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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弦

第六十一章 悠哉游哉

五弦 憂思夢鈴 6324 2020-09-17 22:05:21

  “嗐,太久了事情誰還記得?”一老者揮了揮手,手背后離去。

  死地附近的百姓都問了個遍,一上午都是這個結(jié)果,不是不清楚就是記不得,說得最多的也就是陳老頭那個缺心眼,把鬧鬼的地兒賣給了一個外鄉(xiāng)人。天快亮的時候,秦羽將李蘧送走出城,但卻不讓五弦跟著,待安頓后再來尋她,走前還特意說了句什么,惹得五弦格外在意,這不,問完老者后,她又折回客棧,趴在桌子上,把四只瓷杯疊來疊去。

  “聽說了嗎?幻靈宮的蘇芩不日大婚了?!?p>  “同誰結(jié)了親?”

  “還能有誰,夜暝宮的二公子——炙焰。”

  五弦的雙手一頓。

  “真的?”

  “還能有假,請?zhí)及l(fā)出去了?!?p>  “那她那些孌寵怎么說?未來姑爺能讓?”

  “那還不是……一起??!”說話人賤兮兮的發(fā)出怪聲,然后就是所有人秒懂的嬉笑聲,“哦~~~~~~”

  五弦托頷沉思,皺眉側(cè)目。

  這幫嘴碎的男人!

  “一直有人問陳宅那事,鬧鬼啊,有啥可說的?”

  另一人捏了捏要掉下來的氈帽,“這有啥稀奇,去年不也這樣,到處打聽,修繕到一半,下工的泥瓦匠煙斗子沒拿,結(jié)果被嚇了個半死,榻上癱了半個月?!?p>  “那地風(fēng)水不好,連騙人的黃半仙都這么說?!?p>  “黃半仙那人說話都沒個把兒,不可信不可信!”

  “說句實話,就我們知道的,也就是陳家老頭,之前的事兒誰清楚?”

  “就是?。 ?p>  “嘿嘿,就她,她!”

  明顯有幾簇?zé)霟釖吡诉^來,五弦笑了笑,微微頷首,幾人立馬鎖了嘴,紛紛找理由溜了。

  五弦嘆了口氣,眼瞅著茶壺已見底兒,端起茶壺對不遠處忙著的小二招呼了聲,小二對一旁的客人說了兩句,便忙不迭的跑過來,“姑娘要茶?”

  “嗯。”

  “欸,馬上來,您等會兒?!?p>  茶壺端上桌時,小二四下看了看,“姑娘想問陳宅的事情,不如去找個人。”

  五弦的眼神倏地一亮,“誰?”

  “城南有個賣大餅的人,大家都叫他陳大餅,什么事兒他都知道,給錢還是換大餅,姑娘千萬別選大餅?!?p>  “啊?為啥?”

  “欸,客官,來咯!”

  等小二忙完也不知到何時,五弦付了銀子后便立馬朝城南趕去,掌柜的食指將算盤珠子朝上一推,發(fā)出“嗒”的聲響,小二躬在一旁,等著挨罵,而掌柜的滿面愁容來了句,“大餅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知道他做的餅極其難吃呢?”

  小二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開。

  遠遠就看到“陳家大餅”那紅黃相間的幌子隨處擺動著,快到吃飯的時辰了,街面上也沒什么人,那人從米缸里舀了兩下,還能聽到葫蘆瓢刮到缸底的聲音,有些刺耳,五弦剛一走近,他卻頭都沒抬,開口便道,“買什么消息?”

  估計他也知道,這個點跑他這里來晃的怎可能要買大餅,五弦笑道,“城中那處鬧鬼的陳宅,您知道嗎?”

  用手扒拉了兩下米粒,陳大餅從水缸里舀了兩下水,“你想知道什么?”

  “之前的房主以及鬧鬼的原因?!?p>  “只能選一個,小本生意,莫貪心。”

  貪心?!

  “條件呢?”

  “買我的大餅或者五錠銀?!?p>  您這大餅也不值五錠吧??

