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時被金秀賢的喝聲停下動作,抬頭一看,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立在廳內(nèi)。
后廂內(nèi)的游坦之也沖了出來,張開雙臂抱住拿短槍的漢子,泣不成聲,“爹爹、爹爹!”
這二人正是聚賢莊的兩位莊主,游驥和游駒,江湖人稱“游氏雙雄”。
游駒神色黯然,“大哥,師父說過,盾在人在、盾亡人亡!”
游驥看著懷里的游坦之,淚灑衣襟。
看此情形,金秀賢呵呵呵冷笑幾聲。
游駒勃然大怒,“哪里來的小子,我們兄弟的事輪不到你來取笑!”
金秀賢換了肅穆面容,正色說道,“迂腐,迂腐!想不到你們練武之人還如此迂腐!盾壞了,就重新打造一副,想一死了之,懦夫所為!”
游駒被他懟得臉色通紅,你、你、你!
游驥猶如醍醐灌頂,長身而起,沖金秀賢作一深揖,“小兄弟,你說得對,是我們兄弟糊涂了!”
隨后將短槍擲到地上,悲憤地說,“兄弟,我們不能死,死了如何去找喬峰那廝報仇!”
游駒聽了兄長的話,馬上從地上起來,一扔鋼刀,吼道,“對!我要找喬峰報仇!”
金秀賢偷笑,這轉性也轉得太快了,再說你們找喬峰報仇,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游坦之噗通一聲沖著金秀賢跪下來,叫道,“恩公!”
游氏雙雄驚訝不已,細問何故,方才知道是金秀賢在外面放的火,引來潛火兵,及時止住莊內(nèi)一場惡戰(zhàn)。
這時,管家驚慌失措跑進來,“稟告莊主,府衙巡尉帶著一隊習弓手已經(jīng)到了莊外”。
游驥恢復神色,對金秀賢說道,“小兄弟,勞煩你稍候片刻”,又交代管家?guī)拙洌瑤讉€家丁迅速進來打掃戰(zhàn)場,把幾具尸體拖到后院。
游氏兄弟并肩出門迎接官差。
金秀賢跟在后面,見到莊門外來了十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軍士,每人都背著箭弩。
為首的巡尉勒住韁繩,喝道,“游莊主,我得到線報,你莊上發(fā)生武斗,死了人,可有此事?”
“哪有哪有”,游驥拱手陪笑,“巡尉大人莫聽傳言,我莊上來了幾個兄弟切磋武藝,剛剛離開,怎么會死人?”
巡尉冷哼一聲。
管家從內(nèi)廳出來,遞了一包東西給游驥。
金秀賢看那包裹沉甸甸的,八成是銀兩。
游驥將包裹送到巡尉手上,笑呵呵地說,“請各位軍爺喝杯水酒”。
巡尉掂了掂,分量不輕,說了句,“游莊主,回見!”
說完調(diào)轉馬頭,領著十幾個軍士策馬而去。
游驥松了口氣,挽住金秀賢的手回到莊內(nèi)。
大廳已經(jīng)清掃干凈,游驥請金秀賢上座,然后帶著游駒和游坦之又向金秀賢鞠躬行禮。
金秀賢擺擺手,客氣客氣!
游驥坐到下首,恭敬地問,“恩公從何而來,屬于哪門哪派?”
金秀賢聳聳肩,“我無門無派,沒有武功,只是來洛陽采買牡丹”。
游氏兄弟對視一眼,暗想這小子是不是故意隱藏身份。
游驥不動神色,繼續(xù)說道,“不知恩公要采買何種牡丹?”
“好看的”,金秀賢對牡丹成色沒什么概念,好看就是標準。
游駒笑道,“恩公,那你是來對了,我大哥熟識一個花坊,里面的牡丹應有盡有”。
真的?
金秀賢又驚又喜,“還有這好事?”
游驥微笑點頭,“恩公不妨先在舍下歇息片刻,我們晚上去花坊”。
游坦之熱情地將金秀賢請進一間客房,隨后家仆奉上瓜果蜜餞。
金秀賢一看蜜餞,啞然失笑,是江南制造,可見宋朝的南北貿(mào)易已經(jīng)很頻繁。
游坦之一離開房間,金秀賢腦袋里的系統(tǒng)畫面徐徐打開:
系統(tǒng)提示,今日閣下超常發(fā)揮,可選擇一項獎勵:
1、聰明豆一顆
2、太祖長拳淬身
又是單選,金秀賢看著這兩個選項,想著自己智商夠用,還是來點武藝防身吧,于是選了第二項。
一瞬間,他打了一個寒顫,太祖長拳拳譜就像放電影一樣,迅速映在他的腦袋里,渾身骨骼咯噔咯噔幾聲,明顯感覺身子變緊了。
金秀賢用手一摸,厲害了,腹肌、胸肌都有了,他忍不住蹲下來伸伸腿,大小腿緊致,連臀大肌都緊繃繃的。
這淬身效果太贊了!
