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一激動就想抓他胳膊告狀,哪知太過急切而忘了她的腿還處于半癱瘓狀態(tài),并不太好用,以至于她一邁腿就朝一邊倒去!
嗷!我的臉!趕緊捂??!
想及時站穩(wěn)已是來不及了,夏末當機立斷抬手捂臉。
咦?沒摔著?
烏越本還隔著兩步距離,想看看她在做什么,沒想到她站起來就往一邊倒去。
那肯定是不能讓她摔了的。
一步跨過去,伸手就將人撈到懷里擱著。
低頭看她:“你怎么了?”
夏末張開手指,瞄了瞄,確定安全,連忙打報告:“快!墻那邊有倆人在密謀捉陳太子!快逮住他們!”
烏越眼神一厲,打了個呼哨,隨即摟住夏末縱身一躍,翻到了墻頭。
原來這是間雜物間,連著往前是幾間其它屋子,再往前邊是后廚和下人房。這會兒剛過用膳時間不久,后廚還忙著,這塊地方就格外清凈。
躍下屋頂,一個人都沒有。
其它屋子都上了鎖,除了這間。敞開的門一眼就能看清里面,里面沒有人。
想必是剛才聽到烏越的聲音時就逃了。
“可惜讓他們給跑了。要是抓住了一定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烏越問她:“他們得罪你了?”
夏末氣哼哼:“他們剛才說要先拿我下手,因為我看起來最好欺負?!?p> 烏越聽罷,微微瞇眼。
這時聽到呼哨的守衛(wèi)都趕來了。袁武跑得最快,當先沖到烏越跟前道:“公子有何吩咐?”
烏越簡略說明了下剛才發(fā)生的事,隱去了夏末,只道明兩個可疑人:“你帶人搜查全府,務必捉到那兩個細作!”
袁武也不多問,領命便走。
“等下?!?p> 袁武詫異地回頭,原來是夏末開口叫住了他。
烏越也好奇的瞧著她。
夏末沒瞧見他的神情,只拉過袁武到一旁小聲道:“袁侍衛(wèi)稍后若一無所獲,可檢查下現(xiàn)在聽哨而來的守衛(wèi),說不定會有收獲?!?p> 袁武聽了一驚。他也不是真傻,只是沒其他人心眼多而已,他好歹也是帶過兵打過仗的。聽了夏末提醒,立時警醒,慎重地給夏末道了謝后轉身指揮到場的守衛(wèi)開始搜查。
夏末在烏越的護送下回了房間。
沒過多久,住得近的陳寶國就跑過來了,一進屋就咋咋呼呼:“夏姑娘你沒事吧?我就說要送你回房,你看看,差點就出事了,以后我還是多陪著你比較好……”
夏末還未有所反應。
坐在桌前的烏越端著茶在飲,聞言不經(jīng)意般松開茶杯蓋,‘鐺’地一聲,打斷了他的發(fā)言,在其他人側目中若無其事的將茶杯放回桌上,一派自然。
陳寶國說話被打斷了也不好再生硬地接上了,沒好氣地撇了烏越一眼就挑了個離夏末最近的位置坐了。
這桌子不比飯廳的大飯桌,相鄰的兩個位置基本上坐下就是挨著的了,兩人之間不過一拳之隔。
近得烏越臉色眼見地沉了。
夏末也不太自在,站起身給陳寶國倒了杯茶順勢坐遠了些。
烏越臉色好轉了。
陳寶國倒沒注意到,一心放在夏末剛剛親手給他倒茶喝這件事上了,內(nèi)心正竊喜中,顧不上。
一時無言,三人靜默許久,各有所思。
接到消息趕來的烏沛打斷了這奇怪氛圍。她坐下首先出聲問:“具體發(fā)生何事?”夏末便將事情詳細說明了,只略過了腳麻那出。
烏沛聽罷,沉吟稍許,道:“我方才又去地牢問訊,那幾個還是嘴硬得很。如你所說,他們之間互相不肯指認帶頭的,要么是他們?nèi)季磁迤淙瞬蝗坦┏雒?,要么就是那帶頭的不在他們之間,還在外面拿捏威脅他們,使他們不敢供出口。如若是出于敬重,這么些天來也未曾觀察到他們對其中的誰表現(xiàn)出馬首是瞻的意思來,可見那帶頭的不在其中?!?p> “若他們是受了脅迫不能松口指供,那真是難辦了。”
烏沛皺眉點頭:“確是如此。大刑上了幾輪,如何威逼利誘都不曾問出任何有用的來,著實惱人?!?p> 夏末想了想,道:“今天聽那倆人說話,其中一個倒像是個發(fā)號施令的。只不知與地牢里的是不是同一伙?!?p> 烏沛眼睛一亮:“果真?那更要捉到了!”說完便起身大步出門了??雌饋硎怯H自去逮人了。