  “那我選大餅吧!”五弦輕描淡寫道,陳大餅倒是頗為意外,終于抬起了頭。

  五弦顯然忘了小二的囑托。

  五大三粗的,應(yīng)該是個做農(nóng)活的人,但這左臉上倒掛著的月牙就很有違和感,白色的汗巾裹在頭上,有汗水自額心滑下。

  “難不成沒人告訴你別買我的餅?”陳大餅第一次遇到主動要買餅的人,買賣消息只是副業(yè),陳大餅其實是個很努力做餅的攤主,奈何不受城里的人喜歡,生意十分慘淡。

  “我跟旁人不一樣?!?p>  “哦?”陳大餅挑眉。

  “因為我沒錢。”

  陳大餅把葫蘆瓢朝水缸里一扔,水花噴濺而出,粗聲粗氣道,“沒錢?那走吧,個勞什子,晦氣。”

  五弦意欲想走,陳大餅不知想到了什么,把五弦叫住,“你要是吃掉這張餅,我考慮考慮。”

  五弦一聽有戲,“這有很難?餅而已?!?p>  陳大餅把將鐵盆子朝灶上一搭,雙手環(huán)月匈,下巴朝攤子上的餅揚了揚,一副看好戲的姿態(tài)。

  五弦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翻來覆去看了看,估摸著有十幾層的圈層,只是比臉大的餅,上面還撒了些白芝麻,中間厚四周略薄,若有若無的蔥葉子,金燦燦的煞是好看,面食的清香撲面而來,也沒啥特別的,怎么就不能吃了?

  五弦一口咬了下去,咦?

  陳大餅就看著她一口餅嚼了四五遍,就知道這樁生意談不攏了,剛要擺手轟她滾蛋,卻發(fā)現(xiàn)她又咬了一口,“你可別勉強,到時候說我害了你!”

  五弦把這口咽下肚,看了眼大餅,又看了眼陳大餅,兀自呵呵地笑出來,“想不到居然在這里還能吃到邊關(guān)的面食,真是大飽口福了。”

  陳大餅揮起來的右手停在半空中,左手還插在油膩的圍兜里,凝了個征,無話。

  “與江南不同的就是干了些,厚了些,不過最獨特的是這胡麻油,有獨特的西北風(fēng)味。陳老板居然還在西北待過?

  江南鮮有西北的吃食,既是待過,那就應(yīng)該懂得西北的吃法,將大餅掰開幾瓣泡在羊肉湯里,豈不更美味?

  特別餓的話,嘗著還可以,單吃就會很干。陳老板可以支一棚子,招一短工,買羊肉湯一份送一手掌大的餅,來得及的話,也可以不用招人來做。陳老板您不是這么大意的人,有其他的原因嗎?”

  五弦抬起眼簾,不勝駭然,陳大餅?zāi)侨缍勾蟮臏I花簌簌地滾了下來,威武雄壯的男子就這么將淚輕彈了。

  “陳老板,您這是……”

  “你的活我陳大餅接了,分文不收,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陳大餅胡亂揩了揩,指著五弦說道。

  五弦有些懵懵怔怔,這是……主角光環(huán)?

  “個老子不喜歡羊肉湯,太膻,老是喝不習(xí)慣,在邊關(guān)那幾年,老子就好那餅,就想著要把這餅帶到家里來,讓鄉(xiāng)鄰都嘗嘗,結(jié)果……你也看見了,對不上別人胃口?!?p>  五弦掰下一塊,“陳老板可以換種湯汁,可以用白米粥,亦可用牛肉湯,其實說不定有人是喜歡羊肉的味道的。”

  “個老子先燒個飯,你進來坐,今兒這頓我請了!那餅別吃了,給你燒頓西北風(fēng)味!”

  五弦捂著干癟的肚子,倒也不客氣,一邊道著謝,一邊坐在了灶臺旁,看大漢忙前忙后,偶有人來買餅,五弦也順便幫他張羅張羅,女子看看五弦,露出疑惑的表情,細長的脖子朝里勾了勾,而后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嘴里碎碎念個什么,付了錢便忙不迭的走了。

  “有什么是我可以幫忙的?”

