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shí)間仿佛靜止不動(dòng)了,兩個(gè)人就這樣四目相對看著對方,面對蕭雪尋那張熟悉無比臉龐,還有那似曾相識(shí)得表情,司空雍域首先淪陷。
他低下頭,對著蕭雪尋的嘴唇一點(diǎn)一點(diǎn)湊了過去,蕭雪尋看著眼睛瞳孔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放大的臉龐,腦袋忽然一片空白,只有一顆心兒在撲通撲通拼命的亂跳著。
兩唇就在咫尺,只要司空雍域再往前一點(diǎn),他就能吻上蕭雪尋的嘴唇,然而就是這最后的一點(diǎn)距離,營帳外忽然響起了一聲呼喊。
“報(bào)告,將軍,不好了,薛副帥和沈校尉打起來了。”
蕭雪尋一驚,司空雍域也立刻回過神,眼神略有些尷尬地看了蕭雪尋一眼,“我,我剛剛……”
司空雍域就怕自己剛剛情不自禁的舉動(dòng)會(huì)嚇到她,有心想解釋兩句,但外頭報(bào)告的士兵還在等著,司空雍域只好放下碗筷,站起身,“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你繼續(xù)吃,不用等我?!闭f著就走了出去。
蕭雪尋摸著自己還在撲通亂跳的胸口,哪里還有什么胃口?!
軍營的沙場上,一片吵雜,司空雍域過來的時(shí)候,沈星和薛副帥還在赤手空拳地打在一起,圍在沙場外的士兵分了兩邊,一邊是支持沈星,另一邊則是擁護(hù)薛副帥的。
擁護(hù)薛副帥那邊的士兵嘴里喊著:“吃小灶自私可恥,打倒他打倒他?!?p> 支持沈星的士兵則喊道:“實(shí)力決定吃食,自己沒能力吃還不服氣的人,打倒他打倒他。”
看來沈星和薛副帥打起來,是因?yàn)樗@幾天讓伙房單獨(dú)開小灶一事。
司空雍域的臉色當(dāng)即沉了下來,厲喝一聲:“飯點(diǎn)打架鬧事,你們是想干什么?”
司空雍域來了,沈星就知道這事鬧大了,都怪薛大全心眼小,明明軍中就有規(guī)定主將的飯食是要比其他人好,畢竟粗糧飽腹不養(yǎng)腦,但作為統(tǒng)帥大軍的主將,用的就是腦子。
不過是他家主子想著要體恤軍情,所以才會(huì)一開始就跟大伙同吃一鍋飯,薛大全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偏偏他家主子為了蕭姑娘特開了幾天的小灶,這人就看不過眼了硬要鬧事,他氣不過才會(huì)跟他打起來。
“將軍,沒有呢,我們不是在打架,就是互相切磋身手而已?!鄙蛐鞘紫茸×耸郑懞玫某究沼河蛐α诵?。
薛大全卻不賣他的賬,一拳就打在了沈星的臉上,“呸!誰跟你切磋身手呢?老子才沒那個(gè)閑工夫,打的就是你們這種搞特殊吃小灶的人。”
“薛副帥,你真是……!”沈星挨了一拳,嘴角都滲出了血絲,可見薛大全出手有多重。
“老子怎么了?”薛大全牛高馬大,五官又黑又丑,眼神無比陰郁。
“你真是無恥!”
說話的是司空雍域,他一向愛笑,但此時(shí)此刻,他是面無表情的,就連一貫溫潤的嗓音也變得冷冷的。
他走了進(jìn)沙場,站在了沈星的前面,瞬間頂替沈星和薛大全形成了對峙。
“將軍這話什么意思?”薛大全很生氣。
司空雍域說:“字面上的意思?!?p> 薛大全強(qiáng)忍著怒意,咬牙切齒道:“那還請將軍大人明示,薛某怎么就無恥了?薛某是吃小灶了?還是干了什么自私自利的事了?”
薛大全一番話,里里外外盡是弦外之音,諷刺司空雍域才是吃小灶,自私自利無恥的那一個(gè)。
司空雍域還沒說話,沈星不干了,“薛副帥,明明你才是故意挑事無恥的那一個(gè),將軍吃小灶怎么了?這是皇上允許的,你不服是覺得皇上定的規(guī)矩有問題嗎?”
“我——”
薛大全正要說話,沈星又說:“將軍開小灶本來就是名正言順,但你去伙房問問,咱們將軍他有嗎?來到軍營半年,將軍他統(tǒng)共就開了那么幾天,你就眼熱不行了?那你有本事,你去做將軍???沒本事就別瞎逼逼!”
“而且,”沈星頓了一下,又繼續(xù)爆料道:“將軍開的這幾天小灶可不是白吃軍營的,他自己拿了三千兩貼補(bǔ)進(jìn)了軍營的賬上,這三千兩夠買多少粗米細(xì)糧,你們自己算一下就知道了,說到底將軍他自私自利是假,便宜沒占到惹了一身騷才是真?!?p> 沈星說話的時(shí)候,司空雍域并沒有攔著,雖然他不是愛惹事計(jì)較的人,但別人拿他來鬧事,還鬧得動(dòng)靜不小大,那他又何須忍著?
薛大全一張臉漲得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他看著司空雍域,諷刺道:“嘖嘖,將軍大人真是有錢啊,一出手就是三千兩,就是不知道這錢開路正不正,畢竟出來打仗的誰沒事身上帶那么多錢?!?p> 他這是暗指司空雍域的錢說不定就是從軍備中貪下來的,看著出手大方,但其實(shí)就是羊毛出自羊身上。
“你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星氣得臉都黑了,司空雍域卻面色平靜地讓他退下,“行了,這事我來處理?!?p> 沈星無奈,只好不情不愿退了下去。
一時(shí)間,沙場上,就只剩下司空雍域和薛大全兩人。
司空雍域這才正視著薛大全,緩緩道:“我知道你對我有諸多不服,想著我不過是朝廷直接任命的,比不得你是軍中出身,一步一步熬上去的有資質(zhì)是吧?”
“沒錯(cuò)?!毖Υ笕褪沁@么覺得的,反正都撕破臉了,干脆大方承認(rèn)。
“論資歷,你的確是整個(gè)軍營中無人能比的,那你可知道朝廷這次為什么不直接提拔你上去?”
薛大全怎么會(huì)知道?他又不是皇上肚子里的那條蟲!
司空雍域直言道:“就因?yàn)槟憧偸亲哉J(rèn)為自己的資歷比任何人都要老,皇上覺得你沒有容人之量,不堪大任?!彼恢倍贾榔渲械脑颍詻]有點(diǎn)破,就是想給彼此留幾分余地,但薛大全卻要把事情鬧到這樣,他只能當(dāng)眾說出來了。
薛大全卻是不信,“你胡說八道,皇上見都沒見過我,他怎么會(huì)對我有這樣的看法?說不定是你為了這主將的位置,背后亂嚼舌根說我壞話。”
司空雍域見他越說越離譜,也不想多費(fèi)口舌與他爭執(zhí),干脆道:“那行,既然你覺得自己比我強(qiáng),那不如我們比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