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丫頭被傳了上來。她先是有些膽怯,并不敢抬頭看大家。
“你叫什么?”月兒問丫頭。
“奴……奴婢香絮?!?p> “你平日里都服侍的誰?”
“回姑娘,奴婢平日里在大管家那院的小廚房里干事兒,近來大管家不在府中,便被暫時調(diào)到月兒姑娘那兒的小廚房里幫忙?!毕阈跎陨跃徍拖聛怼?p> “所以,大家都聽清楚了,這香絮不是我的丫頭,自然也不會偏向于我?!痹聝合仁菍Ρ娙苏f,之后又用安撫的語氣對香絮說:“你不用怕,就把你看到的同我們說清楚就可以,將軍是明理人,你沒有做錯什么,自然不會怪罪你什么?!?p> 香絮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
看我干嘛?搞得好像我威脅過你一樣。
香絮不緊不慢的回答:“昨晚,奴婢正去廚房里打算把的燈掐滅,路過月兒姑娘的房間時,看見有人抬起了月兒姑娘房里的窗,奴婢起先以為那是月兒姑娘,還覺得疑惑,夜間那么涼,難道月兒姑娘還要開窗睡覺不成?等到奴婢掐了燈回屋再路過月兒姑娘的房間時,看見有人從月兒姑娘的房里走出來,臨走時她前后看了看,似乎是在看附近有沒有人,總之,就是鬼鬼祟祟的。當時奴婢以為那人是柳綠,也沒再上前去看看月兒姑娘,沒想到,今早起來,月兒姑娘說房里遭了賊,奴婢細想,不會就是昨晚的那人吧?”
“可是,你怎么斷定那人就是將軍夫人呢?”姜晟厲問。
“因為那人穿著的衣裳,就是白天夫人穿著的衣裳?!?p> “那萬一是有人假扮將軍夫人呢?”姜晟厲又反駁。
我好感動,沒想到這個吊兒郎當?shù)馁F少爺還幫我說話!
“這……”香絮搖頭:“這,奴婢就不敢肯定了。”香絮心想那人明明就是夫人沒錯??!
“有誰膽敢假扮將軍夫人?”月兒冷笑:“只看,姐姐承不承認罷了,畢竟在場的能做決定的人,還是將軍。”
“是啊,就看某人承不承認了。”我盯著賀司淵。這個男人,我倒要看看他好不好意思讓我當替罪羊,這么明顯的伎倆,賀司淵不會真看不出來吧?月兒和我有什么仇什么恨啊,怎么處處針對我?要是讓她知道今早她又是身子癢又是鬧肚子的事兒是我干的,又不知道該把我怎么樣了。
大家等待著賀司淵究竟會怎么處理這件事兒。
“我相信月兒。”賀司淵握住月兒的手。
相信月兒?去!意思就是認定我是賊?我偷了鐲子?我拍昏了月兒……
“你這人怎么這樣?”我急了。
“住嘴!”賀司淵吼。
“住什么嘴,像你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先是把別人的肚子搞大了,然后叫那女的去打胎,既然不想要孩子,為什么不做預防措施?你不知道打胎對女人的身體傷害有多大嗎?孩子還那么無辜,你這叫隱性殺人犯懂不懂?還有,你明知道我是被設計的,從頭到尾你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你就是要把鍋甩給我,昨晚明明是你拍……”我張著嘴說,可是說著說著,奇怪,怎么發(fā)不出聲了?我還沒說完呢!那么關鍵的部分,昨晚明明是賀司淵拍昏的月兒,那一切都是賀司淵做的!賀司淵做的!
“哈哈哈……”姜晟厲看著白兮,她滿臉通紅,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出話之后對著身邊的人指著自己的嗓子。
旁邊的二管家假裝沒看見。
白兮又看向另一側(cè)的下人。
下人們紛紛低頭。
我這是怎么了?在夢里卡殼了?我才是這個夢真正的主人啊,為什么我不能控制自己的夢?為什么我不是大boss?
“看來將軍很寵愛月兒姑娘不是傳言,而是真真切切的?!苯蓞枌⒈骋性谥由?。
月兒偷笑:“多謝姜公子夸獎?!?p> 姜晟厲搖頭:“我又不是夸你?!?p> “……”月兒的笑僵在那兒。
“把鐲子拿過來?!辟R司淵將鐲子戴到月兒的手腕上。
月兒看著那陳舊的鐲子,這不僅是賀司淵送她的禮物,還是她得到賀司淵的象征。她用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看著我。
我翻了個白眼,站得比我高了不起??!