  “嗐,你坐那就好,哪有讓客人忙活的道理,不作興。”

  陳大餅很激動,拉著五弦說他年輕那會兒在邊關(guān)的趣事,五弦著實很感興趣,她沒去過那些地方,陳大餅說得繪聲繪色,從邊關(guān)的戈壁講到邊關(guān)的人,五弦一邊啃著雞爪子,一邊發(fā)出“咯咯”的笑聲,這一盆雞端上來的時候五弦就驚了,她從未見過如此大的盤子,這也不能算盤子了吧!雞肉十分入味,不知道他又放了些什么,總之色香味俱全,沒那么爛但很有嚼勁,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陳大餅又端出來一大碗寬面,白花花的面條慢慢滑進盤里,陳大餅用力攪拌,待面都混上了湯汁,便為五弦盛了碗。面條格外的勁道,而湯汁的魅力更是讓人無法抵擋,不一會兒,唇齒留香。

  陳大餅看五弦吃得很香,咽了一大口酒,本來五弦想嘗嘗,卻被他一把攔住了,說這是邊關(guān)帶回來的,沒多少了,舍不得給她,五弦只得作罷。陳大餅很能說,一個快三十的男人,宛若見到老鄉(xiāng)般,講著講著就扯遠了些,小的時候隨長輩去了邊關(guān),二十年后才得以回鄉(xiāng),誰知哪哪都不適應(yīng),真是糟糕透了。

  “關(guān)于陳宅,想必你也打聽到了,陳家老頭把地兒賣給了一個外鄉(xiāng)人,我打聽過了,說都沒怎么還價,直接派人去拿了下來,陳家老頭巴不得趕緊出手,他嫌晦氣。上任房主叫王堂,王堂通過不當(dāng)手段讓陳老頭買了下來,剛簽完字拿到錢,王堂就消失了,陳老頭剛修繕一半出了鬧鬼的事,陳老頭頓覺受騙,當(dāng)即報了案,可誰想,王堂,早跑了?!?p>  “陳老頭作為當(dāng)?shù)厝耍趺床恢獣阅堑貎呼[鬼?”

  “那是你不知道陳老頭的性子,早年在別處做生意,掙了不少錢,但越有錢就又害怕被人搶奪,陳老頭的摳那是出了名的,你認(rèn)識武陵王蕭紀(jì)嗎?曾率軍攻打江陵,他熔金成餅,一百個金餅裝一籃里,后裝了一百多籃,還有各種綾羅綢緞,高高掛起,以此激勵將士英勇殺敵,打完仗后卻不論功行賞,導(dǎo)致軍心渙散,最后也死于非命。誰知道是不是陳老頭狠狠訛了王堂一筆,這案子衙門接了,后就這么擱著了。”

  “那么又是誰賣給了王堂呢?”

  “我就知道你想問,下面的就是你怎么也打聽不出來的,”陳大餅四下看了看,神叨叨的來了句,“王堂跑是跑了,但是他有一個兒子,你若是想問具體細節(jié),不如去他那里問問?!?p>  “兒子?他不怕陳老頭找他算賬?什么父債子償之類的。”

  “噓,小點聲,沒人知道?!?p>  “他兒子現(xiàn)在在哪呢?”

  陳大餅的聲音壓得更低了,“福來客棧里做工的小二,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說話都細聲細語的,很好認(rèn)的?!?p>  五弦手中的筷子“?!钡穆淞说兀贿叺乐敢?,一邊抹抹嘴上的湯汁,和陳大餅告了辭。

  過了飯點,福來客棧冷清了不少,小二支著下巴打著盹,手一滑,腦袋砸了下去,再一睜眼,便瞧見坐在面前的五弦,嚇得兩眼發(fā)直,趕緊起身,“姑……姑娘,這……你要吃什么?”

  五弦的下巴搭在桌上,眼皮有一搭沒一搭的瞭著,輕聲道,“關(guān)于陳宅,你知道多少?”

  小二微怔,“嗐,您是不是選了大餅?他讓你當(dāng)場吃下去,您沒吃……”

  “一直以來,是我忽視你了,”五弦瞇了瞇眼睛,“半個時辰后到我房里來,掌柜要是問你,就說我要一壺清茶,你不來可以,我就把你爹是王堂這事兒告訴陳老頭?!?p>  小二的身子一僵,勉強堆出一個笑容,“姑娘那您先去休息,小的待會給您送上去。”

  “嗯?!?p>  這一來一回五弦也有些累,秦羽還沒回來,也不知道是否順利,走前他來了句,陳宅鬧鬼這事應(yīng)該不是這一兩個月發(fā)生的,事情沒那么簡單,這倒是和五弦想到一塊去了,她就覺得哪里不對勁,原來是這里。

  小二來敲門的時候,五弦剛醒不久,倚在床背,安靜的發(fā)著呆,秦羽已經(jīng)離開了五個時辰了,其實他向來行蹤不定,五弦沒理由替他擔(dān)心,要是每一次他不辭而別都要為其憂慮如此,自己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放下茶壺時,小二哆哆嗦嗦的四處看了看。

  “放心,無人。站著干嘛,坐吧!”

