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逐漸成長(下)
趙恒月看了一眼蔣無覲,面無表情吩咐道:“好!就按三管家說的辦!”話音一落,只聽“??!”一聲慘叫,一個血淋淋的手指節(jié)便掉在了地磚上。
“麻利點兒!是要磨嘰到天黑嗎?”趙恒月冷著一張臉,她并不是冷血,而是懲辦的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善類,背地里不知做過多少傷天害理之事。
第一個執(zhí)事五根指節(jié)很快落地,接著第二個執(zhí)事又被按倒了,剩下幾人,人人自危。
“下一個!”侍衛(wèi)吼了一聲?!鞍?!”第三個執(zhí)事不等侍衛(wèi)捉他,發(fā)瘋一樣向外沖,然而剛跑兩步便被外面更多的侍衛(wèi)按住。
“王妃!我有話說!我有話說!冀肥他騙您!他騙您!”那個執(zhí)事被地上的鵝卵石磨得生疼,一邊掙扎一邊歇斯底里哀嚎。
“騙我?如何騙我?!”
“他拿店鋪里的錢放高利貸,年底追不回來,便許諾給我們更多年例,我們這才幫他出的主意!”
“年例才多少錢?你們都是見慣錢的人,進(jìn)進(jìn)出出那么多帳,他給的那點年例,值得你們連手都不要了?!”趙恒月冷笑一聲。
“是!單憑加年例,我們肯定不會干這種事。但掌柜的說,高利貸所得利息,我們哥三可以拿一半兒!”
冀肥聞言面如土色,他趕緊沖過去揪住那執(zhí)事,“你小子胡說八道些什么?看我不親手宰了你!”但不等他動手,便被邊上的侍衛(wèi)三拳兩腳揍趴在地上。
“你當(dāng)這是在自家的后院呢?”趙恒月語氣突然凌厲起來,“冀肥,你挪用錢莊的錢私放高利貸,還在本妃面前睜著眼睛說瞎話!還有你們!”趙恒月又指著那幾個執(zhí)事,“見錢眼開、助紂為虐,還合伙弄本假賬糊弄本妃!你們都是些什么東西?拿本妃當(dāng)傻子嗎?來人,按規(guī)矩辦事!”
“是!”趙恒月話音一落,剎那鮮血飛濺,八只血淋淋的手齊齊掉在地上,幾個人頓時疼的在地上鬼哭狼嚎。
趙恒月厲聲道:“規(guī)矩立在那里,你們當(dāng)是擺設(shè)?我趙家商號要做誠實守信的金字招牌,容不得你們這些人抖機(jī)靈!給我拖下去,終身都不得再用這些人!”
“好!”活閻王不禁在趙恒月背后拍手稱贊,“人吶就是賤,好言相勸不會聽,非得要見了棺材才落淚!”
“可不是?”趙恒月森冷的目光轉(zhuǎn)向坐著的蔣無覲和劉襄,她冷冷道:“冀肥對比起您二位,怕是小巫見大巫!”
此言一出,蔣無覲、劉襄這才意識到,趙恒月在他們面前來這出,不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然而他們身后有靠山,心下也不慌。蔣無覲低頭撣了一下袍子上的灰,陰陽怪氣道:“呵,王妃您這話我們可就聽不懂了!”
趙恒月也不禁冷笑,“郡王家的庶女當(dāng)姘頭,軍中有的是把兄弟,田產(chǎn)、地契統(tǒng)共一百二十處。欺壓佃農(nóng)、強(qiáng)搶民女、壞事做絕……至于中飽私囊、放高利貸的黑錢,用去給龍守軍買糧草都夠吃上幾個月的!你不是聽不懂,而是壓根兒沒把本妃放在眼里吧!”
蔣無覲、劉襄自然看出趙恒月是有備而來,也難怪活閻王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了。
“王妃,有句話在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劉襄抬頭直視著趙恒月,“您堂堂一個王妃,在府中吃香喝辣不好么?這老百姓過日子有老百姓的過法兒,難能都跟您一樣。您說是吧?”
“哼!二位在林府怎樣,本妃自然管不著。但二位挪用我瑨王府的錢,那本妃可得要好好算算這筆賬!瑨王府的錢,不管是瑨王俸祿、朝中賞賜、還是側(cè)妃院中吃喝用度、乃至丫鬟、小廝的開支,本妃那里筆筆記得清楚。而剩下那些錢,那是本妃的私賬,你們既拿了本妃的血汗錢做這些偷雞摸狗的營生,本妃當(dāng)然要連本帶息要回來!”
“嘖、嘖、嘖!哎呀!”蔣無覲十足輕慢道:“王妃這話可是說的有點過了,那照您這樣說,我兄弟二人這些年攢下的錢還都成了您的了?”
趙恒月知道蔣無覲和劉襄都是陰險狡詐之輩,跟他們講道理無異于對牛彈琴。她也不想逞什么口舌之利,而是直截了當(dāng)吩咐一句:“來人!給我掌嘴!這兩個狗奴才居然敢當(dāng)著外人的面對本妃無禮!”
蔣無覲、劉襄對趙恒月這招弄得措手不及,然而還沒來得及再說話,幾個戴面具的侍衛(wèi)已經(jīng)到了他們跟前,“啪!”、“啪!”、“啪!”耳光跟不要錢一樣猛扇。蔣無覲、劉襄剛開始還躲閃、掙扎,但越躲打的越厲害。
“行了!”趙恒月瞧也差不多了,叫侍衛(wèi)停了手?!氨惧刹皇翘m妃!從小在宮里,本妃就見慣了看人下菜的主兒。既然不把本妃放在眼里,那本妃又何必對你們客客氣氣呢?”
