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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錄

第十一章

安南錄 test2 2938 2019-12-28 16:29:04

  離重陽還有1日,距離黃興和支元駒被殺,已經(jīng)過去了四天。

  四天的時間,足夠龍泉山莊的兇殺案傳到京都,禮部尚書帶了大批的家丁前來,被國衛(wèi)軍攔在了莊外。

  沒錯,楚子青在剛案發(fā)時就派人直接將一份奏折送到御前,雖然不知道寫的是何內(nèi)容,但是皇帝的震怒卻是很明顯,直接派了保衛(wèi)京都的國衛(wèi)軍前來鎮(zhèn)守,任何人不得進出此莊園,直到抓到兇手。

  所以此時李安南才能悠哉的坐在楚遠的房間里,翻看著一本國子監(jiān)的資料——這是楚遠從國子監(jiān)拿到的記錄眾學子在入國子監(jiān)時的簡單記錄,里邊記錄了學子們在入學之前的求學經(jīng)歷及入學時的考評。

  黃興和支元駒是8年前入的國子監(jiān),入學成績倒是不錯,甲等入學,不過這兩人入學后每次的考評不知是松懈了學業(yè)還是何原因,再未入過甲等,長年在乙末徘徊,不過按照這兩人的家世倒是無關(guān)緊要,因為入了國子監(jiān)便有了舉官的資格,從國子監(jiān)畢業(yè)后不必參加科舉便能參與選官。

  若是兩人未出事,明年春天便能從國子監(jiān)畢業(yè),有他們的父親在,未來的仕途便是一片坦蕩。

  不過這其中有意思的是,黃興和支元駒先后都到過白鹿學院求學,更巧的是,茅成文,祖籍南野縣,這是南方的一個小縣,在他考入秀才后,也進入到了南方的白鹿書院,在白鹿書院求學3年后,考上會試頭名也進入到國子監(jiān)。

   李安南把幾人的資料從頭到尾翻了一遍,目光停留白鹿書院幾個字上,或許在白鹿書院發(fā)生過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

  “王爺?!倍駭嗔瞬韬忘c心進來,這幾日冬今跟著李安南出入兇殺現(xiàn)場,還去了一趟驗尸房,從一開始的嚎啕大哭,到如今眉眼間竟然變的有些沉穩(wěn)了。

  這時,楚遠敲了敲房門門,半死不活地倚在門上沖他一招手:“快來扶我,差點讓黃刑部噴死。”

  堂堂大理寺集體領(lǐng)略了黃刑部四處噴濺的口水,支元駒一死,黃刑部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畢竟為子報仇是很大的動機,因此黃刑部被扣留在了他的院子不準進出,楚遠親自出馬去審訊,結(jié)果黃刑部完全不在怕的,將前去的眾人噴了個狗血臨頭,黃興的死完全刺激了他的精神,如今被當成嫌疑犯對待,讓他在失掉尊嚴的同時也失掉了平日里的氣度。

  “‘得罪的人’那可多了去了,我一個刑部侍郎,每年經(jīng)手的案子不計其數(shù),多的是人想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難道每一個我經(jīng)手的案子我都得記住得罪了哪些人?我坐這個位子坐的坦坦蕩蕩,這么多年,我自認公平和正義,我的底線就是絕不出現(xiàn)冤假錯案,難道是我牽連了我兒子?”

  “昨晚我沒出來過,有沒有人作證?有啊,我的貼身小廝,看守院子的人……子夜的時候?我,我……我都睡了,上哪里找人作證”,楚遠敏銳的察覺到,說道子夜時分時,黃刑部頓了一下。

  “黃大人,您的小廝和院里的下人我們都會一一審訊的,若是您在子夜有什么活動,不如提前說出來的好”

  黃刑部的情緒一下子激烈起來,“那你們倒是去問???”

  楚遠帶著多年積攢下的耐心,想方設(shè)法地從各個角度反復提問,卻愣是沒從黃刑部身上套出那晚他到底出沒出去過,當然也有可能他真的沒有出去。

  “我真是服了黃大人了?!背h長出了兩口大氣,一把抓過桌子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個干凈。李安南眼看著都沒來得及阻止。

  李安南問道:“那支元駒院子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沒有”馮風想了想,說,“支元駒臥室的一切都很正常,根據(jù)鞋印,現(xiàn)場的擺設(shè),并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跡,這兩天我們反復檢查過3遍了,臥房里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密室……”

  “柯可那邊尸檢結(jié)果,除了查出支元駒喝過帶迷藥的茶水,其它也沒有其他發(fā)現(xiàn),”楚遠說道,“不過他還在繼續(xù)解刨,看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發(fā)現(xiàn)。”