  小二拖開一圓凳子,雙手搭在雙膝上,乖巧的一聲不吭。

  “你叫什么?”

  “多余?!?p>  “哈?”

  “姓多名余。我一出生娘就沒了,爹覺得我很多余。出了那檔子事,爹連夜跑的,跑的時候我正好出來解手,便看他慌慌張張的,指著我說讓我自生自滅去,不許再住這里了,以后也不許提我是他兒子,他一跑我就跟著他,走到半路被他發(fā)現(xiàn),打了個半死,我趴在地上就快沒氣的時候,被路過的一人給救了,那人看我實在可憐,待我好了些便幫我找了個工,我沒跟他說我是誰,就算說了他也不知道,我家在城的最西邊,那邊沒幾戶人家。我扯了個謊,從外鄉(xiāng)流亡過來,到這里遭遇了惡人,非說我偷了他的錢袋?!?p>  “那人是?”

  “你剛才見過的,陳大餅。”

  “……”

  “陳大餅剛從西北回來那會,脾氣壞的要死,他說我是他遠房親戚,說我做事很麻利,為啥不能收,掌柜嚇得一哆嗦,立馬答應(yīng)讓我在這里做工,包吃住,每月給個幾文錢。”

  “客棧人多口雜,我爹那事我也就慢慢知道了,我也怕陳老頭上門找我麻煩,就一直瞞著了。姑娘方才一提,我就知道了,原來他早就知曉我的身份。”

  五弦抿了口茶,“我覺得很有意思?!?p>  “嗯?”

  “他瞞了這么久,居然直接把消息賣給了我。”

  多余咧開了嘴巴,“嗐,他是生意人,況且我也欠他條命,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在他看來,都是可以做等價交換的?!?p>  五弦一頓,他這番感悟倒是格外特別,“喝口茶吧!別客氣。”

  多余猶豫了會,端起杯子灌了兩口。

  “說說那房子吧!”

  “那地是我爹從一個鹽商那里買來的,鹽商財大氣粗,賣的時候說不在意這點銀錢,就為交我爹這個朋友,我爹當(dāng)時喜滋滋的,手續(xù)很快就下來了,他想蓋一間客棧,那陣子他非常忙,每天忙著跟別人去計較那一分一厘,結(jié)果客棧剛一蓋好就出事了,整晚整晚都有人在哭,那個哭聲極其瘆人,我爹花錢請了個大師來作法,結(jié)果還是無用,我爹就想去找鹽商說說這事,鹽商卻翻臉不認(rèn)人了,說買定離手,辦都辦完了,與他沒什么干系,我爹只能吃了個啞巴虧,多方打聽才大概聽了一些事,雖無多大關(guān)系,但我爹就是覺著邪門。”

  五弦來了興致,“什么事?”

  十年前,城中出了一個采花大盜,一般的采花大盜欺辱少女,也就是饞人家身子,而這人,惡毒得很,身子要,面皮也要,女子半死不活的時候,用刀將面皮活活的剮下來,那個叫聲凄慘啊,有人無意中聽到過,嚇得腿都在發(fā)抖,大盜溜得賊快,那人雖害怕,但架不住那顆好奇心,便上前查看,結(jié)果當(dāng)場背過了氣。

  這之后又發(fā)生了幾起,衙門那里毫無頭緒,大盜極為猖狂,沒多久,連相鄰的城鎮(zhèn)都陸續(xù)出現(xiàn)。但詭異的來了,以前大盜(女干)污完女子后便剮面皮,剮完后將女子就扔在不起眼的巷子里,無人問津的破廟旁,或是小河邊,后來啊,女子照樣丟的丟,沒的沒,但是……再也沒人看到那些令人恐懼的尸體。

  “為何?”

  “沒人知道?。“傩諅?nèi)诵幕袒?,這事當(dāng)時鬧得有點大,上面派大官下來給官府施壓,衙門費了好大的力氣,最后終于抓到了。”

  “是誰?”

