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侑,我這條命早該賠給你了。”
說罷,她將簪子往前一送,血液爭先恐后噴薄而出,她失了神,看不見崔侑驚慌失措的模樣。
屋外寒風凜冽,有人嘶啞著喉嚨絕望的喊她,她再也不想理會了。
恍惚中,她好像看見了靠在梨花樹下休息的佛伽正向她走來,他的面容皎潔如月,俊逸非常,額上的朱砂痣依舊妖冶動人,他終于愿意抬起頭認真的看著她,露出了一絲和煦溫和的笑意。
姝蓮蒂羞紅了臉,她的眉眼帶笑,看起來格外嬌俏動人,她提起裙角就向他跑了過來。
她的杏眸比天上的星星還亮,歪著頭認真的問他:“你在等我嗎?”
佛伽笑出聲來,張開雙手抱住了她,“我等你這個小傻瓜好久好久了?!?p> 她將頭埋進他的懷里,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終于心滿意足地笑了。
“佛伽,我們會永遠不分開嗎?”
“當然,沒人能將我們分開,皇帝也不行?!?p> 又是一年寒夜,風吹的房上的紅燈籠簌簌作響,一名孩童從院子里捧了一手雪,急沖沖地奔進了屋子。
“娘,你看!今年的雪好厚,明日可不可以與爹爹一起去推個雪人玩玩呀?”
綠蕪將手中的針線放在一旁,伸出手將孩子安置在爐火旁,“外頭冷,在屋里頭好好待著,你要堆雪人玩這回事等你爹爹回來了,你再親自與他說。”
孩童看起來才七八歲的模樣,被爐子的火照得有了些睡意,他揉了揉眼,看著母親又開始了針線活,他有些疑問。
“娘,你做那么多漂亮衣裳又不穿,做來作甚呀?”
綠蕪突然紅了眼,吸了吸鼻子,“斂兒,這是娘做給公主的,可惜公主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娘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但是公主喜歡穿漂亮的衣裳,娘給她做好了,在守著她回來呢。”
吳斂點了點小腦袋,小小的孩童感知情緒的能力很強,看見母親格外傷心的模樣,他乖巧地抱住了綠蕪。
“娘,你不要傷心,娘做的衣裳這么好看公主一定會回來的。”
木柴在火爐里燒的啪啪作響,將火勢添的更加猛烈,經過了旺盛的釋放后,最后又都歸于沉寂變成了一堆灰燼。
吳斂睡著了好一會兒吳宥才回來,綠蕪起身將他的袍子取下,為他拍了拍外頭的風霜,便看見男人欲言又止地望向她。
綠蕪吸了一口氣,轉身走到火爐旁,“你又想與我說他的事。”
“綠蕪,這么些年了,我知你放不下,可主子比你更痛苦,當初她塞給你的那封信...你...給他吧?!?p> “吳宥?!彼谅曢_口,帶著質疑的目光看向他,“你當初,究竟是為了你家主子才決定要與我在一起的還是真心心悅我才與我在一起的?”
男人再也不敢說半句話,沉默地靠在她旁邊,又小聲解釋道:“我與你在一塊那會兒還不知道信在你這呢?”
綠蕪冷嗤了一聲,沒理他。
男人嘆了口氣,往火爐里添了把柴火,自顧自地說:“那封信,你也知道,公主是希望你留給他的吧?主子這些年...一直在自殘,現(xiàn)如今已經不成人樣了,他后悔當初沒能毅然決然與公主在一塊兒,最后也沒能守住她,要不是知道你手里還留有一封信,主子早就活不下去了?!?p> 綠蕪依舊冷著一張臉,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男人看了她一眼,也知道她是聽不進去的,這些年他也叨叨了那么久,如果早聽進去了他也不必念這么久了。
“我去看看斂兒,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氣,以后我也不再說這些事了,平添了你幾分煩憂。”
男人起身,向吳斂的房間走去。
“你再叫他親自來找我要,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他。”
綠蕪抬頭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突然說道。
這些年發(fā)生了很多事情,那個男人做了什么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只不過心中實在郁結,她為公主不平,看到那個男人便覺得十分憎惡,直至今日,她也想清楚了,她不該將那封信繼續(xù)藏下去了,公主要是活著,也是希望她將這封信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