蔣無覲、劉襄捂著腫起來的臉,滿嘴是血瞪著趙恒月,似兩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但卻硬撐著不敢再發(fā)作。
“本妃知道你們想什么了!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想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哼!這王府的惡奴跟宮里的惡奴也沒什么兩樣!”趙恒月沖侍衛(wèi)一招手,“把本妃早就準(zhǔn)備好的賣身契呈上來,叫他們畫押!”
此言一出,蔣無覲、劉襄再忍不下去了,他們奮力反抗,但侍衛(wèi)們一擁而上,強(qiáng)行把這二人的手直接蘸著他們嘴上的血按了上去。
“趙恒月!別以為你是瑨王妃就沒有王法了!我要去帝都告御狀!”
“你知不知道你得罪了誰?你不得好死!”
……
趙恒月用看跳梁小丑一樣的目光看著他們,身后的活閻王提醒道:“在江湖上行走,還是不要把事做絕了吧!”
“本妃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前輩您不知道,多少借過他們高利貸的人,都被他們逼著全家賣身為奴。何況,他們本來就先動了本妃的錢,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本妃不管在江湖、還是在官府都說的過去!”
“欠您的錢,我們一分不少的還您!我們這就回去取!”蔣無覲、劉襄這才算真正看到趙恒月強(qiáng)硬的一面。
“去取?還是去搬救兵啊?”趙恒月坐在劉襄剛剛坐過的椅子上,順手把他們畫了押的賣身契拿在手里看了看,吩咐道:“把這拿去官府備個案,給他們上個奴籍?!?p> “王妃!王妃!萬萬不可!挪用您的錢是我兄弟二人不對,是我們瞎了狗眼得罪了您!求求您看在林府、看在太子的份上饒我們一次!”蔣無覲、劉襄這一下真是慌了,他們見趙恒月沒有反應(yīng),趕緊又去求活閻王,“閻老,閻老,給兄弟三分薄面,給兄弟留條活路。日后定當(dāng)重謝?。 ?p> “前輩,這次請您來是為了后續(xù)收賬一事!”趙恒月見蔣無覲、劉襄要搬活閻王求情,便早早把話說在了前頭?;铋愅醍?dāng)然明白趙恒月這話的意思,只是蔣無覲、劉襄的顏面他也要給,“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老夫跟財神老咯,只能各掃門前雪了!”
趙恒月眉頭皺了一下,知道活閻王是在提醒她。若她把人都得罪死了,以后活閻王就不管她跟劉權(quán)這攤子事了。
“先回來!這賣身契本妃先收著吧!若哪天本妃真的不得好死,官府肯定要追查不是,到時候再去備案也不遲?。 壁w恒月不得不給活閻王一個面子。
“本妃今日放你們一馬,是感恩戴德還是恩將仇報,全看二位的悟性!這錢,本妃是不會白白送人的,既然你們拿本妃的錢去放高利貸,那就三日之內(nèi),按高利貸的利息給本妃結(jié)清吧!”
“三日?”蔣無覲、劉襄異口同聲,“王妃,能否寬限幾日?我們哪兒能一下湊出這么多錢來?”
“那是你們的事!本妃已經(jīng)是厚道了,你們逼迫佃農(nóng)可是按時辰算的!還有一點,你們再敢欺負(fù)那些佃農(nóng),你們怎么欺負(fù)他們,本妃就怎么欺負(fù)你們?!?p> “王妃要殺要剮,我們哥兩兒認(rèn)了,只是手下那幫兄弟都是些亡命江湖的粗人,若是王妃逼得急了,怕是會干出一些不好收拾的事情!”蔣無覲冷笑道。
“你這是在要挾本妃?”趙恒月真是被他給氣樂了,“關(guān)公面前舞大刀啊,閻前輩還站在這里,你就敢說這話?實話告訴你,你們還回來的錢不到本妃的賬,本妃統(tǒng)統(tǒng)捐給閻王殿。”
蔣無覲、劉襄驚呆了,他們抬眼一瞅活閻王又瞅趙恒月,最后只能低頭認(rèn)慫。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趙恒月盡然甘愿不要錢,也要出這口惡氣。
等這二人走后,活閻王意味深長看了一眼趙恒月,“自此之后,瑨王妃怕是沒有退路了!”
“本妃從出生之日起,就已經(jīng)退無可退!”
“……”
正說著,天空突兀傳來一聲鳴叫,趙恒月抬眼望天,一只蒼鷹突然從云端俯沖而下,她下意識往邊上避閃,活閻王一伸手,那鷹穩(wěn)穩(wěn)落在了他的手肘之上。
“不用怕!以后王妃會喜歡它的,因為它總能帶來好消息!”活閻王笑一聲,嫻熟從蒼鷹腳上取下一支細(xì)管。特制的絲絹展開,上面只寫了三個字:公主府。
活閻王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他對趙恒月道:“你托老夫查的事,有眉目了。在獄中想毀你容貌的,十有八九是長公主蕭齊珍!”
“難怪本妃一出來,牢里的人就都死了個干凈。案情明明疑點重重,查到三司就再查不下去了。原來幕后主使勢大啊,連蕭王都有意護(hù)短!”趙恒月說的咬牙切齒。
“撿回一條命,就好自為之!瑨王妃現(xiàn)在可是在蕭國,并不是在趙國啊!”活閻王善意提醒一句。
趙恒月滿眼憤怒,她道:“前輩的忠言,本妃感激!但讓本妃就這么算了,那是絕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