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十二歲那年,與北涼戰(zhàn)事吃緊。圣上有意派他去邊境歷練,也正好俘獲民心。
臨行前夜,他來我房前站了許久,翌日一早登程。聽人說陣仗壯大,幾年都難得一見。我就也去湊了湊熱鬧,戰(zhàn)甲下的秦暮更加英氣了。他朝我戲謔的笑笑,叫我一定要等他回來。
幾天后夫子請辭,卿辰也跟著過來。想著今后大抵再也見不到了,就去送了送。
眾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言語什么。卿辰走過我身邊時,從袖口掏出個小的紙團(tuán)塞給我,是一行隸書小字——落花思有意,函來雨不驚。
怕我不懂得,又在空處畫了只白鴿。
當(dāng)晚竟真的飛來了只信鴿,字條插在小腿上的紅色小夾里——“自此思卿不見卿?!?p> 我想了想,寫了句珍重。
第二天夜里那信鴿竟又飛回來,他說,從未有過離開的意思,何來珍重?
此后的三年里,卿辰的每一封書箋,都成了我活在世上僅有的溫存。
他時常問我有沒有一點(diǎn)喜歡他,我也只是含糊的應(yīng)著,卻在想如何將話不動聲色的岔到另一件事上去。
我不知卿辰是否喜歡我,我只知道他如今脫離了苦海,一定想著也要帶我逃出去。
再后來,卿辰的消息也斷了,許是見我久未回應(yīng),再不愿理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