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里的人聽到沈湛的誓言,眼中簌簌流下幾行淚水,貝齒不由分說地咬在他的肩上。他先是一驚,隨后靜止下來,任由她去了。
沈湛潔白的外衣上滲出零零星星幾點血跡的時候,她才住嘴。
沈湛不怒反笑,先是勾起食指刮了幾下她的鼻子,又捏了捏她的臉,最后大手撫摸著臉頰脖頸滑進發(fā)絲里才肯罷休。
“小哭包,你好狠?!鄙蛘空f。
宋景吸了吸鼻子道:“誰叫你從前對我愛搭不理,方才又那么兇,這是懲罰?!?p> 沈湛被她逗笑,道:“都是我的錯,隨你處置。還真是個小狼狗?!?,嗓音甚是寵溺,“不過”,沈湛話鋒一轉,看了眼懷里的人道:“以后不許在人前趴著,更不許和別的男子親近,再被我發(fā)現(xiàn),我也有懲罰。”
沈湛語氣中有幾絲威脅的味道,宋景抬頭盯著他的眼睛,意味深長的眼神中帶著捉摸不透,頓時萌生了一個念頭—‘或許,他真的很危險呢’。
“你會怎么懲罰我”想了想,宋景還是問道。
沈湛沒有立即回答,反而露出幾絲神秘的微笑,在她的額頭上再次落下輕輕一吻,道:“最好不要有那一天。”他面色有幾分冷淡,“那樣我會很難過的?!闭f完話,沈湛就把腦袋抵在宋景肩上,雙臂在她背后將人緊緊抱住,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感受著她怦怦的心跳聲。他從未如此心安過,好像精疲力竭的夸父終于飲到了大澤水。
真想一直這么抱著她,貪婪到地老天荒。
宋景情不自禁地拍了拍他的腦袋,輕撫著他的發(fā)絲。
如果時間暫停在這一刻,未嘗不是一件美好的事。但現(xiàn)實很無情,它一直在爭分奪秒地流逝著,只有瘋子,才想阻止它。沈湛知道,自己從來就不是想要摘太陽的夸父。
所以,在宋景腳麻了一陣后,他主動起身,再次吻了吻她的額頭,將她帶出書院。
來到江海交接處,一方小小的涼亭內,沈湛拉著宋景坐在自己腿上。
突然轉換了地方,宋景感到連呼吸開闊了許多。綠水青山,蒼翠掩映本是令人放松的好環(huán)境??伤尉按丝虆s提著一顆心不敢放松,連動一下也不敢。她不敢想象,自己現(xiàn)在坐在沈湛的腿上,那可是沈湛。
那個纖塵不染、不滯于物的沈家公子,沈興嚴苛管教,費盡心機培養(yǎng)的好兒子就這么被自己輕易拐走了。
看她心不在焉,沈湛問道,“在想什么?”
此刻的宋景個頭與沈湛同高,終于不用再仰視,還靠的這么近,感覺沈湛平日的威嚴都減少了不少,“怎么帶我來這里?!?p> “帶你出來透透氣”沈湛溫淺一笑。
“從前我對你那樣殷勤,你都不曾看我?guī)籽?,自我來了阮江關,你怎么就像變了一個人?“宋景想起從前種種,忍不住心生低落。
沈湛聞言想起自己曾對父親說過,自己是絕不會喜歡宋景的。
起初他先是驚訝于有人毫無道理的擄走自己,從出于禮貌拒絕她的示好到習以為常的對她視而不見,日復一日的騷擾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時動心了。
明明很在意,她今天有沒有來找自己;明明很想知道,她明天會送給自己什么;也明明很擔心,她會被自己的冷漠嚇退。
可他,無論如何也不肯將這些表現(xiàn)出來,甚至學會了自欺欺人。天帝問過他,沈興也問過他,他就是不肯承認。他在怕什么,他也不知道。
直到有一天,那個人不見了,他才曉得,毒入骨髓,無藥可救了。
宋景打斷了他的思緒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算什么?”
方才那綿長而又瘋狂的吻,深情的誓言,偏執(zhí)的威脅,這些不是只有相愛的人才會做出的嗎。
沈湛將她的手心放在胸口處,無比堅定地看著她說:“我愛你,你將是我唯一的妻子?!?p> 宋景聞言,心猛地一顫,喉間哽咽到幾近說不出話來。
“那你父親……他對你那么嚴厲,他會同意嗎?”
幾乎是宋景話音剛剛結束的同時,沈湛的嗓音便即刻追上去,不帶一絲猶豫地答道,“我的事情他什么都可以管,唯獨關于你,由我來做主?!?p> 沈興是如此,天帝,更是如此。
一個胖兔子
“江海寄余生”這句出自蘇軾的《臨江仙·夜飲東坡醒復醉》,初讀就感到十分大氣和豁達,讀之久久不能忘。 本章標題引用,只是片面理解,有興趣的小伙伴可以了解下這首詩,很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