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一干修仙者在夜里胡亂的走著,有夜琉璃在倒也沒有出什么岔子。
夜里漆黑的可怕,前面的路就像無盡的深淵,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膽。
天快亮?xí)r,眾人心里都微微松了一口氣。天亮了看到的不僅是前方的路,還有商隊(duì)的馬車。
夜琉璃眉頭輕蹙,“這場景怎么似曾相識?!?p> 顧少庭立馬就接過話茬:“這幾天天天走夜路,似曾相識肯定是對的?!?p> “我是說,這個地方我們好像來過?!币沽鹆а凵衲兀翱茨沁叺捏艋?,記得不,是我們前天烤地瓜的地方,你不小心把周圍的草點(diǎn)著了,那棵樹上焦黑的印記還在。”
“我靠!還真是,這地方也太詭異了吧。”
夜琉璃眼神看向右后方的一顆梧桐樹上。昨夜她分別走一步,三步,七步,十五步,半百步,百步,都標(biāo)記了,而現(xiàn)在所有標(biāo)記竟然在同一棵樹上。也就是說昨天他們原地走了一晚上,而商隊(duì)在他們不遠(yuǎn)處同樣原地走了一晚上。
商隊(duì)的人似乎更少了,個個都面色鐵青,越來越像……
奇怪的是商隊(duì)沒有要停的意思,仍然走著,大聲叫喊也不被理會。
“要不我們……走吧!”
“都到這份上了,我們還沒拿到多少錢!回了豈不是白來了?!?p> 顧少庭問幾人,“你們怎么想?”
夜琉璃想弄清楚那黑棺里面的東西,開口道:“我打算跟著?!?p> 溫玉秋沒有說話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夜七也跟著點(diǎn)頭。夜七這丫頭現(xiàn)在倒是跟溫玉秋這個悶葫蘆一樣不愛說話了,問什么也不肯說,看來還需要時間讓她緩緩。
商隊(duì)行進(jìn)的很快,這一次竟是晚上停留駐扎。提心吊膽的度過了六天,連人都沒有見到一個更別說刺客了。
但……商隊(duì)的人越來越少了。
白小呆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湊過來了,神秘兮兮的說,“這黑棺是需要人祭獻(xiàn)的,什么需要的東西都是幌子,它想要什么哪需要這么麻煩啊?!?p> 顧少庭從后面拍了拍他的頭,“誒?我說,白小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噓!這可是我祖上流傳的秘密?!?p> 夜琉璃冷笑一聲,問道:“呵,秘密為何要說與我們?”
“這不是我們?nèi)耸植粔颍匀恍枰Y(jié)盟,魔宮狡詐,散修人雜,那邊那幾個幫派都是些小門小派,做不得大事?!卑仔〈粞鄣壮錆M自信,“先別著急拒絕,這黑棺特殊,跟著它能獲得不少好東西?!?p> 顧少庭聽的兩眼放光正準(zhǔn)備答應(yīng)就聽見溫玉秋冷冷的回答。
“不去!”
