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陸英那邊便傳來消息,說是按照夜嵐裳提供的建議,已經(jīng)做成了一罐藥膏。送消息來的,是個士衛(wèi)模樣的人,自稱是奉了二皇子的令前來,直接登的是將軍府的門,找的是夜將軍,并送來手書一份及一盒藥膏。夜將軍又將嵐裳叫到清暉堂。
夜嵐裳打開那信紙,是陸英調(diào)整好的配方,并注明了制作工序及方法。夜嵐裳又打開藥盒,看了那藥,覺得與自己原本想的差不多。她給陸英回了一封信,大意便是,這藥做得甚好,你可以跟醫(yī)局的掌事稟明,可在軍備的常備藥品中加入這款“凍瘡膏”。又提了點(diǎn)小意見,比如要把盛藥的盒子做得更精巧些,便愈將士們隨身攜帶取用等等。剩下的便是些花式彩虹屁了,將陸英狠夸了一番。
寫完,便讓那士衛(wèi)帶回去給陸英。
夜將軍不如驕傲地看著女兒:“嵐兒,沒想到你心細(xì)如塵,不過是隨我去了軍營半日便又得了這么絕妙的主意。為父覺得甚是欣慰。不過…”夜霄忽又停頓住了。
“不過什么?爹爹但講無妨?!币箥股颜f道。
“你一個女孩子家,樣樣出色,也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彼麚?dān)心他這個女兒太過優(yōu)秀,遭人嫉妒。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
“爹爹,我明白您的擔(dān)憂,所以辦這事兒的時候我是喬裝了去的,并還用了化名,眼下除了二皇子并無人知曉這藥與我有關(guān)。”夜嵐裳說道。
這才讓夜霄放心了繼續(xù)。這京城中人,哪一個不是過得小心翼翼的,他真的擔(dān)心婉兒和嵐裳母女。尤其,軍隊(duì)出征在即,夜霄的這種焦慮更甚。雖然,以往大小戰(zhàn)事他也出征過數(shù)十次,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是隱隱覺得這次不太尋常。
夜嵐裳看著夜霄表情一臉凝重,以為他還是在擔(dān)心自己太過出頭,怕引來麻煩。忙又安慰道:“爹爹,放心吧。我想二皇子定然是不會將我的身份暴露出去的?!彪m然,他不再是他的“關(guān)二哥”,但他的人品她還是頗為深信的。
是夜,夜嵐裳倚著窗,在輕聲唱某位天后的歌: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只天上宮闕,今昔是何年……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p> 待唱到最后一句“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之時,夜嵐裳忍不住開始想念自己的家鄉(xiāng)——二十一世紀(jì)的地球上的Z國首都。那里有她不茍言笑的上將的父親,還有她的癡迷于學(xué)術(shù)研究的科學(xué)家母親,還有最最疼愛她的外祖父母,不知道他們此時如何了,只可惜,不能與他們“共嬋娟”。
夜嵐裳忍不住鼻頭一酸,一顆淚啪嗒掉下來。她原本以為“顧小柔”已是個久煉成鋼的鋼鐵女漢子,上戰(zhàn)場,流血掉肉都不曾落過淚,卻不知道為何此時成了夜嵐裳變得柔情脆弱了不少。
她伸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淚珠,忽又看見自己窗外的那襲身影。
夜嵐裳抿了抿嘴唇。她還是倚著窗的樣子,臉上的表情瞬間整理完畢。
“臣女夜嵐裳拜見二皇子?!彼焐险f著“拜見”,身子卻未動。
“你還叫我關(guān)二哥吧!”上官琮道。他本沒有打算這么快以“二皇子”的身份示于她面前,可是卻節(jié)外生枝。說起來,他是有些討厭這個“二皇子”的名號的??墒撬麉s沒有料到,這三個字從夜嵐裳嘴里出來,更加讓他開始痛恨這三個字。