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噩夢。
在烏沛也出現(xiàn)的時候夏末總算從夢中脫出了。
猛的驚醒過來,夏末喘了口氣,幸好是夢啊……
夏末爬起來扭了扭脖子,嘶,睡擰巴了。方才那一場惡夢太耗神了,出了許多汗,夏末揉著脖子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喝。正在這時,門被敲響:“夏姑娘,晚膳已備好了,請您隨奴婢前去飯廳吧。”
這么瞇瞪了會兒,竟然就近晚膳時間了?那我豈不是睡了一個多時辰?這晚上不知道還能不能早睡了。
夏末回復(fù):“你等下,我更衣就來?!贝掖夷昧颂滓律褤Q上了。
飯桌上倒沒什么可聊的,眾人悶頭吃完飯就聚到旁邊喝茶敘話。
這次挑起話頭的是陳寶國:“夏姑娘,聽說今天你識破了個細作?實在厲害?!?p> 夏末:“陳太子謬贊了。我不過是湊巧罷了,能拿住細作還多虧了烏公子出手。”
烏越瞧了陳寶國一眼,對夏末道:“不是說好了不叫我公子的嗎?怎的又忘了?”
此話一出,眾人側(cè)目。
被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夏末慌得一批:“我……那個……不是……唉……”
烏沛贊同地對夏末道:“說的也是,你就是太過見外了,不如與我一樣喚他阿越吧?!?p> 眾目睽睽之下,夏末只得無奈道:“好吧。這個不重要,我們還是討論下關(guān)于細作的問題吧?!?p> 見她這么明顯的轉(zhuǎn)移話題,烏越深深看了她一眼,倒也順著她的話說:“今日押解那細作進地牢時,正遇到刑問先前捉到的那些來路不明之人,我認出了其中一個可疑人是我無意中打過照面的?!闭f著便將眾人初遇當天他追蹤一個可疑人的經(jīng)過講明了。
聽完他的講述,眾人疑惑:“這么說,你也沒拿到切實證據(jù)?”
烏越搖頭:“那天我追至湖邊因路不太熟,不慎跟丟了?!?p> 夏末:“你說你是看到牌子眼熟才起意追蹤,可否告知那牌子具體作何用?是什么人的?”
烏越看了看她,想著反正這屋子四周都被袁武和烏九他們把守住了,即便在此透露也無妨了,于是道:“記得當年在靈都學(xué)宮求學(xué)時,皇室子弟與我們同為學(xué)子,雖因?qū)W宮規(guī)矩學(xué)子俱不得帶仆從入學(xué),但住在宮中的皇子公主們每天都是由靈都衛(wèi)早晚護送,而每位靈都衛(wèi)都配有各自的身份令牌,以便自證身份及行使權(quán)益?!?p> 烏沛:“阿越你是說你看到的那個牌子是……”
烏越點點頭:“嗯。十分相似。但那天人跟丟了,所以我也不能肯定那就是靈都衛(wèi)的腰牌,只是推測而已。”
夏末問:“你說靈都衛(wèi)的腰牌都是各自有的,是說每塊腰牌都不一樣嗎?”
烏越說得詳盡:“那倒不是,靈都衛(wèi)是按十人一隊來編制,每對腰牌制式有些微不同,制作之法與不同之處都記錄在皇家令上,外人無可仿制,而且靈都衛(wèi)的編制是定式,每對人員只減不增。若有靈都衛(wèi)身死,全隊余人必須在限期內(nèi)拿回腰牌上報,否則以瀆職罪論處,通常靈都衛(wèi)未免單獨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時發(fā)生意外而來不及上交腰牌,都是三人以上出行。所以我看到那個可疑人一個人帶著腰牌時才會覺得奇怪,可惜跟丟了?!?p> 夏末:“原來如此?!?p> 烏越見她若有所思便問道:“你這么問是有什么想說的么?”
夏末不好意思地道:“額,初時我以為那牌子有可能是仿制的,聽你這么一說倒是我孤陋寡聞想岔了。”
烏越微微一笑,正要開口說兩句安慰話卻被陳寶國搶了先:“夏姑娘你別這么說,我也在靈都學(xué)宮求學(xué)過,對于這什么牌子已經(jīng)記不得了,更何況你都沒見過,還有那什么靈都衛(wèi)的編制,我也是不知道的,所以你也別為這么件小事而妄自菲薄了嘛。”
烏越垂下眼簾,一派自然地拿起茶杯飲了口茶,仿佛剛才張嘴只是口渴而已。
夏末倒沒注意到他,面向陳寶國道:“謝陳太子寬言?!?p> 繼而轉(zhuǎn)頭問上首的烏沛:“阿沅有何計較?”
烏沛坐那兒將幾人神色盡收眼底,卻也不打算摻和,聽夏末發(fā)問,便放下茶盞道:“我如今也沒什么好的計策。這幾日不間斷地盤問一干可疑人等,卻沒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你們今天抓回來的那人我也審過了,他一口咬死了只說不是故意撞你,其他事一個字都不肯吐露,又沒在他身上搜出來什么,實在煩惱。”
夏末:“那個疑似腰牌的呢?怎么說的?”