  “不認(rèn)識,也沒人認(rèn)識,衙門讓一差役扮成女子引大盜上鉤,最后抓了給現(xiàn)行,具體如何抓到的,這就不清楚了。但這人面生的很,衙門那里雖有些疑慮,但此人將經(jīng)過說得清清楚楚,之后的尸體早就剁碎了喂狗喂豬了,差人們在他家里發(fā)現(xiàn)了十幾張女子的面皮,以及他平時所穿的夜行衣,證據(jù)充足,按照我朝律法,直接斬首示眾。那天全城的百姓都去看了,雞蛋,菜葉子扔得那人滿臉,那人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變,冷漠還帶著戲謔。劊子手一刀鍘下去的時候,血噴灑在石臺上,他的頭骨碌碌的滾出了老遠,站在前排的,看到他那張帶著笑的臉,猛地尖叫起來。”

  “邪門的是什么?”

  “我爹覺得,首先,一個采花大盜不會這般模樣,就好像……好像無欲無求般,其次,他從未失手,那么多次,難不成還分不清男女?還有最重要一點……”

  “沒有動機,就是……沒有殺人的理由?!?p>  “對!姑娘真是聰慧!對這點,他說他恨透了女人,除此別他?!?p>  “你和你爹的共同點,你知道是什么嗎?”五弦露出一絲悱然的淡淡的微笑。

  多余神情突變,半晌無話。

  “他是大忽悠,騙人買死地,你呢是小忽悠,擱我這里裝瘋賣傻,你覺得我是傻逼嗎?”

  多余急赤白臉地解釋道,“姑娘,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五弦握起茶壺,而后用力朝桌面一砸,茶壺瞬間碎了個滿懷,五弦悠哉游哉地挑了一塊如掌心般大的碎片,一腳踩在圓凳上,右手將碎片架在他的頸間,多余嚇得再也不敢動了。

  五弦的目光炯炯,“你識字嗎?”

  “識幾個字,但沒……沒進過私塾?!?p>  “你知道破綻在哪嗎?”

  “姑……姑娘說什么,小的……小的聽不懂。”

  “一,王堂連夜跑的,到底有何事能讓他忙不迭的跑,還留下了親兒子?二,你的思路太清晰,用詞也考究,這是識幾個字的樣子?三,一開始就知道我在查陳宅鬧鬼的事情,為何引我去陳大餅?zāi)抢??”五弦忽地明白過來,“原來是為了將自己撇干凈找個替罪羊?!?p>  “你們倆……都很會做生意嘛!”五弦?guī)е恍└P的意味,碎口離他又近了一分。

  “不說?你不怕陳老頭了?”五弦凝望著他,袖口從白藕似的玉臂朝下滑了三分。

  多余的表情十分奇怪,一咬牙,辯白說,“我說得是實情,姑娘愛信不信!”

  “那個鹽商叫什么?現(xiàn)在住哪里?”五弦將碎片朝角落一扔,瞬間又碎裂城幾小塊。

  “小……小的不知道!”

  五弦馬上打斷,“杯子口涂了些東西,有沒有解藥取決于你待會要交代的事情,交代的好,就有,交代的不好,”五弦的眼神一凜,“那你就等死吧!”

  多余滿臉的驚愕與驚悸。

  屋外響起了“咚咚”的聲響,五弦的眉頭擰了個老高,不悅道,“誰?”

  “姑娘,著實打擾,我那不省事的店小二是不是著您氣了,方才他說給你送茶,結(jié)果到現(xiàn)在不下來,這下面來了不少客人,都急得很,您看……”

  五弦拉開房門,滿臉堆笑道,“嗐,小二機靈著呢,我瞧著心喜,特別像我老家的二弟,不覺得拉著多說了兩句,實在抱歉??!掌柜的!”

  掌柜朝里面望了一眼,然后迅速收回目光,又笑,“多余,趕緊的啊!”

  多余在里面應(yīng)了一聲“欸”,慌忙從里面竄了出來,“掌柜的,我方才不小心將茶壺打碎了,差點弄傷了姑娘。”

  “喲,那你倆沒事吧?”

  五弦繼續(xù)假笑,“不打緊不打緊!”

  “多余,你先跟我下去,待會給姑娘換壺新的來,”看向五弦的掌柜又說,“姑娘暫時別亂動,免得傷著自己?!?p>  “欸,好,您忙!”

  掌柜前腳剛走,多余后腳立刻跟上,五弦瞇了瞇眼,舔了舔方才被劃破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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