  那照現(xiàn)在的目前的線索來看,其實有很大的可能性,支元駒的臥房里茶水都很正常,那他就是是自己從院子里出來后,很可能跟兇手在一起時喝了一杯帶迷藥的茶水,那么是誰叫他出來的?在子夜時分,又是何理由,用什么方式,將他能夠從自己院子里引出來,然后殺死。

  楚遠捏了李安南的小耳垂,看著敏感的小耳垂瞬間變成了紅色,:“眉頭皺的那么緊,小心以后長皺紋?!?p>  李安南后退一步,反射性的一巴掌拍掉楚遠的手。

  冬今竄到楚遠和李安南中間,警惕的說道“男……男授受不親懂不懂”

  楚遠居高臨下的看了看主仆二人,笑了笑,收回了手。

  “擴大搜查范圍,將整個莊子納入檢查范圍?!狈哆h臉色一整,嚴肅的下令道。

  “要不再去柯可那邊看看吧”,李安南提議道,“昨天遇到縣令說,他現(xiàn)在一頭扎進了停尸房里,人不叫飯都不吃,快魔怔了,喊他出來一起吃一點,也聽聽他這個仵作的想法”

  “恩,好”。

  幾人一起往停尸的小院走去,李安南前腳剛踏入小院門檻,后腳就被沖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李安南被撞的往后跌了幾步,好險被楚遠一把扶住了腰,才沒跌個屁股墩。

  楚遠一把將柯可從李安南懷里拉出來,還好馮風接他了一把,扶著李安南的腰站穩(wěn)。

  “什么事情慌慌張張的這么著急?”

  柯可一臉懵的從一個溫軟馨香的懷抱被提溜著撞進了一個冰冷的胸膛,聽人這么一問。才想起來自己跑出來的原因。

  “這個,”,柯可拎著一個血呼啦的紙條,放到眾人眼前,“紙條。我在支元駒的喉嚨里發(fā)現(xiàn)了一張紙條”

  “差一點就錯過了,支元駒吃下這個字條后,就沒有咽下去,所以之前解剖腸胃的時候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還是今天突然發(fā)現(xiàn)尸體的喉嚨處,左右不一致,覺得不對,才發(fā)現(xiàn)這個”

  李安南仔細,上面寫著“丑時,花園涼亭見,否則八年前你們所做的事,都將公之于眾。”

  花園涼亭,李安南與楚遠對視一眼,出事那天的清晨,他們還一起在那里聊過天。

  “這個字跡能看出什么嗎?”,李安南自己對字體沒研究。向楚遠問道

  “飄逸秀美,體勢開張,內(nèi)收外放,柔中帶剛,是小篆的字體,但是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風骨,單看這字跡,倒是個才子?!?p>  “才子?我們這有個大才子啊”,冬今插嘴道,“我們這住著會試的頭名呢,就是那個楚公子?!?p>  楚遠轉(zhuǎn)頭吩咐馮風,“帶人去將茅成文帶來,另外去所有人的房里,帶上每個房里的所有字帖和文章”

  “是”,馮風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的的沖了出去。

  楚遠帶著李安南回前廳等著,馮風帶著茅成文,和一大摞字帖回來了。

  茅成文一臉驚懼的站在前廳中央,不知發(fā)生了什么。

  馮風將帶來的茅成文的字帖放到桌子上,柯可將紙條與字帖放到一處,對比了一會兒后,對楚遠點了點頭。

  楚遠開口問道,“不知道茅公子這一手的好字是從哪里習得的?”

  “我,我自從白鹿書院求學時,夫子說我的字不好看,會,影響考評,我,便潛心習字,練了這一手的字”,茅成文臉色發(fā)白,神色帶著不明所以。

  楚遠拿起桌上紙條,放到茅成文眼前,“巧了,我們在支元駒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張字條,竟與你字帖中的字跡一模一樣?!?p>  茅成文一把搶過紙條,仔細辨認“不,不,這怎么可能呢”。

  “大人,我沒寫過這個,這是栽贓,這是栽贓?。 ?,茅成文臉色鐵青,鼻尖布滿了細密的汗水。

  “那出事當晚,可有人給你作證,你未曾出過院子?”

  “我,我……”,支元駒說不出話。

  “要知道,如果你沒有證人,根據(jù)這張紙條你就是本案的最大嫌疑人,我們大理寺的刑獄,可是最不怕不開口的嫌疑人,?!保h拍了拍茅成文的臉頰,語帶威脅。

  “而且如果最后找不到其它兇犯,案子總是要結(jié)的,那么……”

  茅成文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大理寺的刑獄天下何人不知呢,進去的人從來都沒有出來的,據(jù)說里邊有的人連張好皮都沒有,況且他的仕途怎么辦,他還有大好的前途呢!

  茅成文雙手雙腳并用,爬到楚遠腳邊,揪住楚遠的衣袍,急切的說道,“我,我有證人,我昨晚,昨晚去了黃…黃大人房間?!?p>  意料之外的回答,李安南再次皺緊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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