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庭邊走邊搓著胳膊,不禁抱怨道:“好冷啊...怎么越走越冷了”瑟瑟發(fā)抖的看著漆黑的森林,“這也太寂靜了吧?!?p> 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一張蒼白的臉近在眼前,“呃啊啊啊啊?。。 鳖櫳偻ケ还苁聡樀煤笸藥撞奖凰槭唤O坐到了地上。
“噓,噤聲?!?p> 顧少庭連忙點頭,爬了起來,悄悄的走。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商隊停止前進,周圍像是恢復了活力似的,鳥叫蟲鳴,葉子微微作響。
眾人心里也都是送了口氣,停留在原地休息。
顧少庭更是一個大字,躺在了地上,“走了一晚上累死小爺了?!?p> 夜七不屑的看著顧少庭,“是嚇死你了吧?可把你膽小的,修仙之人居然還怕鬼怪?!?p> “喲喲喲,你可不能這么說,昨天也不知道是誰抱著我哭鼻子呢,噫~鼻涕都蹭到我衣服上了?!?p> “你!”夜七氣紅了臉,“還不是小姐不讓我抱,還有,誰抱著你哭鼻子了!!”
溫玉秋突然握住了劍柄開口道:“有動靜?”
“什么動靜?”顧少庭看向溫玉秋,眼中充滿疑惑。
夜琉璃接道:“在右后方,約四十個人?!?p> 溫玉秋閉眼凝神,“左后方也有十幾人。”
兩人同時站起來,“上面!”
有不少武者都在同一刻站起來,下一秒從天而降數(shù)支箭,伴隨著黑衣人的降落。
管事大聲吶喊著:“全部戒備?!?p> 商隊的人全部圍起來護住商隊,竟無一人支援在外圍的雇傭兵。
顧少庭在一腳踹飛一個刺客后不滿的嘟囔,“這些人還真是不仗義。”
“啊啊?。。。?!”
夜七看見這種場面突然就怔住了,慢慢后退,竟坐在了地上,眼看著就要被刺死。
嗤――
劍芒露出,鮮血濺了她一臉,尸體倒在她旁邊,夜七傻傻的看著尸體,深情恍惚,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場景浮現(xiàn)。
三人對視一眼,靠近夜七,將她護起來。
小七,快跑!
小七,跑?。?p> 跑....
遠遠的,她的父母看見了他們,在那不斷的比劃著口型,叫他們逃跑。
“爹――娘――”
她的家人躺在血泊中,爺爺帶她出去玩免于一死,眼睜睜的看著父母的死去,還有那尚在襁褓的弟弟也沒了呼吸。永遠也忘記不了那些黑衣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景象。
畜牲!
畜牲畜牲畜牲……
夜七突然沖了出去,雙目通紅,她以為她已經(jīng)忘記了,可那心臟的疼痛是那么真實。
“我要殺了你們!畜牲...”
夜七沖著一個黑衣人就是一頓亂坎,將他坎成了肉醬還不解氣似的又補幾刀。
噗――
夜七歪著頭看著肩頭的劍,突然一笑,抬頭看著那個偷襲的黑衣人,一步步靠近,劍頭刺穿后背,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一劍一劍將那人坎到血肉模糊。
咕嘟。
顧少庭咽了口吐沫,不禁遠離她幾分,夜七此時渾身是血,如同羅剎般瘋魔。
“夜七!”
夜琉璃伸手去抓她,夜七回過頭來,眼神清明了瞬間,下一刻便被無限仇恨給淹沒。
一劍刺向夜琉璃,她急忙后退,險險躲過。
“夜七,清醒點!”
此時戰(zhàn)場上的黑衣人也被解決的差不多了,已經(jīng)潰不成軍了。
夜琉璃一拍身后的琴,纏著的布條隨之解開。
琴音響起,如清風沐過,悠揚清脆,每一個琴音都清晰的傳入腦海,撫平那暴躁不安的心。
所有人慢慢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忘卻了心中的殺戮與仇恨。
夜琉璃在啞然的同時她并不好受,這把魔琴在抗拒,魔琴不喜歡凈心的曲子。不舒服的不只有魔琴還有那口黑棺,棺身微微顫抖似在抗拒。
夜七總算放松了緊握的雙拳,身子一軟就倒了下去,顧少庭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你們是誰派來的?”
看著僅剩的三名黑衣人,夜琉璃的聲音宛若神祗不可抗拒。
“誰派來的....”
“誰派來的....”
黑衣人抱頭喃喃自語,眼神中充滿了迷茫。
“是....”
