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頓了一下,才又繼續(xù)道:“就比最簡單的身手,如果你贏了,這主將的位置我可以向皇上申請換你來坐,但你若贏不了我,就收起你所有的心思,以后給我老老實實上陣殺敵,如何?”
薛大全早就想跟司空雍域一決高下了,聞言立即一口就答應(yīng)了。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較量最不喜歡拖拖拉拉,說比就比,當即兩人就在沙場展開了比試。
薛大全正值壯年,長得五大三粗,又是軍中出身,可想而知他的身手和力量不會差到哪里。
而司空雍域則是青年才俊,看著文文雅雅,不像是很有力量的人,但動起手來卻拳腳生風,每次出手就三個字:快準狠!
沒一會兒,就逼得薛大全節(jié)節(jié)敗退,最后被他力量十足的一記橫掃腿放倒,接著俯身下頓,一只膝蓋頂在薛大全的腹部,一條腿則橫壓著薛大全的雙腿,最后一只手白虎掏心的手勢死死扣住了薛大全喉嚨。
如此迅速的對決,簡直漂亮極了,圍觀的士兵頓時爆出陣陣歡呼的喝彩,“將軍威武,勇猛無敵……”
一身小兵打扮的蕭雪尋也混在人群里,她原本只是想出來走走透透氣兒,卻沒想到會看到司空雍域不同于平時的另一面。
滿心欽佩的同時,更多還是感激,別人或許不知道,但她卻很清楚,他開小灶完全是因為她,他會因此而被詬病也是因為她。
后面的一點后續(xù),蕭雪尋沒有看完就從人群中退了出來,回到主帳,她想了想,又端著個木盆走了出去。
司空雍域?qū)λ?,她無以為報,能為他做的大概就只有端端茶遞遞水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蕭雪尋找人問了打水的地方之后,便往營帳后邊的山溪而去,準備打一盆清涼的溪水給司空雍域回來的時候洗臉擦拭用。
蕭雪尋過去的時候,正好有三四個伙房的小兵在清洗鍋碗盆瓢,嘴里一邊聊著天,“祁國這回算是完蛋了,聽說他們的國主被鹿笙的軍隊逼得棄城逃亡,在半路上被鹿笙的士兵發(fā)現(xiàn)亂箭射死了?!?p> 另一個士兵回應(yīng)道:“可不是嗎?祁國這就是典型的多行不義必自斃,想當初可是只有它欺負人的份兒,如今原來的國主已死,新的祁國國主在西北那邊新立了王朝,關(guān)起城門來自過自的日子,顯然是不打算重整旗鼓了?!?p> 其他另外兩個士兵附和道:“這也挺好的不是嗎?起碼咱們攻下南邊僅剩的兩座城池就沒怎么費力氣,估計過幾天這里又會被押送過來很多戰(zhàn)俘……”
蕭雪尋聽了這些話,整個人就有些發(fā)怔,原來外邊的情況如此凄慘,國與國之間的戰(zhàn)爭不可避免,但那些無辜的百姓他們有什么錯?何以戰(zhàn)爭的最后要他們用自己的家園和生命來償還?!
蕭雪尋心里挺難受的,不過更多還是慶幸和感激,慶幸她遇到了司空雍域,感激他給她營造了一方凈土。
蕭雪尋端著一盆水回到主帳的時候,司空雍域已經(jīng)在營帳內(nèi),他看著滿臉從外邊進來的蕭雪尋,愣了一下。
“你怎么出去了?”他還以為她吃過午飯之后在休息呢。
“哦,”蕭雪尋笑了笑,把裝了水的木盆子放下,說:“我身上的傷都好得七七八八了,總是悶在營帳里也不好,我就出去走走,順便打了盆水回來?!?p> 司空雍域也不是要藏著不讓她出去,就是怕她姑娘的身份暴露了會對她不好,畢竟這里是軍營重地,不過瞧著一副小兵打扮的蕭雪尋,司空雍域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點多余。
因此,他愣過之后就笑道:“出去走動走動也挺好的,不過任何時候別忘了要注意自己的安全?!?p> “嗯,我知道的?!?p> 蕭雪尋爽快地應(yīng)著,趁著說話空隙,拿了司空雍域洗臉用的棉布,放進木盆里打濕,拿起來再擰干,遞給司空雍域,“將軍,擦把臉吧?!?p> 司空雍域原本還想問她拿他洗臉用的棉布做什么,結(jié)果他還沒問出口她就熟手熟腳擰好了遞過來。
和蕭雪尋預(yù)想的反應(yīng)不同,司空雍域的臉上看不見高興,反而皺起了眉頭,“你覺得我救你回來,就是為了讓你傷好了之后來伺候我的嗎?”
蕭雪尋一愣,她不知道司空雍域為什么會是這種反應(yīng)。
蕭雪尋沒來得及說話,司空雍域又開口了,“小丫頭,你記住,我救了不是為了要你來伺候我的,我不差丫鬟,我有手有腳,自己能照顧自己?!?p> 司空雍域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少見的一本正經(jīng),蕭雪尋愣過之后,滿是感激的心里又多了一份感動,這個男人對她真的是很好很好,她明明只是個戰(zhàn)俘,但他卻從來沒把她當戰(zhàn)俘看,處處給她關(guān)照的同時,也處處給她尊重。
蕭雪尋笑了起來,說:“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覺得將軍對我好,我也想為你做點什么,但我能力有限,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些生活上的照顧,如果將軍不想把雪尋當做是丫鬟婢女,那可以把雪尋看成是朋友啊。”
蕭雪尋的話語直白而真摯,黑亮的眼睛里盡是期待和堅持,其實她的想法很簡單,為人也很善良,她只是想感恩而已,如果他拒絕,她應(yīng)該會很不開心吧?
“你這么做不會覺得委屈?”司空雍域詢問了一句。
蕭雪尋搖頭,“不會,只要將軍不嫌棄,雪尋很樂意為將軍效勞?!?p> “好,那就有勞了?!?p> 蕭雪尋很高興,笑瞇瞇的將手中的棉布又遞了過去。
接下去的日子,蕭雪尋就算有事做了,每日里,隔著一道簾子,她跟司空雍域在一個帳篷里同起,同歇。
偶爾司空雍域軍務(wù)繁忙,夜里須得挑燈熬夜,蕭雪尋如果覺得累就會先歇下,如果精神好,她會在簾子的另一邊陪著他,他忙他的,她也忙她的。
有時候給他縫補一下衣服,有時候則跟司空雍域借了筆墨練習字帖,或者拿本兵法書認真閱讀。蕭雪尋之所以會讀書寫字,全賴爺爺?shù)奶蹛叟c悉心栽培,她的爺爺本來就是個教書育人的老儒生。
燭火搖曳,蕭雪尋的身影,投射在簾子上,安靜而美好,司空雍域偶爾抬頭望一眼,都要失神片刻,而蕭雪尋何嘗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