到了日薄西山,還不見開飯,就在金秀賢的肚子咕咕叫的時候,游驥推門進來,殷切說道,“恩公等急了吧,我們這便啟程,去參加洛陽城內(nèi)規(guī)模最大的賽花會”。
出了莊,一輛馬車在等著,游驥陪著金秀賢上車,滴答滴答慢慢走上大道。
掀開車簾,金秀賢看到洛陽街頭車水馬龍,比錫山鎮(zhèn)熱鬧多了。
游驥介紹道,“恩公是第一次來,洛陽是本朝西京,除了東京外,就屬洛陽最繁華了”。
金秀賢隨口說道,D京,熱嗎?
游驥一愣,隨即笑道,“恩公說笑了,D京熱不熱我不知道,西京入了夏會很熱”。
馬車在街上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直到夜幕降臨才停下來。
游驥挽著金秀賢衣袖一起下車,“恩公,到了”。
一下車,面前是黑壓壓的人頭,再前面是一個大舞臺,在一排大紅燈籠的照射下特別耀眼,舞臺上空無一人,卻擺著一排花,遠遠看去,嬌艷欲滴,自然不是凡品。
游驥領著金秀賢擠過人群,向臺下一個護衛(wèi)出示一個香囊,然后兩人登上臺。
游驥指著一排花大聲說道,“恩公,這就是今晚賽花會的主角,全洛陽城最好的九朵牡丹花都在這里”。
金秀賢細看,果真是嬌艷動人,比花茶家的牡丹好看百倍,絕對配得上“唯有牡丹真國色”這句詩。
一個丫鬟過來請游驥和金秀賢在邊上落座。
隨后,一個穿著素色長衣的女子上臺,長衣上繡著一朵牡丹,格外惹眼。
女子輕咳一聲,然后淡然說道,“列位客官,請靜一靜”。
這女子說話輕描淡寫,卻穿透了舞臺下十幾米的廣場,足見內(nèi)力深厚。
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屏氣凝神聽主持人說話。
女子繼續(xù)說道,“今晚我們天香閣擺下擂臺,有哪位的牡丹能艷過我們九朵的,賞銀百兩!”
天香閣?
金秀賢不禁傻樂,聽著像什么?像古時候的娛樂場所,卻是個種花的地方。
他這才注意到,舞臺下不少衣著光鮮的男子手里都捧著花盆。
女子話音剛落,臺下一個男子叫道,“我們要見九朵姑娘!”
對,我們要見九朵姑娘!
下面幾排男子齊刷刷振臂高呼,嚇了金秀賢一跳,這什么情況?
游驥湊過來低聲說道,“恩公,這些人名義是來賽花,其實是奔著孟九朵來的”。
孟九朵?
聽名字就知道是個美女。
金秀賢輕笑一聲,他做龍?zhí)籽輪T拍了幾百場戲,女明星見過不少于百個,難道這孟九朵能比女明星還美。
女子拍拍手,朗聲說道,“有請孟姑娘”。
臺上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
一個裊裊婷婷的身影從臺后走到臺前,金秀賢定睛一看,身材很好,雖然穿著長衫和羅裙,目測三圍很可觀。
不過孟九朵面帶黑色面紗,遮住了臉,只露出一對柳葉眉和一雙妙目。
孟九朵向坐在臺上的八個來賓微微欠身,然后轉身面向臺下,悅聲說道,“各位晚上好!”
她一說話就如出谷黃鶯一般,無比動聽,金秀賢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臺下眾人更加瘋狂,一遍遍高呼:
孟九朵!孟九朵!
孟九朵欠身施禮,然后緩緩退后,坐到一張木椅上。
主持人朗聲說道,“賽花開始!”
臺下捧著花盆的男子排著隊,一個個上臺。
都用不著臺上的評委評判,參賽者看看臺上的花,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花,都是搖搖頭,自愧不如,灰溜溜下臺。
也有幾個公子哥心思不在賽花上,抱著花盆就想往孟九朵面前湊,都被女主持人一一擋住。
一輪下來,無一人留在臺上。
孟九朵嘆息道,“這世間盡是凡品,想不到奴家今生只能叫做孟九朵”。
金秀賢靠得近,聽得真切。
游驥有些內(nèi)力,也聽得真切。
他馬上湊到金秀賢耳邊說,“恩公,這孟姑娘只找到九朵世間最好的牡丹花,所以叫做孟九朵”。
金秀賢心念一動,突然想到什么,笑著向女主持人招招手。
女主持人認識游驥,想來游驥帶來的不會是登徒浪子,便走到金秀賢身邊輕松問道,“公子叫我有何事?”
金秀賢低聲說道,“我有些話,請你傳達給孟姑娘”。
女主持人附耳過來,金秀賢對她耳語一番。
女主持人滿臉疑惑,回到孟九朵身前,將金秀賢的話轉述給她。
只見孟九朵聽完芳軀一震,猛然轉頭向金秀賢看去。
不經(jīng)意間她帶落了自己的面巾。
正好與金秀賢四目相對。
金秀賢一見孟九朵芳容,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
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