剛說出一個字三個黑衣人突然就七竅流血而亡。
夜琉璃面無表情的收起琴,這種情況她并不意外。夜七的狀態(tài)還算好,只是昏迷過去,肩頭的血也被止住了。
一個上午就遇到了三四批刺客,修為都不高,但像是被什么操縱了一樣,完全不畏懼死亡。
到了傍晚,夜七總算是醒來了,狀態(tài)還算好,可惜就是不肯說話了,仿佛又成了那個夜府的暗衛(wèi)。
一連行進了幾天,眾人都麻木了,對每日而來的刺客已經(jīng)習慣如常了。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商隊那邊人少了?!?p> 夜琉璃頭都不抬一下回答道:“有傷亡,很正常吧?!?p> 最近這幾天晚上趕路,白天殺敵,睡眠嚴重不足,都沒有什么精神,但商隊那邊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顧少庭也覺得自己多心了,趁著沒刺客,抓緊休息。
今天出奇的安靜,所有人昏昏欲睡,守崗的人也有些迷瞪。
夜琉璃是被魔琴的振動影響而醒,只見一只黑色人影狀的東西落在了那副黑棺上。
之所以稱之為東西,是因為它沒有臉,而且姿態(tài)詭異,完全不是一個人類能做出來的動作。
守在商隊周圍的人大部分已經(jīng)休息了,少數(shù)站著的卻毫無反應。
很快她就知道了,黑影融入黑棺之后,那些站著的人影就那么化為血水,被黑棺吸收殆盡。
眼前的景象驟然變化,她置身于一片白色花海中,在花海的中間放著一口紋路精致的黑棺。
她情不自禁的走過去,黑棺中躺著一個黑衣男子,看服飾像某種極具身份地位的人。
與紫色眸子對視的瞬間,夜琉璃大腦一片空白,只見他咧嘴一笑,說著什么,卻什么也聽不見。
看見她不理他,他的神色逐漸變得不解和委屈,最后化為猙獰,伸出雙手想要抓住她。
夜琉璃驚醒,嚇了一身的冷汗。
“小姐?!?p> 夜琉璃轉(zhuǎn)頭看向夜七,看見了她眼中的擔憂,淡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琉璃師妹,你可算醒了,前面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可嚇死我了。”
夜琉璃自動無視他,看向那口黑棺,不知道那里面會是什么。今天下午看見的事,不知道為什么夜琉璃決定不告訴他們。
到了傍晚,不知為何,今晚的氣氛分外詭異。就好像周圍有什么東西在窺視一樣,讓人很不安。
不安的不只夜琉璃一個,就連魔宮那個藍曲曲都意識到不對勁。
各個組織的修仙者,漸漸靠近在一起,小心觀察著周圍。
唰唰――
幾道黑影一閃而過,幾個人無聲息的消失了。
車隊的行徑似乎越來越快,一眾武者跟隨著也越來越吃力。
不久后竟被商隊甩開了,商隊運載著沉重的貨物,是如何走那般快的。
“啊――”
一聲慘叫傳來,只見散修中間一中年男子的身體正漸漸被腐蝕掉。
看著同伴的突然死亡,一種絕望的氣氛逐漸籠罩著。
“啊――救我!救救我……”
“滾開!”
“為什么……一個破任務還會死人?。。俊?p> “就是,怎么事先沒人告訴我們!”
“今晚我們誰都活不了。”
“你們等著吧,我先逃了?!?p> 其中一人躥了出去,跑了十來米還沒事,轉(zhuǎn)過頭來對眾人得意一笑。
“上……上面?!?p> 下一秒一個黑影撲了下來,將他瞬間吞噬。
每個人都汗毛炸起,太不符合常理了,這究竟是什么東西。
夜琉璃突然做出了一個讓大部分人都不解舉動。她坐下,解下那把魔琴,開始彈奏曲子――檀香。
琴音出,果然讓那些黑影畏懼,但……同樣也將更多的黑影吸引了過來。
它們在聲波之外的地方徘徊著,更加暴躁的想要沖破障礙。
檀香,同樣引起了魔琴的反抗,琴身微微顫抖抗議者,夜琉璃安撫著魔琴才讓它老實了一點。
咚――
一聲悶響突兀的響起,聲音就好像來自四面八方。
咚――咚咚――
像是悶聲敲擊木材的聲音。
這聲音響起后,音波的震懾消失了似的,黑影發(fā)狂般的沖了進來,被聲波摧毀也毫不畏懼。
更糟的是,魔琴彈不動了,任憑她怎么撥弦,琴弦都紋絲不動。
怎么辦……
早知道不買這魔琴了,沒想到會成這樣。
看著上百道黑影,絕望從每個人的心底油然而生,這么多黑影,他們必死無疑。
既然這是把魔琴……那彈魔音又會如何。
夜琉璃強迫自己靜心,試著撥動琴弦,依舊是紋絲不動。她并不氣餒,照著魔譜――九幽,繼續(xù)彈奏下去。
箏――
琴音響了!
與此同時,悶響聲停了,那些黑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shù)一樣,一動不動,夜琉璃繼續(xù)彈奏,漸漸的那些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眾人像是發(fā)現(xiàn)了救世主,團團將夜琉璃圍住,他們暫時安全了。
雖說這魔音聽的他們胸口發(fā)悶,但比起性命來說,這算不得什么。
可偏偏總有意外的發(fā)生。
一個面目俊秀的男子怒斥道:“這種歪魔邪道的手段你也會!憑什么你就能讓那些,黑影消失,該不會是你控制的吧!”
人言可畏啊……
雖然說其他人沒有出聲,但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動搖了。
“恕宋某不愿與這等妖女同行,告辭了?!闭f罷,那人提劍離去。
“呵……我可沒同意讓你走?!?p> 箏――
琴音響起,音波以肉眼可見的狀態(tài)掃向那人,剎那間那人便七竅流血,沒了生息。
“還有人認為,我是掌控那黑影的人嗎?”夜琉璃微冷的聲音響起,眾人不由得打個寒顫,誰還敢說她是妖女啊,是,又能如何?
“嘿嘿嘿……你這作風倒是像我魔宮中人,永夜宮有什么好的,不如你來我永夜宮吧?!?p> 又是這煩人的蛐蛐!夜琉璃一個眼神掃過去,他立刻噤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