那橙紅色的虎臉吸進去了!
剛才還寒氣逼人的火焰,此時變成了一股溫潤的水流,不多時便被虎臉的大口吸了個干干凈凈,而那虎臉還從將舌頭伸出甩了甩,似乎是有點意猶未盡的樣子。然而樊川并未因此而掉以輕心,他的眉頭深鎖,心中突然有了一點點猜測。
將虎臉變回盾牌的樣子,樊川繼續(xù)向前,門前除了那藍色火焰外,再未出現(xiàn)過什么擋路的東西。他抬起手,按響了門鈴。
并沒有人過來開門,而他的意識想要探進去,也遭到了無形的阻隔。這使他更加確定,程南有很大的可能就在這座別墅里面,而挾持他的人,一定是修行者!
不再等待,樊川左手一揮,橙紅色的小盾牌便騰空而起,在空中扭了幾下,又變成了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順著門縫便要內(nèi)鉆去。
只聽“咔吧”一聲,大門應(yīng)聲而開。樊川提步而進。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寬敞的大廳,簡約的中式設(shè)計,但是家具卻是一水的紫檀木,昭示著別墅主人不凡的財力。
但是樊川注意力卻不在這里。
他抬起頭,目光緊緊盯著二樓樓梯上的一個人。
那是個滿臉皺紋的老人,一頭銀絲梳得整整齊齊,脖子處認真地打了個領(lǐng)結(jié),就連身上的白襯衫,也一絲皺紋都沒有,他看起來慈眉善目,頗有些鄰家爺爺?shù)母杏X。
方才還在樊川左手上大發(fā)神威的橙紅色光盾,此時正變成一只小鳥的樣子,規(guī)規(guī)矩矩站在這個老人的肩頭。
樊川斂了眉,他本身能力不弱,這小光盾是他真氣所化,要知道,雖然他在上次渡劫失敗時受了些損傷,但是好歹還是化神期高手的實力,距離渡劫飛升也就差一點點機緣而已,他的真氣幻化出來的這個小光盾自然不弱,此時卻被這個看似普通的老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這只能說明,眼前這個老人,實力最低也在金丹期!
“不知道友出自何門何派?我來此地為了尋一個朋友,還請道友行個方便。”樊川決定先禮后兵。
“你那朋友,可是姓程?”老人淡然開口。
“正是?!贝_定了程南就在此處,樊川心底也是稍微放松了下。
“我家主人請他回來喝茶,還請道友先等一等?!崩先似ばθ獠恍Φ鼗貞?yīng)到。
“你家主人招呼不打一個就把人帶到這里,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吧。”
老人又是一笑:“物競天擇,適者生存?!?p> 好一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你是楚河門的余孽!”
“老身出自楚河門,但我們卻不是什么余孽!”
“咣”
白管家話音未落,樊川已一躍而起,右手一甩,進門前藏于右手的那柄小劍驟然甩向了白管家的面門。他側(cè)身堪堪避過,那小劍卻是把他肩上的橙紅色小鳥射了個對穿,小鳥化作點點光斑后消失不見。白管家站定,也是抬手一揮,一道冰藍色的光柱沖著樊川也飛了過來。
樊川左手瞬間又幻化出一面小盾,右手舉起,那還在空中飛行的小劍驟然變大,落在樊川手中時已變幻成了三尺青峰。
他一手持劍,一手撐盾,迅速沖向了白管家。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一瞬間就沖到了白管家的面前,樊川揮劍便斬,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濃濃恨意。白管家雖然也有些修為,可是區(qū)區(qū)一個金丹,在化神高手面前,著實有些不夠看了。
權(quán)衡利弊,白管家聰明地選擇了放棄抵抗。催動起全身的真氣,他轉(zhuǎn)身便狂奔起來。
樊川在身后窮追不舍,追逐的過程中不時發(fā)出一道道的真氣波向白管家沖擊過去。白管家這具身子到底是上了年紀,靈活度有所欠缺,雖未被樊川追上,但是幾個瞬息下來,他的白襯衫已然是破爛不堪,露出了慘不忍睹的后背,有的地方鮮血淋漓,那是被劍氣所傷,有的地方則是焦黑一片似乎還有東西在里面灼燒,那則是被樊川的真氣波造成的創(chuàng)口。
一時間,兩人竟是把這別墅的一樓大廳當成了獵場一樣,你追我逃,那些不菲的紫檀木家具,也在他們的追逐重被殃及池魚,損毀的七七八八。而樊川與白管家,則像是貓兒捉鼠一般。
白管家邊逃著邊在心里暗暗叫苦,白二爺和扶鷹是在一個小時之前回來的,還帶回來了一個昏迷著的戴眼鏡的年輕人。他心知這就是白二爺之前所說的,可能為獨山乃至整個楚河門帶來希望的人,所以即便是只負責白二爺?shù)纳?,從不插手門派事務(wù)的他,也是由衷的高興,他希望二爺他們能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挖出修煉的秘密,這樣的話他也可以多陪伴二爺一些時間。如若找不到新的方法,二爺還好,他可是沒有幾年好活的了。
二爺和扶鷹一回來便把那個姓程的年輕人帶去了樓上的會客室,會客室被扶鷹下了禁制,他也無法聽到里面的動靜。聽說那個年輕人修為不淺,所以一時半會大概是問不到的。
所以當樊川找上門來的時候,白管家并未去打擾白楚河和扶鷹,而是決定自己把這人料理了,不料樊川的修為卻遠在他的層次之上,這次他是真的看走眼了。
白管家一個分神,便被身后的樊川抓住了破綻,一個捆仙索的符篆甩出,白管家腳下的地板里瞬間冒出無數(shù)藤蔓,將他纏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樊川再度舉起左手,盾牌緩緩飛了起來,變成了一個半透明的罩子模樣,將被綁緊的白管家牢牢罩在下面。
樊川舉起劍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盯著被控制住的白管家的臉,說道:“傳話給白楚河,就有一位姓樊的故人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