顧少庭立馬委屈巴巴的看著溫玉秋,“溫師兄~”
溫玉秋直接別過臉去,不理會他。
是夜,這是最后一個夜晚,明日就能抵達(dá)雷州了。
藍(lán)曲曲突然帶著魔宮的幾位弟子走來,一時間氣焰囂張。
“今夜可是最后一夜了,可要小心別死在這了?!?p> 顧少庭白了他一眼,“多謝提醒了?。 ?p> 說來就來,陣陣黑煙從黑棺散出,席卷商隊(duì)的護(hù)衛(wèi),將他們吸收,只剩一副骨架。
“祭祀,開始了!”白小呆眼中充滿了興奮,眼底的妖異一閃而過。
如夢初醒,恐懼讓他們開始逃跑,但這反倒激怒了黑棺,黑煙快速包裹他們,將他們腐蝕。
還幸存的人都不敢動了,橫豎都是死路一條。
“八人抬棺,也就是說只有八個人能活下來?!?p> 白小呆詭秘的笑著,白薇看著他不禁離他遠(yuǎn)了兩步。
這一動便出事了,黑霧直擊白薇,白小呆大驚失色,一劍劈開黑霧。
但這反倒將黑霧激怒,黑霧變成兩股,白小呆無處可躲,眼見就要化為粉塵。
箏――
琴音響,打散了黑霧。夜琉璃本不想救他,這個白小呆實(shí)在是奇怪,但他是白宮的人,怎能見死不救。
魔琴在,黑霧就不會主動靠近,但其他人就沒那么好運(yùn)了,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就這么消失在眼前。
“你想死啊?。俊卑仔〈裘嫔b獰的看著白薇,一臉怒氣。
白薇怯生生的后退幾步,“師兄,對不起。”
白小呆面色緩和下來,揉揉白薇的頭,沉思著什么。
黑霧很快散去,在場剛好只剩八個人,就連馬匹都消失了。
藍(lán)曲曲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寶護(hù)住周身免于一死,而那管事居然也活著,實(shí)屬意外。
“發(fā)財(cái)了發(fā)財(cái)了!”白小呆興奮的跑到馬車跟前,打開了一個大箱子。
“怎么會???”箱子里不是想象中的金銀財(cái)寶,里面什么都沒有,一連打開了四五個箱子什么也沒有,白小呆不禁氣餒?!疤澚颂澚?,這次白跑了?!?p> 黑棺周身憑空出現(xiàn)了兩條杠,管事一言不發(fā)走到棺頭。
管事就位,黑杠上一節(jié)紋路亮了起來。溫玉秋同樣默不作聲,站在了管事右后方。
“這家伙倒是挑了個輕松活?!卑仔〈舨粷M的嘟囔著,還是站在了管事的左后方。
兩截黑杠同時亮起。夜琉璃和夜七同時走過去,站在中間的位置,但不知為何夜琉璃的那截死活不亮。
“琉璃姐姐,要不我來吧?!卑邹毙÷暤奶嶙h,兩人替換后,黑杠果真亮了。
這居然是六人抬棺?
白小呆正在心中腹誹,卻見藍(lán)曲曲轉(zhuǎn)身就要跑。
“幾個傻x,小爺我才不抬這什么破玩意兒!我先走了,不奉陪了?!?p> 只見藍(lán)曲曲跑了兩步又回到了起點(diǎn)還不自知,洋洋得意的跑了半天,一回頭發(fā)現(xiàn)還在原地,他們正用古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藍(lán)曲曲不信邪,跑了幾步,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到原地后,郁悶起來。
顧少庭看笑話還不嫌事多,“我說,蛐蛐,別浪費(fèi)時間了,趕緊的,快點(diǎn)兒的?!?p> “你說誰是蛐蛐呢?曲曲不是蛐蛐!”
“行行行,蛐蛐,你快點(diǎn)兒,磨磨唧唧的。”
“是曲曲!”