烏沛搖頭:“審了,加了刑倒肯說兩句了,只不過那人卻說不知道什么牌子,搜身也是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p> 這倒是難辦了。全城搜捕才捉到這么些人,好不容易有了點線索了又卡住了。若不能撬開他們的嘴探知幕后主使,那我們就還是太過被動了,敵暗我明,說不準這城里還有漏網(wǎng)之魚,繼續(xù)上路那真就是活靶子,還帶實時追蹤的那種,摸不準人家就暗戳戳提前設(shè)個陷阱等我們這幫人往里跳。
最要命的是,這么些人里,只有她最弱。反派只要不傻,那肯定是先從她下手啊,一捉一個準。
夏末越想越心塞,那臉色眼見地就不好了。
烏越皺了皺眉,握著茶杯,不語。
幾人沒商量出個好法子,恰這時劉太守請見少主,大家便各自散了。
夏末拒絕了陳寶國殷勤相送,獨自朝后院走去。
一路上邊走邊想事情,不留神就拐錯了彎,走到園子后墻處了,前邊沒了路,夏末這才回神,四周望望,也不知道這是哪個方位,前左右都是郁郁蔥蔥的花木,花木后頭就是一堵墻,完全遮擋了視線,只得原路返回了。
無奈搖搖頭,夏末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忽然聽到說話聲,似乎是墻那邊的人在說什么。夏末沒想聽墻角的,但那兩人好死不死的提了她的名字,人本來就對自己的名字敏銳些,夏末聽陡然間聽到自己名字就下意識地停住了。
背后議論別人基本上都沒好話的。
夏末倒想聽聽這劉府之人要說她什么。于是她就悄咪咪蹲下來挪近了點兒,以便聽得更清楚些。
“那個叫夏末的是什么人?”
“我打聽了,那個夏末是陳太子的女人,據(jù)說還是烏少主的朋友,與他們的關(guān)系十分親近。確實不會武功。”
“嗯,倒是可以從她下手?!?p> “只是她身邊常有人護衛(wèi),吃住又是同烏少主一起,并不怎么出門,難以找到下手時機?!?p> “那陳太子呢?”
“他更是小心,除了吃飯會跟烏家那位公子一道,其余時候連院門都不出,他們住得又近,廂房四周守衛(wèi)森嚴,連飯食都有人試吃,實在沒機會?!?p> “哼!難不成就此放棄?我可丑話說在前頭,這件事要辦不好,上頭怪罪下來,你我都得提前給自己留全尸了!別以為你能躲得過?!?p> “是是是,小的一定竭力完成任務(wù)。只是現(xiàn)在這情形,您說怎么辦才好?”
“……先得想個法子將人引出府才行,府里確實不好下手。嗯……誰?!”
夏末在這邊聽得肺氣腫。
果然還是柿子撿軟的捏!合著這倆人就是在這兒合謀要捉她當誘餌!
真不是個東西!
夏末氣歸氣,還是曉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只得忍氣吞聲,臉都憋紅了。生怕讓那倆壞蛋發(fā)現(xiàn)他們蓄謀的誘餌就在一墻之隔。
沒想到,腳蹲麻了。
夏末本想忍著,但架不住這腳麻跟膝跳反應(yīng)一樣一樣的,不受控制啊。
夏末臉越憋越紅,不敢站起來,但也不能再繼續(xù)蹲著了,怕腿廢了,萬一有個什么突發(fā)情況跑都跑不動。
夏末抿緊嘴唇,雙手伸直撐在地上,小心翼翼往后坐。
‘咔擦’
夏末登時嚇定住了。
泥煤!
怎么好死不死地剛好就坐在一根細枝枝上呢!
這根樹枝甚至不過一毫米粗細,折斷的聲音甚至比不上鳥兒拍翅。
但在這偷聽的特殊時刻,尤其是八卦的人十分警惕的時候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聲響,那妥妥的是告訴那倆人墻這邊有人偷聽啊……
要死!夏末嚇得連忙站起身想要先跑為上,反正對面的要過來還得翻墻繞路,加緊逃跑說不定能遇到個守衛(wèi)之類的就安全了,他們總不敢明目張膽地殺人吧。
奈何事與愿違,腿有它自己的想法,就是不挪步。
關(guān)鍵時刻拖后腿,你咋這么能呢!
夏末汗都嚇出來了。她甚至都能聽到一墻之隔的倆人正陰悄悄地靠近。
仿佛兩個拖著鐵鏈的小鬼,背著上司偷偷賺外快,勾著一個是一個。
夏末狠勁兒揉了幾下腿,咬牙忍住那鉆心的麻癢,用手扳著腿,打算手動恢復(fù)連接往前走。
那模樣真是不忍直視。
烏越走過來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他原地默然了會兒,還是走過去問道:“你這是……新玩法?”
夏末一愣,抬頭只看到腰帶,撐腿直起身才知道是烏越。
太好了!不用死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