我嘆氣,難道我沒有主角光環(huán)嗎?我不應該在此處狠狠虐一番月兒嗎?就這樣結束了嗎?
“夫人近來身體欠佳,都開始說胡話了?!辟R司淵指的是剛才我說的那一大段話,在場也沒幾個人聽懂剛才那些話。什么打胎……殺人犯……鍋……
我不解釋了,反正也解釋不了。
“真是讓各位見笑了,本是一點兒小事,卻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辟R司淵向他們致歉。
“不會啊,本少爺覺得挺好,比談政治地理好多了?!苯蓞枔钢约旱闹讣祝骸熬褪墙Y束的太快,本少爺還沒看過癮呢,將軍夫人就這樣默認了,改日還想向夫人討教討教拳法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哼。”
“那本少爺就當夫人答應了,不準失約哦。”
“好了,就這樣吧,張偉,你先帶夫人回房歇息。”
“是,將軍。”張偉向我做“請”的姿勢。
黃昏時分。
黃岐將做女紅的針線收拾起。
我看著黃岐先是拿起繡好的荷包端詳了會兒,之后又把剪刀什么的都規(guī)整好。
“你能別這么看著我嗎?”黃岐終于忍不住說。
“不能?!蔽覇问謸沃?。
“從我進門到現(xiàn)在,你一句話不跟我說,就這樣盯著我,我心里難受的啊?!秉S岐責怪。
“那我問你,你昨晚看見賀司淵到月兒房里,真的叫了我嗎?”
“真的!”月兒肯定的回答。
“好吧,那就只能怪我耳朵不好,沒聽見了?!?p> 黃岐坐到我面前。
“我今天算是被賀司淵坑了一道,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沒想到他居然這么卑鄙?!?p> “哦?!?p> “那個月兒也真是的,有意思嗎?說我偷東西,誰稀罕偷那破鐲子,我是時尚博主,對那些個老東西,一點兒興趣也沒有?!?p> 黃岐覺得白兮又開始講一些人都聽不懂的話了。
“我覺得我昨晚給月兒下的藥量少了一些,要不,今晚咱們再去密室拿些?”我提議。
“不行。”黃岐直接拒絕。
“為什么?”
“你以為那里是想進就能進的嗎?”
“我們昨晚不就進去了?!?p> “昨晚是昨晚,反正今晚是不行的,不僅是今晚,以后都不行。我事先跟你說清楚,你自己可千萬不要自偷偷進去,這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可是要凌遲而死的?!?p> “你嚇我的吧,有那么恐怖嗎?!蔽野胄虐胍伞?p> “你以為,將軍府本來就特殊,你要是進了不該進的地方,管你是不是將軍夫人,都是一樣要受罰的。要是一不小心被你弄到什么關于云都的機密,那你有十條命也不夠賠的?!?p> “我稀罕嗎?切?!边@么嚴重?“可是,昨晚你是怎么帶我進去的?咱們進去的時候不都很安全嗎?”
黃岐倒茶的手頓了一下:“你傻不傻,昨晚是十五啊?!?p> “十五?十五怎么了?”
“將軍府每逢初一十五,是守衛(wèi)最松的時候?!?p> 書房中。
賀司淵拿著書,一手靠在矮桌上,一腳墊在榻上。他并不看書,而是盯著某處想著白天發(fā)生的事兒。
“將軍,夫人今日,又說胡話了?!辟R司淵的近侍不一正在點燈。
“若不是你乘機點了她的啞穴,她恐怕又得鬧騰一番?!辟R司淵笑。
“想不到,夫人竟然會為了鐲子,做出此番舉動?!?p> 賀司淵搖頭:“不,那鐲子,是月兒讓人放在白兮房里的?!?p> “什么?”不一不明白了。“將軍既然知道是月兒姑娘做的,為何還要陪著月兒姑娘演這一出戲?那鐲子,是將軍您的珍愛之物,月兒姑娘竟然為了陷害夫人……”
“是啊,本將軍不是寵月兒嘛,陪她演一出戲又如何。不過也都是女人之間的小把戲。倒是白兮,近來,話尤其多?!?p> 不一看賀司淵的表情,怎么還越笑越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