夏末愣了愣,笑道,“阿沅果然雷厲風行,一刻都等不及了?!?p> “阿姐一貫是如此雷厲風行的。她有統(tǒng)帥之能,天生力大無窮,又勤練武藝,軍中無不敬佩。橫貫山一戰(zhàn)后,每每與敵對戰(zhàn),只要打出她的帥旗,那幫蠻夷便望旗生畏,抱頭鼠竄,再不敢進犯?!?p> 夏末一臉聽聞偶像光榮事跡的模樣,催問:“你快說說那場橫貫山之戰(zhàn),先前也聽他們提過,阿沅經(jīng)此一戰(zhàn)被譽為戰(zhàn)神,想必十分驚心動魄?!?p> 見夏末全神貫注地關注自己這邊,烏越稍稍斜睨了陳寶國一眼,接著對夏末道:“沒錯,這一戰(zhàn)的確驚心動魄,阿姐因此一戰(zhàn)而威震蠻夷,使橫貫山下再無蠻夷蹤跡,我大宇朝百姓再不必受蠻夷劫掠之苦,橫貫山一帶從此太平,民生欣欣向榮?!?p> “說起來那是八年前的事了,那年阿姐十七歲,我們還都在靈都學宮學習,朝廷接到急報,阿姐聽說后向陛下請令,執(zhí)意要返回烏國帶兵去橫貫山剿滅蠻夷,陛下念在她年輕不肯應允,阿姐再三懇求陛下才答應,當日便獨自一人騎馬千里奔襲,到得鄔城,死薦才替國主上了戰(zhàn)場?!?p> 烏越說到這里,情緒有點低落:“那時蠻夷時常偷偷越過橫貫山劫掠烏國百姓,但規(guī)模小人數(shù)少,每每搶劫后就遁入橫貫山逃之夭夭,實在難以防備。山下百姓苦不堪言,我母親做主將百姓遷走,橫貫山以東幾十里地都荒無人煙了,為此,身為國主的母親還受了朝廷斥責?!?p> 這就不能理解了。夏末不解問道:“可是不遷走百姓,那蠻夷劫掠可怎么辦?我聽說蠻夷不光搶錢搶糧,還會殺人放火所過之地不留寸許,在沒有實力抗衡的情況下,避其鋒芒保存實力才是正確的法子啊,朝廷為何斥責呢?”
烏越搖搖頭:“那時我年少,還在學宮中就學,不太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等我聽到消息,阿姐已經(jīng)奔赴橫貫山戰(zhàn)場了?,F(xiàn)在看來,不過是朝中派系傾軋,而我們?yōu)鯂豢险娟犎魏我环?,才致孤立,繼而被當做了踏腳墊,誰都可以趁勢踩一腳上位。當時那種混亂情形下,只被斥責罰錢已是極好的了,虧得烏家祖上有道免死圣令,這才保了烏家上下。只我卻是要在學宮繼續(xù)學習不得回返,因此也無緣得見阿姐那一戰(zhàn)的神武,實是遺憾?!?p> 烏越臉上郁郁的神色使得他的臉看起來多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意思,別人不知道,反正夏末是母愛爆棚了。
“你別不高興了,我相信你要是有機會也能有一番建樹的!”
烏越瞧著她認真的臉,笑了。
于是夏末就看呆了。
天啊!好好看?。∵@個笑容真是美殺我也!
好想把這個笑容拍下來保存??!怎么就沒有照相機呢……只能使勁多看兩眼了。
夏末這副花癡樣自然也落入了在場的兩位男士眼里。
都是心緒波動巨大,只不過走了兩個極端。
烏越暗自竊喜。從前不喜歡自己的容貌,這一刻覺得似乎還不錯。
陳寶國那不用說了,咬牙切齒是必須得!看夏末還在愣神,故意打翻了茶杯,驚醒了她。
夏末回神,恍然察覺自己當人家面犯了花癡,這下丟人丟大發(fā)了。這一時也找不著地縫可鉆,只得捧起手邊的茶杯來掩飾自個兒的心虛。
場面真是尷尬非常。
夏末絞盡腦汁想轍開溜,忽然外面來人稟報捉到可疑人了,請他們?nèi)诉^去。
夏末噌地起身,急急道:“那趕緊去看看吧,別讓阿沅久等!”說著就已經(jīng)走出門外了。
烏越望了望她的背影,施施然起身,理了理袖口,經(jīng)過陳寶國身邊時忽地輕笑了一聲,卻什么也沒說只追著急走的背影而去。
陳寶國:……這是沒把我放眼里的意思?
氣歸氣,還是不甘落人后,氣哼哼地也追著他們?nèi)チ恕?p> 烏沛確實捉到了那倆人。也怪他們兩個自己運氣不好,逃跑都不看路的,烏沛剛轉出后院門一抬頭就看到那倆在角門處探頭探腦。
這真是……想裝看不見都侮辱智商!于是,就這么把人逮住了。
夏末他們到時,屋里正在審問。看樣子也是沒問出個啥有用的消息。烏沛一臉不耐煩,坐在那里掰著茶碗玩兒……
“你們來了,坐吧。這倆東西跟我東拉西扯一大堆,半句實話沒有!我正打算讓人拉下去上點刑?!?p> 夏末瞅了瞅她手邊堆起的碎瓷片,眨眨眼,不經(jīng)意地坐遠了些。
烏越皺眉,盯著那兩人冷聲道:“你們是何時混進太守府里的?有何預謀?老實交代可從輕發(fā)落?!?p> 那兩個人低頭跪在地上,暗暗交換了個眼色,俱都抬頭大呼冤枉,還真是半句實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