“蛐蛐?!?p> “你他吖的,小爺我弄死你。”
藍(lán)曲曲叫囂著沖過來,顧少庭一個閃身躲開,黑杠亮起,重量徒然出現(xiàn),直接給他摁跪了。
“你倒是追啊,來啊?!鳖櫳偻ユ倚χ叩搅硪贿叀?p> “你們咋沒事???”藍(lán)曲曲看著輕松的其他人欲哭無淚。
黑杠徹底亮起,黑杠是懸浮在棺材兩邊,幾人位列兩側(cè),更像是護(hù)衛(wèi)而不是抬棺人。
重量徒然壓上,藍(lán)曲曲好不容易站起來又被加重的重量給壓趴下了。
夜琉璃與管事擦身而過,這一段時間下來,管事身上的味道可以用惡臭來形容。走到棺材后方看著精致的紋路發(fā)呆,這種熟悉感又涌上心頭。
恍惚間,她又來到了那片花海,黑棺已經(jīng)不見了,只有那妖異男子站在花海中間。
那雙攝人心魂的紫眸正戲謔的盯著她。男子張口說著什么,她依舊聽不到。他的眼神逐漸委屈,就像被主人拋棄的寵物。
只見他一揮手,那把魔琴就出現(xiàn)在了他手中,上面的紋路跟黑棺一模一樣。
眼前的場景變化,一個紅衣女子懸浮在空中,宛若地獄神靈,身旁站著紫瞳男子,他們聯(lián)手將一方毀滅,孤身之力繪染血色煉獄。
紫瞳男子看著畫面中的女子,眼神中充滿了眷戀。那女子轉(zhuǎn)過頭來,夜琉璃驚呆了,竟和她一模一樣。
不,不一樣。那女子更加成熟妖媚,散發(fā)著一種神圣不可侵犯的氣息,讓人想要膜拜。
“我不是你的主人,你認(rèn)錯了?!币沽鹆Оl(fā)現(xiàn)自己居然能說話了。
“你就是她,這段記憶是我蘇醒后就出現(xiàn)了的,我尋找了千年,才遇到了你,沒想到你會重生在這個偏僻的地方?!?p> “我不可能是她的重生,我本不屬于這個世界?!?p> “我不可能認(rèn)錯!你的氣息跟她一模一樣?!?p> 他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龐,輕聲道:“你比以前活潑了。這樣的你,比滿心仇恨的你可愛多了。”
夜琉璃打開他的手,是啊,不知不覺她也會被周圍的人所感染。溫玉秋的外冷內(nèi)熱,顧少庭的話嘮,夜七的活潑和悲傷,夜家郎兒的熱血。她不再像前世般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
“讓我回去?!?p> “只要你想,你就能回去……”
眼前是一片花海,花海的中間站著那個妖冶男子,但他的背影充滿了悲傷。
夜琉璃看著剛掙扎起來的藍(lán)曲曲,看著幾人緩緩行動。
地獄一日,人間一瞬。
這里離雷州并不遠(yuǎn),僅是半天就到了雷州城。守城的人看見這口黑棺什么也沒說立馬放行。
看來……所有人都知道這口黑棺的存在?
到了一家商行門口,黑棺突然就落地了,看來是到了。最前面領(lǐng)路的管事突然就倒了下去。
夜琉璃上前查看,發(fā)現(xiàn)管事身上出現(xiàn)的斑點(diǎn),他已經(jīng)死了十幾天了。
也就是說,他們遇見管事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想來他身上的臭味也是尸臭了。
“可算解放了,可疼死我了!”顧少庭伸著懶腰打量四周。
“就這點(diǎn)路程你還事多。”
顧少庭一聽這話立馬可憐巴巴的看著她,“那你是沒抬,你當(dāng)然不累了?!?p> “它不讓我抬,我也沒辦法?!币沽鹆牧伺墓咨恚車娜丝匆娝@舉動嚇得全部藏了起來。
商行里出來的管事看見她的動作也嚇得魂飛魄散,“姑娘,萬萬不可?。∵@黑棺碰不得?。龃笫碌??!?p> “此話怎講?”溫玉秋疑惑的問道。
聽了管事的解釋幾人才明白。這口黑棺民間傳的響響當(dāng)當(dāng),黑棺觸之即死。甚至還有一首歌謠因它而生。
黑葬棺,橫出世
喚厄運(yùn),祭人命
血祭成,好運(yùn)來
送棺走,十年安
觸棺者,三天亡
犯棺者,當(dāng)即斃
夜琉璃嘴角噙笑,“照你這么說,這黑棺還是個好東西了?”
夜琉璃此話一出,黑棺微微顫鳴,似乎在表達(dá)它的不滿。
管事急忙說:“這位姑娘,還請放手,你這樣會害死我們所有人的!”
夜琉璃拍了拍棺身,“你不會,對吧?”
看著管事臉色慘白,夜琉璃收回了手,逍遙離開。
“到雷州了,我繼續(xù)啟程,你們早些回去罷?!?p> “小姐,讓我跟著你!”
夜琉璃搖搖頭,開口道:“不必!”去買了馬匹來,夜琉璃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揮揮手,“我會安全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